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綰聽聞,彎了彎嘴角,“楊姨娘就是這樣教導子女的?在長輩麵前如此放肆,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可真不像是我們侯府出來的孩子。”
晏宛綰眼中一片戲謔,繼續添柴加火,“啊是了,我這才想起來,妹妹自幼在府外長大,沒有人教過規矩,倒也怪不得妹妹。”
晏宛綰的一席話說得楊氏和晏宛綺臉上均是火辣辣的,這不就是明裏暗裏的嘲諷外室的子女上不得台麵嗎?
“你……!”晏宛綺氣極卻又無話可說。
“好了,都別吵了。”
侯老夫人眼睛微微眯了眯,她是過來人,怎麽看不出來這一屋子的明爭暗鬥,不過……方才晏宛綰的一番話倒真的是說到她心裏去了。
一個樹大根深的成國公府都能因一個小小外室一夜間傾覆,更何況他們區區侯府。
若隻是將楊氏抬為貴妾,捂住外室的身份還好。可若是成了平妻,常常和別的官家夫人打交道,難免會對其身份起疑心,屆時有心之人上折彈劾晏盛平,侯府也會有麻煩。
侯老夫人看著晏宛綰,眼中頗有深意,沒想到這個素來不起眼的丫頭倒是思慮周全。
不過老三這幾年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也是辛苦,好不容易有了個真心喜愛的人,還有了女兒,她也不好做那棒打鴛鴦的事。
“這樣吧,楊氏進府一事,容後再議……。”
“母親,楊氏跟著兒子這麽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畢竟還將綺兒撫養到這麽大,也是辛苦……”晏盛平心疼楊氏,忍不住想再為她爭取一二。
一聽到這裏,晏宛綺和楊氏都不由竊喜起來,看來晏盛平還是十分向著她們的。
誰想,侯老夫人卻陡然嚴厲,“老三!我們晏家雖不能和京城中那些頗有底蘊的大家世族相比,卻也是有頭有臉的勳貴,成國公一事,實該引以為鑒,以免惹出禍事,何況,我還沒答應讓楊氏進府呢!”
“這……”晏盛平向來敬重母親,聽了一番訓話,腦袋垂了下來,也不敢再多言了。
侯老夫人抿了口茶,最後道,“這件事情我要仔細想想,容後再議吧!”
楊氏本充滿希望的眼神徹底灰敗了。
“行了,我今日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聽到侯老夫人發話,眾人皆起身,紛紛行禮告退。
楊氏和晏宛綺隨著丫鬟,來到了侯老夫人給安排的住處“荷風院”。
進了院落,關上了房門後晏宛綺坐在榻上憤憤道:“今日明明在進府前,父親還答應好要跟祖母請示將娘娶為續弦的,將我抬為嫡女的呢!”
“是我們小瞧了那個丫頭,沒想到小小年紀就如此多的心思。”楊氏一麵安撫性的拍了拍晏宛綺,一麵麵色複雜的說著。
她也不甘啊,已經做晏盛平的外室那麽些年,她在外麵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女兒帶大,眼見著已經進了侯府,就要成為晏盛平的平妻了,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境況。
“那我們該怎麽辦?莫非就以這樣的身份一直待在府裏不成?”晏宛綺急得快要哭出來:“女兒不想做庶女,女兒要做晏家正正經經的嫡女!憑什麽被那個死丫頭永遠壓一頭。”
“不,不會的,我的女兒擁有的一定是最好的,別人有的,你要有,別人沒有的,你也一定會有。”
楊氏安撫般地摸了摸晏宛綺的頭,眼睛裏閃過一道厲色。
另一頭,晏宛綰出了“榮安堂”便滿懷心事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今日組織楊氏成為晏盛平的嫡妻隻是她計劃的第一步,她暗自下定決心這一世一定要為自己報仇,否則她真是枉為兩世人了。
晏宛綰想的太過投入,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走錯了路,待發現時,已經走到了祠堂。
祠堂的門是開著的,晏宛綰站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裏麵跪著一個筆挺的背影。
祁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