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你的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錦安候府的大門,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你還有另外一隻腳懸在了錦安候府的大門外麵。”
“而這隻腳究竟是邁進錦安候府的大門,還是說,你一腳踏空,重新回到京師外的莊子上,這就全看你自己了。”
麵對趙玉兒,趙氏倒是未曾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如此對趙玉兒說道。
“玉兒不想再回京師外的莊子上。”
“長姐,求求你,千萬不要再把玉兒送回蔭昌伯爵府,玉兒真的不想再回莊子上去了。”
“再回莊子上,玉兒會死的,玉兒會死的……”
那京師外蔭昌伯爵府的莊子對於趙玉兒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就是地獄。
老爵爺尚在人世的時候,趙玉兒在蔭昌伯爵府享受的是和嫡小姐相同的體麵待遇,那時候的趙玉兒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送到那種地方去。
就在趙玉兒以為她的餘生就要在京師外的莊子上蹉跎終老的時候,這個時候蔭昌伯爵府的爵爺夫婦兩個人卻是突然之間將趙玉兒接回了蔭昌伯爵府。
起初,趙玉兒還以為兩個人是良心發現了,知道自己愧對老爵爺的囑托,可後來趙玉兒方才知道,兩個人將她從京師外的莊子上接回來,不過是另有目的罷了,而此時的趙玉兒已經顧不上其他,無論別人是什麽目的,隻要是能夠幫助她脫離了那片苦海就是最好的。
聽到趙氏提到了蔭昌伯爵府在京師外設的莊子,趙玉兒原本木訥的神情才算是有了些許的起伏,眼神驚恐地看著趙氏,手腳並用的跑到了趙氏的腳邊,伸手抓住了趙氏垂下的裙角,苦苦的哀求趙氏道。
若是旁人瞧見了眼前的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了下巴,這個時候的趙玉兒,哪裏還能找到絲毫蔭昌伯爵府千金小姐的影子?
看著趙玉兒布滿驚恐神情的臉頰,趙氏的眼底卻是未曾浮現任何的憐憫,有的隻是冷淡和不屑。
在趙氏看來,像趙玉兒這般的人,就需要用這種手段來收拾她,如若不然的話,這種賤骨頭是不會聽話的。
而一旁站著的晏宛蓁,麵容上的神情和趙氏一般無二。
“好了,別哭了。”
“動不動就掉眼淚,真是讓人看了心中就生厭。”
“你還真是和你那去世的姨娘一般做派,無論遇到大事小事,第一反應就是哭天抹淚。”
“眼淚是可以打動男人的內心,可是,除了打動男人的心,尋求一點點的柔情,還能做什麽?”
“當時你姨娘當著父親的麵哭了這麽多次,最後,你姨娘不還是受苦而死?”
很顯然,趙氏對於趙玉兒的生母並沒有什麽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當年趙玉兒的生母生的花容月貌,又年輕,那嫩嫩的臉頰甚至可以掐出水來,而趙氏的母親雖然是正室,又生了一對兒女,奈何容顏老去,在老爵爺的麵前根本就不受寵,明裏暗裏的,趙氏的生母在趙玉兒生母的跟前吃了不少的委屈,這也是為什麽老爵爺去世之後,趙玉兒會受到新爵爺的苛待了。
不僅僅趙氏不喜歡趙玉兒,就連新任的爵爺,那也是不喜歡趙玉兒的。
“姨娘……姨娘她……”
抹了一把眼淚,趙玉兒抽抽搭搭的抬起頭來,想要為自己的母親辯解兩句,可是,還不等趙玉兒的話說出口,趙氏已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冷冷的打斷了趙玉兒的話。
“好了,別說了。”
“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提她做什麽?”
“你難道不知道,在蔭昌伯爵府裏,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姨娘?”
因為在蔭昌伯爵府中的經曆,這也是造成了趙氏對著姨娘這個角色有很大的仇視,即便是馬姨娘在趙氏的麵前如此的恭順,可是,卻還是討不了趙氏的歡心,趙氏更是會隔三差五的就將馬姨娘叫到房內好好的收拾一頓,以此來壓製馬姨娘。
被趙氏這般截了話頭,趙玉兒直接又跪在了地上,不搭話了。
厭惡的瞥了一眼木頭一般直愣愣的趙玉兒,趙氏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頭,而後,開口對趙玉兒道:“你知道為什麽讓你來錦安候府嗎?”
“嗯。”
麵對趙氏的詢問,趙玉兒隻是悶悶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是沒了下文。
顯然,趙氏對於趙玉兒的這個回應,心中極度的不滿,皺著的眉頭在這個時候不由加深了些許,道:“我知道你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的木訥不識趣,京師外的莊子上是什麽樣的狀態,我心裏也是有數的,你能夠在京師外的莊子上生存這麽多年,想來你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隻是,你心裏應該明白,即便你擔了蔭昌伯爵府千金小姐的名分,可是,若是我不給你使勁,不給你謀劃,你這輩子都別想踏進錦安候府的大門的。”
“無論今日的風光,還是今後的榮華富貴,那都是我給你的,你要牢牢的記在心裏。”
豔紅的長指甲在趙玉兒的眉心處點了點之後,趙氏接著坐直了身子,後背靠在了金絲絨的軟枕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當然了,我今天能夠把這一切給你,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不聽話了,我也是有辦法將你手裏的這些拿回來的。”
“蔭昌伯爵府,我說了算。”
“錦安候府,我也是說了算。”
“你這一輩子,最好是乖乖地在我的手心裏生活,若是你想要蹦躂蹦躂,到時候我隻需要稍稍的收攏了手指,便能要了你的小命。”
趙氏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底不由閃過了一抹冰冷的狠厲。
望著趙氏的眼神,趙玉兒嚇得不由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點頭如小雞啄米。
“長姐放心,玉兒絕對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的,隻要是長姐吩咐的,玉兒定然會盡心盡力的去做的,隻求長姐千萬不要再把我送回莊子上。”
想到莊子上那嘴臉醜陋猥瑣的管事,趙玉兒心中不由一陣陣的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