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驚醒夢中人。

方才還震懾全場的眾人,霎時豁然開朗!

凡渴望秦川落敗之人,皆麵露笑意。

秦府上下臉色巨變,以他們對秦川的了解,他為了美人確實會做出來抄襲之事。

她們也算明白,為何他們公子會如此的自信敢與揭皇榜。

原是盜了他人詩詞壯膽。

這下簍子可捅大了...

“哼,我適才還奇怪呢,梁縣區區一名廢物,怎能作出孤篇壓天下的詩詞,原來是抄襲他人!”

林妙率先發難,丹蔻指尖直指秦川,言語之間皆是譏諷。

林詩詩雖然心情好了一些,但即便秦川抄襲得來,可那首詞的作者文采也是碾壓他們。

這般驚才絕豔令林詩詩折服,引來她的求學問道之心。

她相信若能見到此人,稍加交流,她的水準也能扶搖直上。

當即急聲道:“秦川,快點說出你抄襲誰的!你若將那人說出來,今夜就免你一死!”

“你若說出來,本公子也可饒你不死!”

蘇逸塵如今心情依舊糟糕。

不過,作為執棋天下者,他見到賢才也有拉攏之意。

若能將那首詞的真實作者拉攏到玄清穀的話,定能吸引更多的人拜入玄清穀。

屆時會有更多的人才為他所用。

即便饒了秦川這廢物的狗命,那也值了。

閣樓之上的皇帝眉心深蹙。

他與多數人觀念一致,實在無法相信他的兒子能有如此文采。

更願意相信秦川是抄襲的。

方才的喜悅,如今再次化為無力感。

他這廢物兒子,可真的對得起廢物二字。

在他看來,今日秦川不死,他早晚也會把自己作死。

連他心中都開始動搖,到底要不要救秦川的命...

獨孤冰言鳳眸迸出狂喜之色。

先前她險些以為被秦川戲耍。

如今看來這廝終究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哪有什麽韜光養晦的謀算?

這蠢材逢人便吹噓必勝,原是將抄襲名家大作當作倚仗。

他分明句句真言,偏生無人肯信!

如此蠢貨,她適才竟然高看了一眼,真為自己丟人!

秦川目光掠過人群,除卻衛婉清與薑紅綾尚存暖色,四下皆是猜忌冷眼。

他不但沒有憤怒,反而仰天長嘯。

“哈哈哈!”

“你這抄襲的廢物,安敢再笑?你不知你已是你們乾國之恥了嗎!”林妙怒道。

秦川置若罔聞,完全沒有搭理林妙。

他發出大笑是因即便盧妙伶不說他抄襲,也會有人說他抄襲。

盧妙伶跳出來說他抄襲,正好他可以利用她,堵住這些質疑者的嘴。

秦川掃向盧妙伶,誇讚道:“你做的非常好!”

盧妙伶以為秦川再說反話,她佯裝怯懦卻語氣鏗鏘道:“秦郎,奴家也不想說出真相的,奴家實在不忍心看著天下之人被你蒙騙。”

“本公子不怪你。”

秦川負手踱步:“你說本公子抄襲,那你倒是說說,本公子到底抄襲幾首詩詞?”

盧妙伶心中極速思考著,想說一首,可又怕不夠。

片刻後,她伸出五根玉指:“五首!不!十首詩詞!”

以她對於文壇的了解,即便強如文聖也不可能做出來超過五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

她就不相信了,秦川抄襲之人,還能擁有十首以上的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

獨孤冰言唇角微翹,對於盧妙伶所言極為滿意。

十首,足以宣判秦川死刑!

盧妙伶好樣的,今夜過後,本宮定讓你成為郡主,賞金萬兩!

“秦川休得拖延,快點說出那首詞的作者到底是誰!”林詩詩與蘇逸塵齊聲厲喝。

“對啊,秦公子,別讓大家等了,抄襲固然丟人,可也不如你丟失性命重要啊!”葉不凡此刻也走上台來,裝出一副為秦川著想的模樣。

如今的他隻想在皇後麵前表現一番,換來他的錦繡前程,他指著秦川向著眾人道:“在下乃是梁縣之人,也可以作證秦川確實抄襲十首詩詞。”

“秦川,已有兩人作證,你還有何話說?不想死的話,現在便告知我們小姐那位高人到底是誰!”林妙威逼道。

“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蠢貨!”

秦川冷眼掃過在場之人,指向林詩詩與蘇逸塵:“老子作詩你們認為是抄襲,這倆貨呢!為何不懷疑他們?”

“哼,他們皆是成名已久的文壇俊傑,豈會行此鼠竊狗偷之事?!”葉不凡輕哼道。

“那麽本公子若說他們從出名那一天,就抄襲呢!”秦川反問道。

林妙當即冷笑:“空口白牙汙人清白,可敢拿出憑證?”

“你們這群不敢麵對現實的廢物,又有何證據,證明老子抄襲麽?!就憑這倆狗男女的狗嘴?!”秦川反問道。

林妙頓時被問住了。

盧妙伶與葉不凡也麵露慌張之色,若讓他們提供證據,他們可沒有。

“證據我們沒有,反正你絕對抄襲十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盧妙伶咬牙篤定道:“是我與葉不凡親眼所見!”

“好個莫須有!”

秦川冷笑一聲道:“本公子本該不需要自證,隻是你們這幫人都是聽風便是雨的蠢貨,本公子需要打爛你們看人低的狗眼!”

話罷,秦川對那亞聖李晟躬身道:“他們說晚輩抄襲十首,那麽還請亞聖隨意出題,本公子今夜要鬥詩百首!”

“好!”

亞聖李晟一口答應道。

相比其他人他理智很多。

天下文壇巨匠他都交過手,別說有什麽隱士高人了,就算那文聖逍遙子都沒能耐作出秦川方才的詞。

他才不相信,世上還有這麽一個他都不知的高人存在。

再者,他也極為惡心,這幫聽風便是雨的蠢貨!

更為欣賞秦川身上那股狂勁!

他臨時改變主意:“秦公子,他人既指你剽竊詩詞,何不另辟蹊徑?

不作詩詞,轉而寫文章。

如此便可證明你的清白!

你以渴望報國為題,寫一篇文章如何?題材隨意!”

林詩詩等人,皆是麵露笑容。

亞聖李晟主觀上是給秦川證明自己的機會,可客觀上卻送給他一枚催命符。

既然是抄襲的詩詞,他拿什麽文章來證明自己的文采?

秦川若不答應,那便證明他根本沒什麽文采,更不用那所謂的鬥詩百首了!

可他們剛想到這裏。

秦川已負手遙望涇河之水,《嶽陽樓記》全文驟然浮現心頭。

前世他為免費遊覽嶽陽樓,可是真真切切全文背誦過的。

一群蠢貨,都給老子驚掉下巴吧!

他忽兒揚聲道:“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

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

.....

然則何時而樂耶?

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文章落罷。

滿場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好文章!千古絕唱啊!”

亞聖李晟依舊率先打破沉寂,他霍然起身,聲音顫抖道:““好一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語言駢散結合,氣象雄渾,思想深邃!足以稱得上千古第一奇文!”

此刻秦川目光如鋒,掃向林詩詩與蘇逸塵:“二位,現在可還認為本公子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