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剛剛從這個火坑中爬出來,若是一轉眼的功夫又跳了進去,那她重生還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將吃過的苦,重新經曆一遍罷了。

現如今,能夠改變她命運的人,恐怕隻有晏宛綺了。

心中這般想著,晏宛綰不由猛然之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而後,吩咐青芷給她重新梳妝。

青芷心中雖是疑惑晏宛綰的反應,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來到了晏宛綰的身側,給她重新換了外衫,又重新梳了發髻。

臨出門的時候,晏宛綰不僅將首飾盒中幾隻俗不可耐的流蘇金釵拿了出來,插在了發髻上。

一直以來,晏宛綰都是喜歡玉石的清涼和幹淨,不喜黃金的世俗,可是,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不得不承認,這幾隻大金釵插在了發髻上,真的是給她增添了許多的貴氣。

“小姐,去丞相府嗎?”

青芷眼瞅著晏宛綰要出門,不由出聲問道。

“去荷風院。”

說話間,晏宛綰頭也不回的挑開紗簾從房內走了出去。

青芷心中雖是疑惑不解,可是,卻還是跟在晏宛綰的身後,疾步朝著荷風院而去。

待主仆兩個人來到荷風院的時候,楊氏和晏宛綺兩個人正圍著紅木圓桌在吃飯。

晏宛綰也是不用兩個人招呼,進了門,便是自顧自的尋了一個圓凳,一甩紗裙,坐了下來。

“我這才幾個月未來荷風院,沒想到楊姨娘這屋內的裝扮越來越寒酸了。”

“瞧著,這四妹妹發髻上的珠寶首飾卻是越來越多了,莫不是楊姨娘將屋內的貴重東西都拿出去典當了,給四妹妹換做首飾了吧?”

晏宛綰一直都不喜毒舌,可是,不喜歡卻是不代表晏宛綰不會毒舌。

在圓凳上坐了之後,晏宛綰小嘴一張,直戳了楊氏和晏宛綺的痛處。

晏宛綺銀牙一咬,作勢就要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可是,還不等晏宛綺起身,楊氏已是動作迅速的抓住了晏宛綺的手,阻攔了她的動作。

“哎喲,咱們雖非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可是,咱們身體裏流著的好歹也是相同的血脈,你若真的沒有首飾戴,和我說便是了,我那首飾盒裏壓箱底子的首飾拿出來,都是要比你換回來的這些首飾貴重的。”

眼見晏宛綺怒火沒有燃燒起來,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在一旁遞話,又添了一把火。

“你……”

晏宛綺心中怒火騰騰燃燒,楊氏伸手再次拉了晏宛綺,卻是未曾拉住。

起身後,晏宛綺直接來到了晏宛綰的跟前,而後,鐵青了一張小臉,怒聲道:“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這發髻上的首飾哪裏就比你的差了?”

“我這發髻上的東珠要比你那黃金的發釵貴重多了,我看你是不識貨吧?”

耳聽晏宛綺如此說,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微微張大了紅潤的小嘴,佯裝驚詫的往晏宛綺身邊湊了湊,伸手摸了摸晏宛綺發髻上的東珠,讚道:“果然是東珠,而且,還是質量上乘的東珠。”

“這麽好的東西,恐怕祖母平日裏都是不得見的,四妹妹怎麽就能討來這麽好的好東西?”

“既不是府裏的,那定然是四妹妹用楊姨娘典當的銀錢從府外買來的。”

晏宛綰撇了撇小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什麽買來的?”

“這是常世子送給我的!”

“不僅僅是東珠的發釵,紅豆的耳墜,還有這紅豆和東珠串成的手串,都是常世子送給我的!”

在晏宛綰的激將法下,晏宛綺不由將心中積壓的話,一股腦的都給晏宛綰說了出來。

聽聞晏宛綺的話,晏宛綰心中不由一笑。

看來她心中盤算的這個辦法還是很有作用的,今日若是進行的順利,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見到成效了。

“哼!”

“四妹妹可是要慎言啊,這常世子將來可是要做我夫婿,做你姐夫的人,他怎麽可能會和你私相授受呢?”

“常世子為了求娶我,那可是讓元國公親自登門過來提親的。”

此時,晏宛綰將晏宛綺那幾日的沾沾自喜學了一個徹底,就連斜眼的不屑都學的入木三分。

這種現世報,讓晏宛綰的心中實在是暢快。

在晏宛綰的言語刺激下,晏宛綺早就已經將晏盛平昨個晚上的囑咐都拋到了腦後。

不待晏宛綰的話音落下,這個時候,晏宛綺已是氣呼呼的開口,尖聲道:“你休要胡說八道,元國公到侯府來提親,那不過是元國公自己一廂情願罷了,這絕對不是常世子的本意。”

“常世子已經答應了我,他一定會娶我過門的,一定會讓我做他唯一的正室夫人。”

“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差錯的,肯定不是像你說的這樣的。”

“常世子對我的愛,做不得假!”

晏宛綺說來說去,她所有的賭注不過就是壓在常墨言對她的感情上麵,可是,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也是男人的感情。

“常世子的愛?”

“哈哈哈……”

“怕是四妹妹這話又說錯了吧?”

“常世子喜歡的人,可不是四妹妹,而是我呢!”

眼見晏宛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抿了紅潤的小嘴,佯裝嬌羞的對晏宛綺說道:“恐怕四妹妹還不知道吧,常世子過兩天就要來咱們侯府住著了,四妹妹知道常世子為什麽會來咱們侯府嗎?”

“是為了我呢!”

“聽祖母說,常世子在學堂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我了,可是,常世子感覺我對他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平淡了,所以,常世子這才想著要來侯府,目的就是來侯府取悅取悅我,等什麽時候我高興了,再答應了他的提親。”

晏宛綰的一番話說完,此時晏宛綺的臉色已經蒼白到毫無血色,那弱不禁風的身子更是連連後退,險些癱坐在了座椅上。

這個時候,晏宛綰佯裝不解,反倒是擠出一絲絲的擔憂,看向晏宛綺,關切的出聲詢問道:“四妹妹,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難看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