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晏宛綰看見晏宛綺露在衣袖外麵的手背已經發紅發腫,這晏宛綺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很顯然,青芷那一盞熱茶將晏宛綺給燙著了,可她還是忍著疼痛繼續在亭榭閣待了。
難不成,還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成?
“可是祖母有什麽吩咐?”
一時之間,晏宛綰倒是被晏宛綺這股子執著勁給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出聲詢問道。
“祖母倒沒什麽吩咐,這件事,事關姨娘。”
望著晏宛綰眼神之間的疑惑,晏宛綺勾了紅潤的小嘴,得意的笑了。
“姨娘?”
“楊姨娘?”
“她現在不是在京外的莊子上呆著了,能有什麽事?”
“難不成,她在京外的莊子上還不安分,惹出了什麽禍事了?”
晏宛綰重新坐回了貴妃軟塌上,重拾了書卷,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了晏宛綺的話。
關於楊姨娘,她實在是提不起多少興趣。
從她離開錦安候府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死,晏宛綰已經不再關心。
如果能讓楊氏在京外的莊子上受苦受罪,蹉跎了青春,這種懲罰甚至比讓她還要痛苦。
“姨娘是最溫順安分的,她能惹出來什麽禍事?”
“至於姨娘為什麽被發配到了京外的莊子上,想來咱們心裏也是清楚的,那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之間冒出來的楊二,和姨娘能有什麽關係?那已經獲罪流放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爹爹的壽宴上,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
“恐怕到現在還說不清,這個楊二到底是不是姨娘的親哥哥呢!”
“祖母不過是感覺姨娘在爹爹的壽宴上,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錦安候府的麵子,這才迫於無奈發落了姨娘,哎,想來,姨娘還真是可憐啊!”
說著,晏宛綺單手捏了粉紅色的繡花錦帕,輕輕地擦拭著眼角邊壓根不存在的委屈淚水。
晏宛綰手持書卷慢慢的看著,好似壓根就未曾聽到晏宛綺的話一般。
這不過是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如今再翻出來說上一通,根本就沒有什麽實在意義的。
就算是晏宛綺知道楊氏是被冤枉的,可又能怎麽樣?關鍵是侯老夫人是不相信的,這就夠了。
委委屈屈抽抽噎噎的縮在椅子中裝了半天,卻還是未能等來晏宛綰的安慰,晏宛綺索性不裝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晏宛綺反倒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過,現在好了,無論姨娘是不是被冤枉的,都不重要了,隻要是結果是好的,那便是最好的。”
晏宛綰眼含疑惑的斜斜瞥了晏宛綺一眼,未搭話。
對於晏宛綺突然冒出來的這句不著邊際的話,晏宛綰有些摸不著頭腦。
“今天妹妹來,就是為了告訴姐姐一樁喜事。”
“姨娘過兩天就回府了。”
“咱們一家人可以團團圓圓的一起過個年了,妹妹心中高興的很,可是,這滿心的歡喜卻是不知該和誰說,思來想去,能夠理解妹妹心中這一份喜悅的,也隻有姐姐你了。”
語落,晏宛綺目不轉睛的盯著晏宛綰,等待著晏宛綰的下文。
晏宛綰心中一驚,握著書卷的手指跟著微微一緊,察覺到晏宛綺一瞬不瞬的緊盯視線後,晏宛綰瞬時壓住了內心的慌亂和憤怒。
“小年夜,祖母為了這件事已經訓斥了四妹妹了,怎的四妹妹還如此的不長記性?”
“我知道你心中是盼望著楊姨娘能再次回到錦安候府的,可是,楊姨娘能不能回來,那不是咱們說了算的,那是需要祖母她老人家點頭的。”
“祖母如果不同意,恐怕就算是妹妹喊破了天,楊姨娘也是無法回來的。”
晏宛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在貴妃軟塌上坐直了身子,淡笑著看著晏宛綺說道。
“是啊,姐姐說的這些話,妹妹又何嚐不知道。”
“不過,好在祖母是憐憫妹妹,憐憫父親的,在父親答應侯爺要娶小妾進門後,祖母可憐父親現在枕邊空****,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更可憐妹妹日日悶在榮安堂的暖閣中,連個說話關切妹妹的人都沒有,這才恩準了,讓姨娘回侯府裏住一段時間。”
“經過這件事,妹妹總算是看清了一件事,父親真真是將姨娘放在了心尖上疼愛的。”
“三姐姐居在亭榭閣,或許榮安堂那邊許多的風聲是聽不到的。自從姨娘被送到了京外莊子上後,父親已經求了祖母許多次,想要把姨娘給接回來,每次說到姨娘,都是聲淚俱下,那思念之情,真真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畢竟兩個人恩愛了十幾年,這份情誼,哪裏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抹殺掉的。”
這個時候,晏宛綺說著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好似對晏盛平的這種深情還表示無奈一般。
“小姐,你記得年前你養的那隻貓嗎?”
青鷺端了牛乳白燕放在晏宛綰的手邊上,打斷了晏宛綺的話,突然出聲詢問晏宛綰道。
晏宛綰心下不解,眼含疑惑的望著青鷺,未搭話。
她對貓咪身上那細細的絨毛有些過敏,莫說是年前未曾養過貓,亭榭閣就從來未曾養過貓咪的。
青鷺也不等晏宛綰回應,便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那時候奴婢把他養在身邊,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小廚房的鮮魚都先進了他的肚子了,小姐猜,後來這隻貓怎麽著了?”
“他放著好好地鮮魚不吃,每日清晨天不亮就空著肚子跳牆而去。”
“奴婢想,這貓兒莫不是生病了?後來奴婢就跟在他的身後去看了,你猜怎麽著?”
“這畜生不知從哪裏偷來了一些臭魚爛蝦,放在了院牆的外麵,每日都偷偷地過去吃,看了之後,奴婢心裏就一直都想不明白,放著好好地鮮活魚兒不遲,他反倒是把偷來的臭魚爛蝦當成了寶貝一樣藏著,小姐說說,這到底是什麽道理?”
青鷺的話還未說完的時候,晏宛綰就已經知道了青鷺言語之間的深意。
她卻是不好表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