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時此刻,趙氏哪裏有心情來逗弄孩子。
厲媽媽將源哥抱到趙氏跟前的時候,趙氏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接著,視線便是擔憂的看向了棉簾的方向
即便是那棉簾此時是垂下來的,透過棉簾根本就看不清外麵的情形的,趙氏還是忍不住想要往那邊看,好似在等著最後的宣判一般。
“夫人莫要擔心,沒事的。”
厲媽媽貼在趙氏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緩聲對趙氏如此說道。
語落,在趙氏疑惑又驚愕的眼神注視下,厲媽媽麵色如常,重新將源哥抱在了懷裏麵,柔聲道:“源哥這會氣色好多了,匯智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這麽快就見了效果。”
“夫人,源哥早上就沒有好好地吃東西,這會讓奶媽抱下去喂喂奶吧?”
趙氏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接著便是有兩個奶媽走上前來,輕手輕腳的將源哥抱在了懷裏麵,又用狐裘大氅將源哥包裹在其中,這才轉身朝著院外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卻是突然之間出聲,叫住了兩個奶媽,沉聲吩咐道:“外頭的北風刮得更烈,你們這麽抱著小少爺出去,也是不擔心小少爺會受了寒。”
“暖轎不是在門口早早的等著了嗎,讓他們坐著暖轎帶著源哥回依嫡院吧。”
聽聞侯老夫人如此說,這時候,趙氏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忙連聲對侯老夫人說道:“母親,這可使不得,源哥哪裏有這麽大的福分,就能乘坐母親的暖轎?”
“外頭的寒風雖是涼了些,可源哥是個男孩子,也是扛得住的。”
侯府內院中乘坐暖轎,這在侯府之中算是最高的待遇了,趙氏也是不敢隨隨便便的替源哥接下這個福分的。
聽聞趙氏如此說,這個時候,趙氏擺了擺手,而後,對趙氏說道:“我一個老婆子,哪裏有什麽天大的福分?如若沒有他們這些男人在外麵打拚,我哪裏就能如此安安穩穩的在侯府裏麵吃香的喝辣的?”
“侯府有後人,咱們才有將來,源哥,就是咱們侯府的希望。”
說話間,侯老夫人眼見源哥的兩個奶媽還站在棉簾邊上未曾移動,侯老夫人不僅微微皺了眉頭,沉聲對兩個奶媽吩咐道:“你們還等什麽?還不趕緊乘了暖轎趕緊離開?難不成想要餓著我的源哥嗎?”
侯老夫人已然這般說了,兩個人也是不敢再有絲毫的耽擱,趕緊抱著源哥,挑了棉簾出了門去。
目送兩個奶媽抱著源哥離開了,趙氏這才回過神來,挑釁的看了陳氏一眼,心底的驕傲絲毫不做掩飾。
陳氏和趙氏的孩子差不多大小,同樣也是男孩,可是,就是因為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最後在侯老夫人這裏享受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如果今天被抱到花廳中來的是澤哥,侯老夫人估計都不會正眼看澤哥一眼的,可是,就是因為被抱到屋內的是源哥,侯老夫人便是另類對待了。
“人上了年紀,這腿腳也是跟不上了。”
侯老夫人輕輕地捶打著自己的腿,歎了一口氣道:“常媽媽離開的功夫也是不小了,怎麽還不見回來?”
自顧自的問了,侯老夫人接著看向錦安候的方向,吩咐道:“去,派人跟過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麽意外沒有?”
“是,兒子這就親自過去看看。”
常媽媽在侯老夫人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錦安候的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雖然侯老夫人未曾明白說,可是,錦安侯知道,隻有他親自走一趟,侯老夫人的心中方才放心的。
還不等錦安候挑了棉簾出門去,這個時候,常媽媽反倒是慌裏慌張的從外麵疾步走了進來。
常媽媽動作快的很,兩個人差一點就在棉簾邊撞了一個滿懷。
“侯爺,老奴失禮了。”
這個時候,常媽媽心裏雖然著急,可是,卻還是規規矩矩的給錦安候施了一禮,向錦安候賠禮道了歉。
常媽媽雖然是錦安候府的下人,可是,這些年,常媽媽一直陪在侯老夫人的身邊,在錦安候府中是和侯老夫人最為親近的人,也算是錦安候的長輩,此時常媽媽對錦安候施禮,錦安候那裏敢受著,趕緊彎腰,恭恭敬敬的將常媽媽攙扶了起來。
“常媽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作為錦安候府的老人,常媽媽早已經將錦安候府的規矩牢牢地記在了心裏麵,她如此的失禮,隻能說明,外麵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怎麽了?”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也是發現了常媽媽不對勁的地方,追問常媽媽道。
“回老夫人的話,那李二狗,死了。”
常媽媽緩聲道。
在將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常媽媽已經將語速放到了最緩,將語氣放到了最低,可是,當侯老夫人在聽了常媽媽話語之後,還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死了?”
侯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常媽媽道。
“嗯,死了。”
“等老奴到了柴房的時候,那廝已經身子有些發涼了,有可能剛剛送到了柴房不長時間就死掉了。”
常媽媽將柴房中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給侯老夫人說了一遍。
聽了常媽媽話語,眾人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祁蕭的方向。
“可是那毒藥的作用?”
侯老夫人冷聲詢問祁蕭道。
不僅僅是侯老夫人,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是想要將李二狗的死歸咎到祁蕭的身上。
當趙氏將祁蕭身上所有的優點都羅列出來的時候,祁蕭已經從毫不起眼變成了整個錦安候府男人的攻擊對象。
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機會,眾人當然是不會放過,紛紛出聲指責了祁蕭。
“母親,那毒藥雖然是祁蕭研究出來的,可是,李二狗身上的毒藥可是三丫頭灑在他身上的,現在李二狗死掉了,說來,三丫頭要擔最大的責任才是。”
眾人忙著攻擊祁蕭,而趙氏這個時候卻是將視線放在了晏宛綰的身上,想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晏宛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