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竟敢冒充江淑女,你好大的膽子!”

裴祁淵厲喝一聲,嚇得美人的臉瞬間失了人色。

龍顏一怒血流千裏,豈是小小女子能抗住的?

美人被推的撞在石階上,痛的頓時就泛起了淚意,卻緊緊咬著唇不敢驚呼出聲。

不得已轉過身,露出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是汪雲竹!

被裴祁淵識破,她又驚又怕,心已經涼了大半,卻不甘心就這麽回去。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不能成事,等待她的必將是雷霆震怒。

退,前功盡棄。

進一步或可以得道升天。

她顫著嗓子道:“陛下,就讓臣妾伺候您吧……”

裴祁淵隻覺得一股一股的熱意如巨浪般席卷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愈發模糊,沉重的呼吸裹挾著燙人的溫度,無處可避。

他緊緊攥著拳,手背上繃起青筋,調動著內力強行壓製澎湃的燥熱。

汪雲竹見他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即便看不真切,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懾人的欲/望。

她壯著膽子靠近他,伸出顫抖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忍著巨大的羞臊貼近他懷裏。

“皇上,臣妾願意……”

“放肆!”裴祁淵爆喝一聲,忍著那近乎讓人顫栗的觸碰,怒道:“要是不想現在死,就給朕滾!”

汪雲竹本就萬分驚懼,聽到他的怒喝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緊接著脖子被人狠狠扼住。

“朕的話,你沒聽見嗎?那就給朕下地獄吧!”

說著,便加緊了力道。

汪雲竹隻覺得喉嚨如著火般劇痛,突如其來的窒息讓她眼前一黑。

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的拍打著裴祁淵的手。

“皇上……饒、饒命!放……放手!”

裴祁淵的眼神愈發迷離,手上也漸漸脫力,從她脖子上傳來的觸感似是帶著蠱般,引著他做更凶狠的事。

汪雲竹拚命掙脫,本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卻不知怎麽真叫她掙開了桎梏。

空氣陡然湧入肺裏,激的她咳嗽不止,卻不敢在多停留一刻。

在找回力氣的瞬間,便踉蹌著撒腿跑了出去,逃離人間地獄。

趙德正靠在假山的一角偷懶,忽然見溫泉中的女子跑了出來,不由得一愣。

隨即聽到皇上在裏麵大喝:“來人!”

不由得心裏一驚,慌亂的衝了進去。

隻見裴祁淵展開雙臂撐在石階上,胸膛劇烈起伏,似是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趙德頓時覺得天都塌了,喊了一聲“祖宗”便跑了過去,滑跪在地上。

顫著嗓子道:“皇上,您這是怎麽了?您可別嚇奴才啊。”

裴祁淵拚著最後一絲清明,勉強道:“快扶朕出去。”

趙德不敢耽擱,伸手拉裴祁淵,可他又驚又怕,手上打滑,使了全身力氣也沒拽動他。

不由得急急的扯著嗓子喊:“來人!都死哪去了!”

遠處的侍衛聽到呼喊,急忙衝了進來,三兩下便把裴祁淵扶了出來,抬著他回了乾坤宮。

乾坤宮的宮人見皇上是被抬著回來的,頓時亂作一團。

趙德高聲吩咐,“快去請孟神醫!”

孟百川被連夜傳召,知道定是裴祁淵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擱,急三火四的跑到乾坤宮。

甫一進去便擺著手趕人,“都堵在這幹什麽?出去出去!”

說著,便走到床前,見裴祁淵雙頰通紅,渾身被汗水打濕,心裏便有了大概。

為保萬全,還是給他搭了脈,須臾才放開。

趙德提著心問:“孟神醫,皇上這是怎麽了?”

孟百川臭著張臉,斜了他一眼道:“還能怎麽,他這樣,你看不出來嗎?不過就是被人下了點情藥,氣血翻湧無處排解而已。”

趙德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情藥?怎麽可能?

宮中向來忌諱以旁門左道爭寵,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皇上用情藥?

而且,在皇上進溫泉宮之前,他已經讓人仔仔細細打掃過,如今竟然讓皇上中了情藥,追查下來就是自己這個大內總管的失職。

今兒可以是情藥,明兒就能是毒藥……

想到這趙德忍不住後背發涼,隻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頓時慌得沒了主意,帶著哭腔道:“那、那該怎麽辦,孟神醫你可要治好皇上啊!”

孟百川不耐煩的嗬斥道:“哭什麽,嚎喪呐?!放心吧,你們皇上沒事,那情藥無毒,對龍體也無害,隻要稍加施針便可解。”

趙德這才鬆了口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催促,“那、那您快施針吧。”

孟百川瞪他一眼,罵道:“要不是你這個遭瘟的囉嗦,老夫早就解毒了。”

說罷,便從藥箱裏拿出銀針,幹淨利落的紮進裴祁淵的幾大穴位。

隨即又用小刀在他指尖劃出一個小口。

須臾,鮮紅的血液順著口子流了出來。

裴祁淵緊擰的眉隨著鮮血的流出慢慢疏解開。

過了一會,孟百川把針拔下來,囑咐道:“伺候你們主子換身寢衣吧,這件都被汗濡濕了,再準備些阿膠膏來,把擠出去的那點血再補回來。”

趙德連連應聲,送他走到門口。

孟百川打了個哈欠道:“明兒早我再過來一趟。”

說罷,便伸著懶腰離去。

翌日,天剛亮裴祁淵就醒了過來。

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這一晚睡的特別累。

趙德忐忑的站在床邊,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您醒了,可要喝水?”

裴祁淵斜眼乜他一眼,記憶瞬間回溯,冷聲道:“趙德,你現在是越發會當差了,溫泉裏混進去不相幹的人都沒察覺,朕看你是活夠了!”

趙德嚇得一激靈,雙腿癱軟的跪了下去,哭嚎道:“皇上饒命啊,奴婢之前確實已經命人檢查過,侍衛處的人都能為奴才作證,求皇上明鑒!”

裴祁淵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情藥又怎麽說?”

趙德就知道皇上醒來會問,一整晚都在琢磨來龍去脈。

此時雖然被嚇得上牙磕著下牙打顫,還是回道:“奴才想,既然事先檢查過,那就不是下邊的人被買通放進去的,定是那個女子存心勾引皇上,自己帶進去的。”

說著便連連磕頭,“還請皇上細查,還奴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