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唐立估計單挑的話,隻有不超過百分之三十的勝算,而這幫家夥能這麽樣正襟危坐的,肯定整個臨時基地都被青龍傭兵團給控製了。

青龍讚許的笑了笑,領著唐立出了大門。

這會兒外頭是一片漆黑,天空中掛著顆顆散開著不大的小星星,月亮被雲給遮住了大半,冷風一陣陣的吹過來,樹林中還能聽到風掛枝頭的嘩嘩聲。

“我和雷神是戰友……”青龍第一句話就讓唐立差點摔了個跟頭,“後來我留在國內,他去了國外,算來,也有十幾年沒見麵了。”

唐立深吸了口氣說:“我沒聽他提過你……”

“他當然不會提,”青龍笑了笑,“刺蛇原來是我的女人。”

呃……八卦啊,大八卦啊!唐立在心底呐喊著,他真想跑到屋裏抓出衛星電話打到團長那去問一問。

“坐吧。”青龍指著大門外的台階,自己先坐了下來。

唐立坐下後聽他說著:“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後來我們就互相避開不再見麵,但是這一回怕是再也避不過去了。”

青龍歎息著搖頭說:“我想不到刺蛇還活著……”

唐立注視著青龍臉頰上的細微表情變化,在確定他不是在說謊後說:“你還想見她?”

青龍身子輕微的一抖,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好不容易遇見你,就多說了兩句,不提她了。直滕昭夫那老狐狸被你這一鬧,想必會加強防備,而現在全世界的傭兵團都趕過來了,你們可要小心啊。特別是我們青龍。哈哈!”

他大笑著站起身,拍了拍唐立的肩膀,接著一拍手,臨時基地內傳來一陣迅捷的腳步聲,二十幾名迷彩打扮的雇傭兵跑了出來,在大門外列隊站好。

“走了,給我向雷神那家夥問好。”青龍一揮手,帶著人朝樹林的另一頭走了。

這家夥倒挺有意思的,唐立看著青龍離去的方向想著。

回到別墅裏就聽到吉它手在罵罵咧咧的說:“這幫中國人是怎麽找到這兒的?還一個個輕手輕腳的,像貓一樣,連動靜都不見響一個,真他媽的見鬼了。”

不用說,吉它手德賽爾蘋果這三個最先回到臨時基地的家夥,一進屋就被青龍的人控製住了,這讓這三個自視奇高的家夥吃了大虧。

接著回來的手槍烈火星野姬歐陽彩鳳自然受到了同等的待遇,幸好,青龍似乎看在團長的麵子上並沒有為難他們,否則的話,歐陽彩鳳和別的人先不論,星野姬這個日本女人就有點慘了。

“他說了什麽?”黑寡婦問道。

唐立搖搖頭:“沒說什麽。”

青龍為什麽會找他說刺蛇團長的事,又不提人人都記掛在心的雙級任務,這讓唐立也有些不解,似乎青龍對任務的興趣並不大,那他為什麽還要來東京呢?

等到這幫家夥罵罵咧咧的把氣都出完了後,唐立才帶上歐陽彩鳳星野姬走到樓上去,黑寡婦倒是早準備好了兩間客房,隻是被褥床具都是新買的,屋子裏還有老大的黴味。

“先將就一晚吧。”唐立說,“外麵不太安全。”

歐陽彩鳳沒說什麽,她已經有些習慣了唐立的安排,至少這能讓她一直都呆在他的身邊。

星野姬皺眉說:“連回家都不安全嗎?”

唐立苦笑了一下,在直滕家發生了那些事後,直滕昭夫怕是火冒三丈了,這回估計非是要置他於死地不可,而以他和星野姬的關係,就算星野姬背景深,直滕昭夫要是無所顧忌的話,那殺了星野姬也就真是殺了就算了。

“不安全了。”唐立搖頭說,“你最好還是呆一晚,等風聲過去再說,還有……”他伸出手說:“把你們的電話交出來,他們會追蹤的。”

星野姬歎了口氣,拿了歐陽彩鳳的Ine和她的黑莓手機遞給了唐立:“希望這裏會安全,那些中國人不會再回來了吧?”

“不會了。”唐立想到青龍走時那豪爽而自信的笑容,肯定的說。

走到樓下先把手機上的圖片傳到筆記本電腦上,手槍烈火蘋果德賽爾黑寡婦吉它手都不認識照片上的矮小男子是什麽人,唐立又撥通了博士的衛星電話。

一接通就聽到那頭傳來一波波的海浪聲,唐立詫異的說:“你們在海上?”

“是啊,快到日本了,”博士說,“怎麽?又出事了?”

唐立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就把照片傳到了博士的電腦上。

“這就是死亡,”博士說,“啟示錄四騎士之一……”

“是死亡?”烈火動容的湊到電腦前看著屏幕上的照片。

“看照片上的血量應該是被人擊中要害而死,”博士說,“這是直滕昭夫家的書房?”

“是的,”唐立說,“我趕到的時候就這樣了,奧丁還不知去向,傑克還在外麵查……”

“傑克在查?”博士的聲音顯得有點異樣,“你把他叫回來。”

唐立一怔:“怎麽了?”

“快把他叫回來,這該死的傑克,”博士沒做解釋,隻是一個勁的催促唐立,“快一些。”

“是。”唐立示意吉它手去拿了一個做過加密設置的手機,撥通了傑克的號碼:“喂!你還沒回來嗎?”

“嗯。”傑克平靜的答了一聲,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細密的槍響。

“找到奧丁了?”唐立又驚又喜的問。

“還沒有。”傑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慘叫。

“那怎麽開火了?”唐立皺眉問道。

“操,你怎麽和個娘兒們一樣,有話快說。”傑克顯然火氣上來了。

“呃,是這樣,博士讓你快回來。”唐立可是怕極了他,趕忙說道。

“關他屁事,”傑克朝電話吼道:“等到他了東京再說。”

接著電話就傳來一陣忙音,再撥打過去已是無人接聽了。

唐立握著電話一臉的無奈,朝博士那頭叫道:“傑克那狗日的不肯回來。”

手槍蘋果聽他拿中文在罵傑克,側過臉抬頭看著天花板,心裏想著等傑克回來的時候,一定得打這小子的小報告才成。

“那由他去了,這兔崽子。”博士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和B一個小時後到東京,你們所有的人都在臨時基地裏呆著,別出去。”

“是!”唐立答了句就小心的問:“B也過來了?”

“過來了,還有兩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博士嘿嘿笑了兩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等唐立回過頭來時,手槍烈火蘋果德賽爾黑寡婦吉它手已經擺好了撲克,“德州玩法,來不?”吉它手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摸出一疊籌碼,瞧標記應該是拉斯維加斯阿拉伯神宮賭場的,估計是這小子哪回執行任務時順出來的。

“發牌吧。”唐立掏出煙拍在長桌上,叫道。

吉它手嘿嘿一笑,麻利的洗起了牌。

大半個小時後,傑克渾身是血的出現在門外,惹得黑寡婦吃驚的衝了上去:“受傷了?”

“操,都是別人的血。”傑克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把作戰服脫下來,露出結實的肌肉,把手上提著的衝鋒槍和阻擊槍都扔到了長桌上,朝洗浴間走了過去。

“打個賭,他這回殺了幾個?”吉它手贏了大半的籌碼還是意猶未盡的模樣。

“七個。”蘋果摸出兩張百元美鈔扔了過去。

“十個。”手槍對傑克更有信心。

“五個。”唐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奧丁傭兵團來東京的人雖說不少,可還要保障直滕昭夫的安全——這一推想是設定在直滕昭夫並沒有和奧丁鬧翻臉的情形下——這之前又被他殺了三人,還能騰出手去接應奧丁,剩下的人就不多了。

“一個。”烈火慢吞吞的豎起食指。

“操,殺一個人就滿身的血,烈火,他殺的是獨眼巨人嗎?”吉它手瞪著他問道。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烈火聳了聳肩說。

在場的人都被他氣得發笑差點暈了過去。

吉它手瞧黑寡婦老往洗浴間的方向望,笑著說:“嘿!黑寡婦,你不會是看上傑克那家夥了吧?”

黑寡婦回頭瞪了他一眼,“狗屁,老娘是想快些贏錢!”

“哈哈!”蘋果大笑著在桌子底下翻出了顆蘋果來啃著。

唐立每回見他翻出蘋果的時候,都會在猜,到底是他吃去的蘋果多一些,還是死在他手中的人多一些,這絕對是一個連蘋果都想不出答案的命題。

隔了三分鍾,傑克圍著浴巾走出來,看著人人都在盯著他,就沒好氣的說:“八個。”

“靠!”手槍罵了一句,這偏偏許多個人數就是八沒人選,讓吉它手這家夥小賺了一筆。

“沒遇上奧丁?”唐立問。

傑克搖搖頭:“要遇上他,那小子絕對活不了。”

唐立不置可否的一聳肩就聽到大門外的門鈴響了,一瞬間,客廳內的人都靜了下來。他趕忙朝監視器看過去,鬆了口氣說:“是團長和博士,還有……”

等他看到監視器站在最後的兩人時,愣住了,竟然是歐陽景德和李泉。

門拉開,陸續進來的人是團長、博士、愛德華、醫生、鐮刀、火炮、大力神、快腿、珍妮、歐陽景德和李泉,整個閃電傭兵團精英盡出,門外還停著三輛重型的集裝廂卡車。

短暫的摟摟抱抱的熱鬧過後,團長、博士、愛德華、醫生、唐立、傑克、歐陽景德和李泉來到別墅後的大房間中坐下,其餘的人在外麵負責把運送過來的武器裝配好。

“船長已經被處理了,”博士歎氣低聲說,“上回的事就是他泄露的,這一回是歐陽先生安排的船隻送我們過來的。”

唐立掃了眼意態恬淡的歐陽景德,在這時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傭兵聚會中,他並沒有顯得絲毫的拘束,甚至一點膽怯的感覺都沒有。

李泉坐在歐陽景德的身後,雖說還是一副恭敬的態度,可垂低的眼睛時不時的抬起時露出的精光,卻表明他遠不止一個忠心的管家那麽簡單,這家夥是個高手?

“包裹的位置還不能確定,奧丁是不是拿走了直滕昭夫家的線索最簡單就是看直滕昭夫還信不信任奧丁的人,”團長一字一頓的說,“照傑克的匯報,直滕昭夫家的保安工作還是交給奧丁的人負責,那麽有兩個可能……”

“第一是直滕昭夫已經被奧丁完全的控製住了,第二就是東西還是直滕昭夫那裏。”團長說到這裏,示意博士把幻燈片拿出來放在早就架好的幻燈機裏。

把燈一關,對麵的牆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張奧丁的照片。

“這就是奧丁,他的原名叫範?布爾加?雷納,來自羅馬尼亞,是原克格勃東歐分局成員,負責執行一級危險任務,”團長介紹著說,“傑克對他的認識應該比我們都清楚。”

滿臉橫肉的傑克抽搐了一下說:“我的妻子就是被他殺的……”

醫生抬起俏臉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愛德華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光,博士什麽話都沒說,把幻燈片調到了下一張。

“這是刺蛇,”團長看著幻燈片上的窈窕女子平靜的說,“我以前的未婚妻,世界上最優秀的傭兵之一,中國四川成都人,暫時去向不明,大家要小心,她是用毒的專家。”

團長說話時,醫生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顯然是早就知曉了刺蛇和團長的過往。

愛德華說:“她原是團長請來的幫手,不知為何,她突然又失去了聯係,以她的身手,應該是打聽到了可靠的消息,想要單獨下手。”

愛德華的語調異常的平穩和冷靜,就像一名外科醫生,同樣是冷,他的冷是屬於幹冷,直能把人的身體凍僵,而傑克的冷是濕冷,仿佛把人扔在冰湖中似的。

“現在請歐陽介紹一下雙級任務。”團長朝歐陽景德看了一眼,目光又快速的轉到滿麵疑惑的唐立臉上,微微搖頭。

歐陽景德掏出支煙點上後說:“據我的了解,軍情局發布的雙級任務,美國提供的唯一線索是.R.F.T(特別研究中心)遺失了一樣東西,大多數的人都認為這件東西是包裹,也把任務歸類為包裹任務,其實錯了……”

這話才說到一半,就讓在場的人大多都愣住了,除了一臉平靜的團長和博士外,連傑克和愛德華都皺起了眉。

“那會是什麽?”醫生忍不住問道。

“那是一張配方,”歐陽景德笑著說,“一張能改變世界的配方。”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臉上,顯然想知道這張配方上究竟是什麽,而歐陽景德也沒有再賣關子,吸了口煙說:“在金融危機後,美國人意識到依舊華爾街的金融手段拉動經濟的時代過去了,而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克….林頓提出的信息高速公路計劃已經到了平穩發展階段,不足以成為經濟發展的發動機,必須要有新的觸媒……”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對於這些成天和槍火打交道的傭兵而言,似乎有點深奧了。

而歐陽景德也看出了這點,他並沒有再繼續往這方麵說下去,而是說:“於是奧巴馬找到了另一個美國具有絕對優勢,又能全麵帶動經濟的東西,那就是新能源。”

“新能源?”醫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值得一提的地方。

“是的,而那個配方就是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新能源配方,”歐陽景德說,“你們該知道近十年中國的發展速度極快,在新能源方麵也在緊追美歐日的步伐,可美國底蘊深厚還是早了一步,這個配方就是能夠以極簡單低廉的成本分離水中氫分子的辦法。”

“歐陽先生的意思是,任何一個人拿著這張配方就會成為下一個世界首富,並且遠超過比爾?蓋茨。”博士把歐陽景德的話歸納了一下,用傭兵能聽懂的語言說。

“采用配方的辦法能使全世界依靠石油的格局大為改觀,能源會變得取之不盡,”歐陽景德說,“人的生活質量會飛躍上升。”

“我總算明白為什麽全世界的傭兵都往東京跑了,”唐立歎了口氣,就算這張配方不交給軍情局,那也足夠讓人眼紅了,“歐陽先生來東京也是為了這張配方?”

“一半吧,”歐陽景德微笑說,“還有我女兒。”

“她在樓上,”唐立說,“你想見她的話,我……”

“等明天吧。”歐陽景德擺擺手,“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嗯。”唐立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

博士擠眉弄眼的說,“我怎麽感覺你們兩人像在拉家常呢?”

“Fuyu!”唐立朝他豎起中指。

“好啦,”團長揮手道:“既然是配方,那極有可能是一張光盤、一塊U盤,甚至是一張紙,你在直滕家發現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唐立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想不想再和直滕昭夫見一麵?”團長一臉的陰笑。

唐立打了個寒戰:“有別的人選嗎?”

“就你了!”團長拍板道。

唐立咚的一聲把頭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