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寬闊的沙發上的是直滕信武為奧丁安排的三個日本小妞,她們穿戴得依舊整齊,應該沒被人動過,在地板上還躺著一個身材矮小的陌生男人,圍繞在他四周的是大灘的鮮血,看情形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靠著另一麵應該是別墅外的窗戶卻留著一條食指寬的縫隙,那陌生男人旁邊有一道血跡沿著他的屍體一路滴到窗欞上。

可最該出現在房間內的奧丁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直滕昭夫瞪大了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唐立,他突然轉身邊抓起房間角落裏的花盆,猛的砸在其中一名傭兵的頭上,接著飛快的卸下他手中的美式4衝鋒槍,對準另外兩人噴出火舌,砰砰砰砰接連四槍,打在那兩人的要害上。

他迅速的掏出手機將現場拍下來,飛奔到窗戶處一個飛撲,竄了出去。

等到後頭的傭兵趕上來時看著現場,不禁麵麵相覷。

“i!”坐在悍馬車上的唐立往地上啐了一口。

連二接三的發生意料外的狀況,讓他簡直想要殺人了。

開車的黑寡婦難得看到唐立灰頭土臉的模樣,正想調笑兩句,見他沉著臉拿起車上的對講機說:“奧丁可能就在附近,大家注意,見到他格殺勿論。”

“奧丁?”黑寡婦差點打反了方向盤。

她雖說早就聽唐立提過了奧丁的存在,可真要麵對這種單兵作戰能力超乎常人的家夥,還是心有戚戚,不由得立時倒吸了口涼氣。

“他在直滕家?”黑寡婦問。

“嗯,直滕家的防衛全由奧丁的人接手了,”唐立拍了一下空調出口,“我殺了他們三個人才跑出來的。”

黑寡婦感覺頭疼,刀疤的事還沒了斷,這又殺了奧丁的三個人,這梁子是越結越紮實了。

“東西呢?”黑寡婦又問。

“應該在奧丁手上,該死的,”唐立說到一半,突然看見反光鏡中追過來的三輛豐田RV車,“這幫家夥倒是動作快。”

“蘋果、吉它手,”黑寡婦握住對講機叫道,“有三輛黑色豐田RV,應該是奧丁的人,你們把他們解決了。”

“什麽時候論到你發號施令了?黑妞!”蘋果怪叫一聲,“不過,我喜歡。”

黑寡婦這臉色不太好看,哼了一聲,把對講機掛斷了,突然猛往左邊一打方向盤,駛入了一條小巷。

“GP關掉,”唐立皺眉說,“小心他們追蹤信號。”

黑寡婦點頭把GP、手機都關了,猛踩油門,在小巷中劃出一道快速的車影。

“FUC!”德賽爾駕著一輛廂型車突然從一旁褂拐出來,險些擦到黑寡婦的悍馬車。

黑寡婦立時朝德賽爾豎起了個中指,唐立嘿笑著往後指了指,德賽爾心領神會的摸出一把改裝過的來福槍,單手把住方向盤,側過身子,砰砰往後開了兩槍。

在這種高速的奔馳中,槍的準頭極難把握,不過,依舊讓後麵開車的人嚇了一跳。

開在最前麵的是直滕信武帶隊的保鏢,他們並沒有見識過傭兵發狂的狠辣勁頭,一見唐立的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東京的街頭開槍,把他足足是嚇了一跳。

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後頭那兩輛緊跟著的車中就拉起槍栓,嗖嗖嗖一排的子彈朝悍巴車和廂型車打了過去。

“狗日的!”唐立回頭看了一眼,摸出一把改裝過的A47,這玩意兒全世界最流行,隻要水平不是太差的傭兵都精通。

“找死!”唐立大吼一聲,翻過身對準直滕信武那輛車就是一連串的子彈。

可他還沒打得過癮,黑寡婦一打方向盤,又拐入了另一條車道,德賽爾的車則拐到了另一條車道上,兩輛車分開而行。

“你的槍法退步了……”黑寡婦說到一半就被唐立轉身給瞪回來了。

“他媽的,你開的鳥車,我連槍都端不穩,打得中個屁。”唐立沒好氣的罵道。

黑寡婦聳聳肩,露出迷人的笑容:“不過,你床上的槍法應該進步了。”

唐立翻著白眼,伸過手用力的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掐了一把,狠狠的道:“早晚讓你知道厲害。”

黑寡婦興奮的呻吟了一聲,這讓唐立在心中暗暗的罵了一句:這該死的蕩婦。

德賽爾吸引了兩輛車追了過去,不過,這一點都沒減輕唐立這邊的壓力,開了不到十分鍾,後頭的車越追越多。

“這幫狗日的。”唐立罵了句,往窗外吐了口濃痰。

黑寡婦笑眯眯的說:“你知道嗎?你說中文的時候特別的迷人……”

“別他媽廢話,我可不想成為你那一百多個死人老公中的一個。”唐立瞪了她一眼。

這時,對講機響了,呼叫的人是傑克。

“還沒發現奧丁的行蹤,蘋果、吉它手已經過去接應你了,手槍、烈火帶著歐陽彩鳳、星野姬轉移到了臨時營地,完畢。”傑克的話簡短有力,把最新的情況都通知了唐立。

可他忘記說了一點……

“嗚~!”

“幹!警視廳的人也來了!”唐立痛苦的倒在椅子上。

三輛警車緊跟在四輛追著唐立的黑頭車後,交叉而行。

“前麵的車靠邊停下,前麵的車靠邊停下……”說到一半,打瘋了的奧丁傭兵,突然朝警車打過去一梭子彈。

隻聽到那喊話的警官最後吐出的兩個字是:“八嘎!”接著就撞到了旁邊的防護攔上。

“操,沒個安穩的時候。”唐立罵著想要爬到後座上,那裏放著三枚RPG火箭彈和火箭筒。

“鬼魂,在東京街頭用火箭彈?”黑寡婦嚇了一跳,“你是不想活著走出日本了嗎?”

“你開車就好,廢什麽話。”唐立罵道。

黑寡婦極為無奈的駕駛著悍馬車往城外走,這時天都黑下來了,九點多的工夫,日本街頭倒是除了極繁華的原宿、涉穀以外的街道都極少能看得到人。

隻是頭頂上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恐怕把人都照下來了,這要是大河尾二再拿著證據過來,怕是唐立怎麽都脫不了幹係。

哢哢,將火箭彈裝在好,扛著火箭筒,一腳踢開悍馬車的後車,唐立一臉賤笑的看著不遠處驚慌失摸的追兵,把眼睛湊到了瞄準鏡上。

“操!”後頭的七輛車頓時亂成一團,紛紛急刹車,一瞬間的工夫,連二接三的撞在一起,引擎蓋上紛紛冒起滾滾的濃煙,全都停了下來。

唐立得意的一笑,把火箭筒放下,拉下了已經被打成蜂窩似的後門。

“你早就料到了?”黑寡婦鬆了口氣,問著爬回副駕駛位置的唐立。

“當然。”唐立聳了聳肩,似乎覺得她這個問題毫無技術含量。

“路障?”黑寡婦在夜間的視力比唐立的更好,遠遠的就看見了搭著障礙物的路障。

“能衝過去嗎?”唐立皺眉問。

路障有許多種,最簡單的就是用防護欄一樣的路牌做路障的,這種也是白癡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如果有充足的準備空間,或者是在城市中,一般采用的是硬塑料的車型路障,這樣就算是開著一輛重型卡車也衝不開路障。

更有甚著,有的國家還會在這樣的路障後,擺上固定支撐的鐵塊,那更是萬無一失了。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亮著警燈警車,唐立皺眉說:“掉頭吧。”

“掉頭?”黑寡婦笑了。

她突然猛踩油門,像一道箭似的衝著路障奔了過去,那頭設立路障的警視廳警員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大聲用擴音器呼叫著。

隻見黑寡婦把車開到離路障還有十米的地方,眼見就要撞上去了,突然往右一打方向盤,整輛悍馬車撞過一排商鋪的門臉,越過路障,再打回方向盤,揚長而去。

負責在設立路障的警視廳警員頓時驚得連上車追人都忘了,看著那被撞成稀巴爛的七八間商鋪,真不知道該怎麽寫報告。

“操!”滿頭是灰是唐立罵道。

這該死的蕩婦打的是右邊的方向盤,唐立坐著的地方可就是右邊,雖說日本是靠左行駛的國家,可這狗日的悍馬車是美國偷運來的走私車,副駕駛依舊是右邊的位置。

剛那一下差點讓唐立頭皮都刮下來一層,他真想把黑寡婦打碎了吞掉。

不過,這一來總算是甩掉了追兵,黑寡婦又在城外兜了好幾圈,確定附近都沒有監視器後才開著車往臨時營地奔去。

“德賽爾、蘋果、吉它手、手槍、烈火都到了,我還在直滕家外尋找奧丁。”傑克的聲音再度響起。

顯然,他是和奧丁卯上了。

“八嘎!”大河尾二看著公路上的監視器拍下的照片,指著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唐立罵道。

藤本堂皺眉說:“根據一路的錄像看,他和那個穿黑衣的黑人女子是從直滕家那邊出來的。”

“直滕昭夫?”大河尾二一愣,接著就在房間內來回的踱起來了步子。

這唐立和那個黑美人是去的直滕昭夫家?他不是因為刺蛇的事和唐立誓不兩立了嗎?難道,難道唐立已經有了刺蛇的行蹤?

“直滕家今天早些時候在各處銀行總共提出了六百億,”森本警官提醒說,“這麽大一筆的現金實在太反常了,就算是直滕家的正常交易,應該也走的是轉賬交易……”

“還有,數據庫中查出了那名炸死桐島四郎的炸藥出自美國著名的賞金獵人死亡之手,”藤本堂扶了扶眼鏡說,“死亡是啟示錄四騎士之一……”

“我知道,”大河尾二擺了擺手,這些常識他不用藤本堂來跟他普及,“唐立的真實身份查到了嗎?”

“還沒有,”藤本堂皺眉說,“不過,由於他受到中國人外交保護,就算是……”

“至少我可以把他驅逐出境!”大河尾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森本警官被嚇了一跳,看著大河尾二,背上冒著冷汗,這位警視廳破案率最高的警官也有這麽失常的時候嗎?

“你看看他,這家夥連RPG都拿出來了,他怎麽得到這種大殺傷性武器的?”大河尾二指著液晶屏幕越說越惱火,“他下一回還打算幹什麽?你們說,他還打算幹什麽?”

森本警官噤若寒蟬的扭過頭,不敢直視大河尾二投過來的目光,藤本堂則依舊注視著屏幕上的錄像,似乎想找出些什麽來。

一直沒說過的竹內山海副科長突然開口說:“FBI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你是說那個自稱是特別探員的史密斯?”大河尾二不屑的說,“美國人的看法,你就那麽在意嗎?還是以為他會比我們更強?我看他就是過來搗蛋的……”

“大河警官,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史密斯突然推開大門,看著大河尾二說。

他依然穿著那一套黑色的西服,黑西服白襯衫黑領帶,FBI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裝扮,這讓人怎麽看都覺得有點過時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針對你。”大河尾二說。

沒必要和史密斯鬧翻,這對於案件的進展毫無幫助。

“我看過錄像了,然後……”史密斯掏出一個IPAD,指著上麵顯示出來的路線圖說,“你們應該查一查這一圈,”他用手在屏幕上畫了個圓,“哪裏有能容納十人以上的地方。”

“十人?”大河尾二一愣,“除了開悍馬車的黑人美女,以及引開追兵的黑人大漢外,還有別的人?”

史密斯一笑:“黑人美女?這個稱呼想必那位小姐聽到後會很高興的,”他頓了頓,接著說,“是的,還有別的人。”

“天呐,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森本警官發出一聲驚呼。

“那些直滕家的保鏢呢?”史密斯看了他一眼,又問大河尾二。

“都由直滕信武保釋走了。”大河尾二皺眉道,“難道他們和唐立也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應該去問直滕昭夫。”史密斯笑了笑說。

“哼!”大河尾二看清他笑容裏的意思後沒好氣的一聲冷哼,“請特別探員史密斯先生不要忘記了,FBI也查不了參議員吧?”

史密斯一怔,笑著點頭:“在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

大河尾二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直滕昭夫可不是參議員。”

史密斯不置可否的一聳肩說:“該說的都說了,我還有事,你們慢慢來吧。”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

“這美國人是不是腦殼進水了?”藤本堂皺眉道。

“管他呢,”大河尾二說完後,又看了眼史密斯留在房間內的IPAD說,“藤本教授,你照他說的看一看吧。”

竹內山海見他口是心非的模樣,搖了搖頭,帶著森本警官走了,這現場還需要進一步的勘測,雖說直滕昭夫不見得會讓他們進屋,可也要試一試才知道。

黑寡婦把車停下,唐立跳下車,推開臨時基地的大門,瞬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除了傑克在外麵,雖說在場的每個人都坐在長桌旁的沙發上,包括歐陽彩鳳和星野姬在內,可這空氣仿佛像是凝住了似的。

“噔!噔!噔!”

這時,二樓的樓梯上傳來緩慢的腳步聲,唐立抬頭望去。那是一個穿著中國零七式林地通用迷彩服,手裏戴著白色的戰術手套,腳上是高綁的軍用皮靴,身高接近一米八,全身上下透著濃烈的強者之氣的年近四十的中國人。

他靜靜的從樓上走下來,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走得近了,才看清他左臂上紋著一條作勢騰空的五爪飛龍,三枚顆痕和一道刀疤圍繞著飛龍,讓它更顯得猙獰。

中年人走到唐立的跟前,笑了起來:“你是唐立吧?我是青龍!”

人的名樹的影,能成為頂級傭兵團的一把手,那絕非尋常人,不過,青龍並不在傭兵排行榜之上,他和奧丁、雷神不同的是,極少有人見過他的本尊,可當他一露麵,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他的實力並不在那兩人之下。

青龍也來了嗎?唐立苦笑了下,這東京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請坐吧。”唐立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青龍微笑著用國語說:“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唐立看著粗通中文的手槍蘋果極沒義氣的把臉扭到一邊,德賽爾一臉的憨樣,吉它手回看著唐立在發愣,黑寡婦走過去坐在星野姬的身旁,等唐立的目光掃到她,立時偏了過去。歐陽彩鳳擔心的皺著眉,星野姬卻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