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我糊塗了。”
晏宛綰輕笑著搖了搖頭,自嘲道。
“不是小姐糊塗,是她們的心思太深沉了。”
青芷隨口應了晏宛綰的話,而後,抬頭詢問晏宛綰道:“明日去席麵上,小姐可要準備什麽賀禮嗎?”
“當然要準備了。”
“不光要準備,還要挑貴重的準備。”
這麽精彩的時候,她怎麽能不去‘錦上添花’。
得了晏宛綰的吩咐,青芷未曾多說什麽,隻是點頭應了下來。
眼見晏宛綰的心情大好,青芷沉吟了片刻,這才小聲的說道:“小姐,奴婢回來的路上,還聽了一個消息,是關於……祁公子的……”
青芷的話說到這裏,未曾接著往下說,而是緩緩地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晏宛綰還未有所反應,黛蘇反倒是第一個不願意了,皺了皺眉頭,噘著嘴,不滿意道:“哼,青芷姐姐不久還訓斥人家,說是不讓在亭榭閣提祁公子的事,現在青芷姐姐自己反倒是違反了,該怎麽罰?”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插嘴。”
隨手捏起一塊點心塞到了黛蘇的嘴巴裏麵,而後,對著黛蘇擺了擺手。
話是對黛蘇說的,可是,青芷一雙眼睛卻是一直在查看著晏宛綰精致小臉上的神色。
眼見晏宛綰未曾表態,青芷自作主張的接著說道:“那天小姐見過祁公子後,長樂公主便來了錦安候府,進了府後,公主殿下未去老夫人的榮安堂,而是直接去了祁公子的墨竹院。”
“不過,祁公子這次卻是連書房的門都未進,在院子裏就將長樂公主給打發了。”
“聽說,長樂公主走後,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祁公子免不了是要被一頓臭罵的。”
被公主殿下青睞,眼瞅著就是潑天的富貴,可是,祁蕭竟然可以將這到手的富貴揮揮手拋開,青芷心裏不由對祁蕭又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言辭之間多了一些對祁蕭的憐憫。
這個時候,晏宛綰小臉上的神色未改,可是,那握著書卷的小手卻是在這個時候瞬時收緊,眼底亦是複雜的情緒在洶湧的翻滾著。
“拒絕公主殿下算什麽?”
“我聽說的這件事,比你聽說的,還要離奇。”
“賢王殿下常常派人過來給祁公子送東西,每一次祁公子都是不收的,前幾日,祁公子不僅僅將賢王殿下送到墨竹院的東西給退回去了,你們猜猜,他給賢王殿下的侍從說了一句什麽?”
青鷺的話說到這裏,卻是賣起關子,猛然停頓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青鷺成功將晏宛綰的視線也是吸引了過來。
“他告訴賢王殿下的侍從,讓他轉告賢王殿下,以後都不要送東西過來了。”
“他祁蕭隻伺候真正的王者!”
青鷺的話音還未落下,晏宛綰已然猛然伸手,緊緊地抓住了青鷺的手腕,一字一頓的出聲追問道:“他當真是這麽說的?”
“嗯。”
“奴婢聽他們說,是這麽說的。”
“從那之後,賢王殿下再也沒有派人到咱們侯府來了,老夫人為了這件事不僅罰了祁公子剛剛添加的月例銀子,現在更是將祁公子禁足在了墨竹院中,不準他隨意在侯府裏走動了。”
“聽他們說,幸而現在祁公子是未及冠的,不然的話,恐怕老夫人就將祁公子從咱們侯府裏攆出去了。”
青鷺說的正是帶勁,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胳膊一揚,而後,重重的將手中的書卷摔在了一側的方桌上麵,怒聲道:“這些事情,為什麽你們都沒有和我說?”
“小姐不是說……說以後墨竹院的事情和咱們沒有關係嗎?”
“您還說,以後讓奴婢們在亭榭閣不要談論祁公子的事情……”
被晏宛綰突然之間吼了一聲,青鷺有些委屈的望著晏宛綰小聲說道。
“我是不讓你們在亭榭閣談論祁公子的事情,可是,事情有輕重緩急知不知道?現如今祁公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麽不和我說?”
“你們知道祁公子和賢王殿下說那麽一句話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他的仕途有可能就此斷送了,或許,從今以後,他再也沒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說到這裏,晏宛綰轉而看向了青芷的方向,急聲道:“當日周府的花燈會上,各府的公子是如何討好賢王殿下和滕王殿下的,你也是知道的,這兩位王爺意味著什麽,你們知道嗎?”
“他們兩個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些公子哥一輩子的命運。”
“祁蕭他這是怎麽了?”
“瘋了嗎?”
“好端端的怎麽會對賢王殿下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賢王殿下賢名在外,又是皇家最為寵愛的皇子,他不是真正的王者,那誰會是真正的王者?”
“如此聰慧,怎麽會想不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呢?”
雙手攪動著繡花的袖口,晏宛綰著急的在房間內走動著,紅潤的小嘴間著急呢喃自語。
“不行,我要去找他。”
如此說了一句,晏宛綰隨手拿了披風,作勢就要出門而去。
幸而青芷還是個沉穩的,伸開雙臂攔在了晏宛綰的前麵,沉聲道:“小姐,現在這種時候,您還是不要去墨竹院了。”
“祁公子被禁足,墨竹院中肯定有小廝看守著的,近幾日府內諸事甚多,人多眼雜,說不上就會被有心的人看在眼中,背地裏落了別人的話頭了。”
“祁公子的話已經說出去了,小姐現在就算是見到了祁公子,也是沒有辦法挽回了。”
勸住了晏宛綰的腳步,青芷轉而看向了黛蘇的方向,沉聲道:“小姐心裏著急,你等天色稍微暗些的時候,便拿著些點心,去墨竹院找雙瑞,私下裏和他打聽打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前幾日我剛剛罵了雙瑞……”
黛蘇皺眉道。
“你的麵子重要,還是咱們家小姐重要?”
“我明白了,我晚上去就是了。”
亭榭閣內的鬥嘴日常,可今日的晏宛綰卻是沒有心情再理會,此時,她滿心想的,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