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興正想擺出廠長的架子訓斥他們,可看著一個個不善的眼神,他語氣和緩地說:“你們放心,我知道你們跟著受苦了,等出來後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聽到這話,這群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要不說是廠長呢,這氣度不凡。”
“對對對,以後還是得跟著他。”
陳文興聽著眾人的誇讚臉上笑眯眯的,實際上心中已經罵罵咧咧得十分肉疼。
這一切都要拜那個丫頭所賜,這筆賬他早晚討回來。
“這是你們的醫藥費,拿好了。”小柳將錢遞給陸家三人。
陸晨連忙感謝:“還好有你們,不然我們今天真是遭殃了。”
“為人民服務,這是應該的。”
三人從警局出來後,陸晨就十分內疚地說:“都怪我,太不中用,讓你們受傷了。”
陸耀東欣慰地說:“今天的你已經讓我看到了一個男子漢該有的擔當。”
要是以前的陸晨聽到父親認可的話,估計會開心地跳起來。
但現在他看著陸晚螢剛才為了保護他們做的一切,有些沮喪地說:“別安慰我了,要不是有我姐,今天不知道還怎麽著呢。”
陸晚螢頂著五彩繽紛的臉,笑得卻很開懷:“怎麽會呢?你沒發現你現在已經成熟好多了,要是之前,以你的性格肯定視尊嚴高於一切,但今天的你居然會選擇那個屈辱的辦法,這個勇氣無可比擬。”
“可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我這隻是看著嚴重,實際上很有分寸的,而且這個醫藥費可不少哦,總的來說咱們不虧。”
聽到這話,陸耀東不禁說:“你姐剛才的舉動把我都嚇傻了,下次可不要這樣做了。”
陸晚螢知道他是關心自己,於是點點頭。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直接在嘴裏含一口紅顏料,假裝吐血。”
聽到陸晚螢這樣說,陸晨的不由自主的想象了那個畫麵。
“更嚇人了!不過,姐,我發現你的一套流程很是絲滑嘛,倒像是經常這樣做。”
“瞎說什麽呢?”陸耀東嗔怪地說。
陸晚螢聽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想:還真讓你猜對了。
前世她上學時,沒少受人欺淩,為了讓這些人有相對來說嚴重的後果,陸晚螢也常常用這招。
久而久之習慣了。
不過那些不開心的事都過去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回去大吃一頓。
“我們下館子吧?”她都快要餓扁了。
另外兩人看著她淒慘的模樣,認同地點了點頭:“走,今天好好補補。”
走到半路,三人才想起來還在看店的阮玲玲,於是隻能返回去打算把她一起帶上。
可偏偏事與願違。
一進門,阮玲玲就冒著星星眼跑過來悄悄對陸晚螢說:“有個超級大帥哥找你。”
陸晚螢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阮玲玲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隨後將她推了進去。
一進門,陸晚螢就看到了一個身穿月白色銀絲長袍的男人站在那裏,將原本簡陋的店鋪照耀得如同月華滿地一般。
見到來人,他溫和一笑,聲音如同玉珠落盤一樣說:“陸小姐,好久不見。”
陸晚螢沒想到來人是他,有些意外地說:“相思雨?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了?”
相思雨看了一眼旁邊的凳子說:“不打算請我坐坐?”
陸晚螢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凳子遞過去,又發現上麵有些灰塵,於是把愣在一旁的陸晨胳膊拿來一擦。
最後才重新放在他麵前說:“請坐。”
陸晨見自己原本幹淨的袖子變成了灰色,有些不爽地看了他一眼。
“陸晨,去給客人倒茶。”
陸耀東看出對方身份不尋常,怕怠慢了貴客,急忙交代陸晨。
“有勞了。”相思雨禮貌地衝著陸晨點了點頭。
對方翻了個白眼,隨後不情願踢踏著走了。
“今天本來是想和你合作,但看你好像遇到了什麽事,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了。”相思雨說。
一聽到要來生意了,陸晚螢精神抖擻地說:“我沒事,這都小傷,咱們還是聊聊生意吧。”
相思雨將手中的紙巾遞過去:“臉上有點血跡,擦擦吧。”
“謝謝。”
“我這次找你,是想邀請你參加時裝秀的設計。”
“時裝秀?什麽時候開始?”
相思雨說:“過完年後,這次參加時裝秀的都是一些行業內的高端設計師,如果能拿到名次的話,或許能解決你現在的困境。”
聽到這話,陸晚螢眉毛一挑說:“看來你還調查我的近況了?”
相思雨坦率地說:“談不上調查,不過了解了一下,以你現在的經濟狀況,如果和崔家打擂台的話,怕是支撐不了幾天。”
“那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怎麽做?”陸晚螢若有所思地問。
相思雨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隨後說:“如果我是你,我會直接放棄中低端客戶,利用這次時裝秀,把名聲打響,然後發展高端的衣服,這樣就不用和崔家打擂台了,畢竟有錢人的粘性相對來說更高一些,隻要獲得她們的認可,輕易不會換的。”
陸晚螢笑了笑:“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不過你想過沒有?崔家這次肯定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如果我達不到理想的成績,店鋪也隻是苟延殘喘幾天而已。”
“陸小姐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嗎?”相思雨眉眼帶笑地問。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自信。我如果放棄這個店鋪,遠遠地在找地方發展,崔家的手也伸不到那麽遠。”陸晚螢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絲淡然。
仿佛真的不在意這些一樣。
但相思雨相信自己對她的判斷,於是問:“你甘心嗎?恕我直言,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做人,不是你的風格。”
陸晚螢眼神裏的淡然消失轉變成一絲冷冽和野心。
“我很好奇,你幫了我又能獲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