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回應趙氏的陰陽怪氣的指責聲,晏宛綰美目直直的盯著祁蕭,眼神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擔憂。
即便是這件事情的罪責落在了她的頭上,晏宛綰也是不害怕的,畢竟晏宛綰的身後還有一個丞相府。
趙氏再如何的針對她,也不過隻是能夠將她從錦安候府趕出去,卻是不能夠真的對她怎麽樣的。
出了錦安候府,她還有一個丞相府可以立身的。
而祁蕭卻是不同的。
即便此時的祁蕭有了些許的本事,在外麵已經結交了一些人脈,可是,在晏宛綰看來,錦安候府想收拾祁蕭,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麵對眾人的追問,這個時候,祁蕭也是不著急辯解,更是沉穩到麵色如常。
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毒藥,他自己心中清楚,那毒藥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的嚴重,可是,卻也隻是能夠讓人痛苦難當,不會真的要了人的性命。
祁蕭心中清楚,留著李二狗對晏宛綰有著莫大的作用,他又怎麽可能會輕易讓李二狗死去。
不過,他實在是大意了,竟是讓人有了可乘之機,這麽偷偷摸摸的就結束了李二狗的性命。
心中這般想著,祁蕭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後,下意識的微微轉頭,朝著虛空暗處看了過去。
那影衛接收到主子冷冽的目光,不由盡最大努力的將自己的臉頰朝著黑色的蒙麵布巾處掩藏了去,恨不能把自己變成透明的,讓自家主子看不到才是好的。
“祁蕭,你……”
遲遲聽不到祁蕭的動靜,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不由轉身,冷冷地開了口。
可還不等侯老夫人的話語說完,常媽媽已是率先開了口,打斷了侯老夫人的話,急聲道:“老夫人,那李二狗並非是毒發身亡,而是被人用利器割斷了喉嚨,流幹淨了身上的血液而死的。”
這個時候,眾人在聽了常媽媽言語後,不由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變了臉色。
“被人割斷了喉嚨?”
“當真被人割斷了喉嚨?”
即便是自己最相信的常媽媽說的話,侯老夫人仍舊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連聲追問了兩遍。
那李二狗雖然被關在了侯府柴房之中,可是,那關押李二狗的柴房就在侯府內院之中,侯府的內院應該是侯府最為安全的地方,侯老夫人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將李二狗放在了內院,卻是這麽短短的時間就被人給殺掉了。
頓時,侯老夫人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麵都有些涼颼颼的。
“嗯。”
麵對侯老夫人的追問,常媽媽擔心侯老夫人會害怕,未曾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對侯老夫人的問話給了回應。
而常媽媽在柴房之中看到的場景要比她此時三言兩語說出來的場景血腥的多,那李二狗不僅僅隻是被人割斷了喉嚨,整個脖子都是要被人給攔截砍斷了。
待常媽媽走到那裏的時候,整個屋子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而李二狗仰躺在一捆木柴上,那歪向一邊的腦袋僅僅隻剩下一點皮肉還和自己的身體相連。
看到這一幕時,饒是曆經了風雨的常媽媽仍是被嚇的腿腳發軟,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癱坐在了地麵上,好大一會的功夫方才緩了過來。
口中講著李二狗的死因,柴房中的一幕不由再次浮現在常媽媽眼前,那濃鬱的血腥場麵衝的常媽媽不由一陣陣的作嘔。
得了常媽媽肯定的回應,侯老夫人沉默的坐在了座椅上,許久未曾說話。
“老夫人,您沒事吧?”
“那李二狗作惡多端,傷了三小姐,昨個晚上又衝撞了老夫人,死有餘辜,說不定,這是老天爺心疼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是舍不得殺生的,這才來幫著老夫人把這廝給收了去了。”
見侯老夫人雙眼發直的盯著前方,長久未有所言語,常媽媽以為侯老夫人是被唬了一跳,不由幾步上前,抓了侯老夫人的手,寬慰侯老夫人道。
“好,好,好!”
輕輕地拍打著常媽媽手,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臉色雖然是難看到了極點,可是,卻是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就在這個時候,亭榭閣花廳中的眾人不由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母親恕罪,都是兒子無能,讓母親受驚了。”
錦安候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如此對侯老夫人說道。
“這麽一個大活人放在了咱們侯府的內院,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殺了,還是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殺的,你們說說,這若是宣揚出去,會如何?”
“人家會說咱們侯府的守衛形同虛設,會笑掉大牙的。”
“幸而這李二狗是孤身一個人,無親無故的,即便是這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侯府,也是沒有人會報官,更是不會有人深究,可若是是有人深究,又當如何?”
侯老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向了趙氏的方向,沉聲道:“咱們這個大家庭在一起生活,平日裏難免會有所磕磕絆絆,不過這些都是話趕話就能說過去的事情,何必非要搞到今天這種地步?”
“所謂玩火自焚,不要整日裏想著去謀害別人,如若不然的話,最後傷的隻能是自己。”
這個時候,眾人當然知道侯老夫人言語之中的深意,可是,這種話,侯老夫人說可以,她們卻是萬萬說不得的。
“現在,李二狗死了,亭榭閣鬧鬼的事情成了死無對證。”
“我現在不再追究李二狗裝神弄鬼的事情,我倒是想要問問,這李二狗一個外男,是如何進了內院的?”
侯老夫人出聲發問了,不等眾人有所回應,侯老夫人已是自顧自的開口,接著說道:“我現在雖然年事已高,也是多年不再管理後院的事情,可是,這侯府是我看了一輩子的侯府,對於侯府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麽是能逃過我的眼睛的。”
“你們也不要弄什麽不著調的借口來敷衍我,我今天就是想要看看,咱們侯府下人鬆懈到了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