和別人不一樣,靳寧的車窗很黑,從裏麵看的話,看起來很模糊。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的樣子,江錦言感覺車速慢下來,之後緩緩地停下。

看來是到地方了,她正要拉開車門下車,不想已經被人從外麵拉開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一點的樣子,外麵的燈光驟然射進來,一時讓她有些眩暈。

“大小姐請!”

有人恭聲說了一句,並對著她恭恭敬敬使了一禮。

等眼睛適應眼前光線的時候,江錦言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闊大的院落中,四周燈光閃爍,映照宛如白晝。

替她拉門的應該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一瞬間,江錦言突然意識到了,這不會是靳寧的家吧?

沈津說過,今晚八點,靳家要舉辦家宴,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想到這裏,江錦言轉身要走。

“姐姐,你要去哪裏?”

靳寧三步兩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江錦言冷著臉,沉聲問道:“這是你家吧?”

誰知道靳寧卻毫不忌諱地點點頭,一臉無辜的樣子。

“對啊,這就是我家啊,姐姐還沒來過我家吧?”

“你告訴我,今晚是不是要舉辦家宴?”

靳寧又點點頭:“對啊,家宴。”

江錦言有些無語了。家宴她來這裏算什麽回事?她又不是靳家的人,和靳家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可姐姐是靳寧的姐姐啊!”

姐姐那是他自己叫的,和她又沒什麽關係?

“姐姐,來都來了,就進去坐一會兒嘛,這會兒走不是更不好看?”

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十分鍾,姐姐就坐十分鍾好不好?十分鍾後我親自送姐姐出來。”

十分鍾,算來很快就過去了。

江錦言沒有答話,但腳步卻也沒有再往前挪移,算是默許了。

“走吧,姐姐,他們一定都等急了。”

江錦言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跟著他進入大廳。

大廳那也是金碧輝煌,奢華無比。廳中一個碩大無比的水晶吊燈映襯的富貴氣十足。

隻是,她隱隱覺得,富貴是富貴,隻是少了很多韻味。這一點,比起顧家多少要遜色些。

“你帶她過來做什麽?”

突然一聲暴喝,靳父從裏麵走了出來。

咖啡館那一幕讓他不堪的景象才過去幾天啊,靳寧就公然把她帶回家了。

陪著他出來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舉止嫻雅,看起來還蠻有氣質的樣子。看來,她應該是靳寧的母親。

在看見江錦言的那一刻,靳母足足有兩三分鍾的停頓。

仿佛時間在她那裏靜止了。

“心雅!”

她喃喃地喊了這麽一句。

“媽,她不是心雅,她是江言希姐姐。”

靳寧沒有理會父親的咆哮,隻是溫柔地解釋給母親聽。

靳母這才清醒過來,衝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一時認錯人了。江小姐,快請裏麵坐。”

說著,她又過去推了一下靳父,示意他注意言行。

來的都是客,哪有攆客人出去的道理?在帝都,要是被傳出去了會被人詬病的,一點不像名門的禮儀。

靳母上去挽著她的手,來到座位上坐下。

“今天是小寧二十一歲的生日,我們想在家裏熱鬧一下就好了,沒想到他把你請來了。”靳母解釋說。

一時,江錦言有些訝異。她沒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至始至終他也沒提過這件事。

於是,她黑色的眼眸就若有若無地掃了他一眼。

回應她的目光,靳寧隻是輕鬆淡然地一笑,似乎在告訴她沒事的啊。

靳父始終臉色不好,悶悶地坐在他們對麵,一句話也沒說。

氣氛有些沉悶。

很快,傭人陸續把飯菜端上來,四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一言不發地低頭吃飯,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在這時,之前為她拉門的管家腳步匆匆滴走了過來,低低地在靳父耳朵邊嘀咕了幾句。瞬間,靳父的神色就有些異樣。

“他來幹什麽?”

靳父把筷子陡然放在桌上,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話音剛落,乍然聽得外麵腳步聲響。

沒等她回頭看來人是誰,就被來人直接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跟我走!”

她抬眸一看,竟然是顧北辭。

奇怪,他怎麽知道她在靳家?難道他跟蹤她了?

想到這裏,江錦言的臉色越發的清冷。

她淡然甩開了他的手,冷然說道:“我做什麽不用顧先生管!”

“私闖民宅可是犯罪。”

靳父說話的語氣就有些不客氣。

想想上次在咖啡館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他就心裏惱火。

這次他自己找上門來,說什麽也不能對他客氣。

本來他們就是商業對手,一向關係不好,這下他可算被靳家逮住話柄了。

“請便!”

顧北辭冷峻回了一句。

“你走不走?”

他轉身直看著她,似乎要用眼睛把她穿透似的。

“不走!”

他問得不客氣,她回答的不猶豫。

她雖然也不是眷戀留在靳家,畢竟留在這裏也挺鬱鬱的,一點也不開心,可是讓她跟著他走,她還是有些不情願。

他說什麽就什麽啊?莫名其妙追到這裏,一言不合發號施令,他以為他真的是上帝嗎?

顧北辭卻並沒有給她更多考慮的時間,聽她說不走,上前一把抱起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冷峻鎮定的顧北辭嗎?

此時的江錦言又羞又怒,要掙紮卻又有力無處使,隻好任由他扛著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靳家大院,顧北辭才把她放下。

來不及站穩,江錦言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又脆又響,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響亮。

不等他解釋,江錦言轉身就離開了。

武斷專行!簡直不可一世!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敢那麽做?誰允許了?

入夜的風格外的涼,何況還是十月底的天氣,吹在身上冷颼颼的。

穿著藕荷色裙裝的她,走在這樣的夜裏,宛若天上一顆最閃亮的星,驚豔而傲世!

隻是留在那裏的顧北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看了好久。

她為什麽要來參加靳家家宴?難道她真的要和靳寧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