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靜的世界,唐立慢慢適應了這種熱鬧而平凡的學生生活,雖然時不時的有一些危險像定時炸彈一樣在他和歐陽彩鳳的身邊爆炸,雖然他和歐陽彩鳳之間經常有點小矛盾小摩擦,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遠遠近近,如同五月天的氣候一樣,撲朔迷離。

在育德高中的校園中,唐立能夠感受到一股少男少女獨有的青春氣息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肆意飛揚著,男孩子們雖然依然穿著難看的藍色校服,但是他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采,女孩子們短裙的裙角像蹁躚的蝴蝶一樣在校園飛舞著,到處都是她們銀鈴一樣的笑聲。

這是育德高中的校園運動會,也是淩雲所說的三大盛會之一。

對於學習壓力沉重,功課堆積如山的學生們來說,能有這麽一兩天大家聚在一起,開心的同場競技,揮灑汗水,那絕對是他們一生難以忘懷的盛會。

唐立站在校園的操場看台上,微笑的看著周圍的同學們,看著他們一個個興奮異常的笑容,心中微微有些感歎,就連他似乎也被他們的青春熱情所感染,不自覺的變得心情愉悅起來。

各個班級的學生們在看台上按照班級依次而坐,他們有的拿著自己製作的班級旗幟,耀武揚威的揮動著,似乎在為班級宣揚加油,遠遠望去,這片看台就像一片藍色的海洋,海洋中間飛揚的各色旗幟就像朵朵浪花,耀眼異常。

整個校園都處在一種沸騰熱鬧的氣氛當中,淩雲站在班級陣容前大聲指揮著班幹部們進行著賽前準備,燕小娜也沒有閑著,她今天雖然按照要求也是穿著校服,但她帶著班上的美女班花們特地製作了精美的彩色絨球,手腕上戴著可愛的小鈴鐺,當她們揮動絨球為運動員大聲加油呐喊的時候,她們手腕上的鈴鐺便會發出整齊清脆的響聲,十分引人注目。

在這次運動會中,高三年級的學生們知道這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高中運動會,這裏的夥伴們同學們也許過了今年以後就各自分飛,以後的人生便再也難見,因此他們格外的珍惜。

這種珍惜也體現在班級與班級之間的明爭暗鬥上,譬如二班和三班這一對老冤家。

兩個班級的方陣緊靠在一起,還沒等比賽開始,班級的同學就已經開始打起了口水仗,就連屠強和白濤這些平日裏囂張跋扈與班級同學十分不合拍的死硬分子都和班上同學團結了起來,槍口一致對外,你來我往的和二班的學生吵得不亦樂乎。

唐立在一旁看得想笑,但他目光落在一個寂寥身影上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韓莉坐在離三班最遠的一個地方,像一朵寂寞盛開的小白花,嬌柔不勝,惹人憐愛,唐立不禁心中十分難過。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傷害到這個女孩的心了。

他很想過去和韓莉說幾句話,向她道個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行,因為在他的身旁,歐陽彩鳳正如一座冰山一樣靜靜的坐著,臉上幾乎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

周圍的熱鬧與喧囂似乎與她一點點的幹係都沒有,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出塵若仙,隨著微風輕輕揚起的發梢讓她看起來不帶一絲人間煙火之氣。

唐立知道其實在歐陽彩鳳的心中自己並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相反,他們兩個人經過了一係列的危難之後,彼此的心中早就留下了對方的深刻烙印,歐陽彩鳳也許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的心中唐立已經開始悄然的取代曾經的那個楊任武。

如果她不擔心自己,當他成為人質的時候,她又為什麽會那麽焦急那麽關切自己呢?

但也正因為這樣,在明珠劇場前發生的一切才顯得這樣的讓歐陽彩鳳無法接受,不可原諒。

想到這裏,唐立暗自歎了一口氣,因為四周喜慶氣氛而好起來的心情也變得惡劣起來,他默默的站在歐陽彩鳳的身邊,默默的注視著她,寸步不離。

可其他人倒是沒有唐傑這天涼好個秋的感覺,譬如燕小娜這沒心沒肺的家夥,她正穿著一件奶黃色的短袖運動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燕小娜一看見唐立的目光向自己看來,立刻眉開眼笑的蹦了過來:“委員長,這次咱們三班能不能翻身農奴把歌唱,就看您老人家的了!”

一旁的淩雲穿著一身整齊的校服,也本來正埋著腦袋正在趕寫通訊稿,聽到燕小娜這句話,也抬起頭來笑道:“是啊,我說委員長,這次我們可就全部都看你的了!你總不忍心辜負人民群眾對你的信任吧?”

唐立沒好氣的白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去去去,別貧,把我當成救世主了?我就算能跑能跳,也不能把我當超人,什麽都讓我上啊?”

燕小娜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也不顧這大庭廣眾之下,笑嘻嘻的就挽住了唐立的胳膊,柔軟的鴿乳擠著著唐立的胳膊,她笑道:“委員長,你怎麽會是超人那種內褲外穿的人呢?你分明就是頭頂鐵鍋,眼罩雞蛋的奧特曼嘛!”

燕小娜說完,周圍的同學們一陣哈哈大笑。

唐立啼笑皆非。

淩雲放下手中的稿子,來到唐立的跟前,收了笑容,神色頗為嚴肅的說道:“唐立,我知道你們不能理解我們為什麽會因為這樣一次校園的運動會而如此認真,如此投入。但是如果你知道這是我們這一生中最後一次高中運動會,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最後一次的運動會的話,你就應該多多少少會理解我們一點。”

唐立輕輕點了點頭:“我想我現在已經理解了一點。”他眼睛一轉,說道:“不過,皇帝也不差餓兵啊,你也沒點好處意思意思?”

淩雲一把拉著唐立的胳膊,指著四周青春飛揚的高中女生們,佯怒道:“在這樣美女如雲的場合,給你一個如此露臉,如此大出風頭的機會,你還想怎樣?”

唐立仰頭打了一個哈哈:“有這樣的事情,你幹嘛自己不去做?”

淩雲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要有你這一身的本事,我早自己一個人衝出去出風頭了,哪裏還輪得到你?”

燕小娜在一旁也佯怒道:“你們兩個家夥,把運動會當成自己出風頭的機會了嗎?真是混賬,渾然不顧班級榮譽!我要向鄒老師彈劾你們!”

唐立和淩雲兩人相視一眼,然後大笑了起來。

而二班的學生離他們並不遠,這三個人囂張之極的談話也是被這個班的一些同學聽在耳朵裏麵,憤怒在心頭。

什麽意思嘛,當我們都不存在嗎?

三班同學你們這些公子哥,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搞你們的文藝活動去吧,體育活動這塊名譽肥田可是我們二班的自留地!

說來高三年級的三個班級各有特點,一班成績拔尖,班上學生的考試成績普遍較高,平均成績基本上每次都是名列前茅;而二班則是出了名的體育班級,班上能跑能跳的體育生很多,一有大型的運動會,學校裏麵選拔的體育尖子往往便來自這個班級。

而三班則大多是頗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哥大小姐,一般人對這些公子哥大小姐的印象就是不學無術,麵目可憎,其實那隻是一小部分。

像淩雲、燕小娜、歐陽彩鳳這樣的人來說,他們從小就受到最好的家庭教育,他們的父母大多都是成功人士,而且大多都過了財富積累這麽一個量變的過程,像他們這樣的家庭自然不會像那些暴發戶那樣跋扈低俗,對於子女的教育也是無比的看重,所以這些公子哥大小姐雖然學習成績不如一班,體育成績不如二班,但是他們的平均素質,以及各種拿手的文藝特長項目,卻遠遠超過了其他兩個班。

在一所高中學校中,班與班之間的競爭極其激烈,唐立自己親身置身到這個環境當中才能知道這種競爭究竟有多麽的慘烈,一個班和另外一個班的學生暗地裏互相較勁,互相排斥,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一班、二班也知道他們如果和三班比文藝才華,那他們是自討沒趣,所以都紛紛拚了命的修煉自己的特長,以此來增強各自班級的班級競爭力。

可眼下,體育成績向來最差的三班居然放出豪言要奪得這一次運動會金牌總數的第一!

這不是武大郎打籃球,亂了套嗎?

這還了得?

二班的男生們現在看唐立都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麽看都不順眼!

這個家夥不就是能打麽?

憑什麽這麽囂張啊!

能打不代表他能跑能跳!

要不然,拳擊運動員一統奧運會的所有項目得了!

二班的張德明是班上的體育課代表,同時也是市級運動會的短跑健將,有在校級比賽中,隻要有他參加,金牌從來不會旁落,即便是在市級和省級比賽,他也曾經取得過前三名的優異成績,據說已經有幾個體育院校對他青睞有加,準備特招他入校。

“張德明,你可得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囂張的家夥!三班這些家夥,三天不打,是要上房揭瓦了!上次足球賽耍賴贏了我們,現在尾巴抖得比天還高,真是不知道天高幾尺,地厚幾丈了!”張德明旁邊的一個女生掄胳膊挽袖子的說道,她長著一張圓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正是曾經把唐立堵在廁所的馬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