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死,周蘭花死,池正剛死,池強會因為殺人被抓,關不了十天半月也被判處死刑。

隻有池豔安全地脫離,不受到任何傷害和損失。

池音已經到了混沌邊緣,她使勁的掀起眼皮朝池豔方向看去。

這一眼和池豔眼底的幸災樂禍碰個正著。

池豔沒什麽隱藏的了,勾著嘴角衝著她笑。

那眼神像是在說,叫你跟我作對,這就是你付出的代價!

池音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撐不住,閉上了眼。

意識消散間,池音聽到一聲慘叫,接著掐著她脖子的手突然鬆開。

大量的空氣灌進胸腔,嗆的池音掐著脖子劇烈咳嗽。

“你誰呀?你幹嘛打人?救我啊,來人啊,救我啊——”池強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個病房。

池音撐著眼看去,看到一個男人把池強摁在地上,拳頭一下一下的往他臉上砸。

池音的視線艱難的從男人身上移開,移到躺地上的周蘭花身上。

周蘭花臉色白的像個死人,額頭的血不住的往外冒,已經把她的白發染成紅的了。

池音顧不上火辣辣的嗓子,手腳並用的爬過去。

周蘭花臉朝天的躺著,池音掀開黏貼在臉上的頭發,看到天靈蓋處有個拇指大的窟窿,鮮血不斷從裏麵冒。

“媽,媽——”池音哆哆嗦嗦的喊,但喉間像被哽了團棉花,發出的聲音不大。

池音哆嗦著去探周蘭花的鼻子。

有氣,但氣息很微弱。

心率監護儀的警報聲終於把護士喊來了。

兩個護士一前一後跑進病房,一人把氧氣麵罩罩在池正剛臉上,一人不停的給他做心肺複蘇。

來的護士隻有這兩個,救了池正剛就顧不上周蘭花了。

池音一手抱著周蘭花,一手捂住她天靈蓋的傷,渾身都在發抖。

突然有人從池音手中把人奪走,懷中落了空,池音仰頭望去,魏承安的臉放大在眼前。

池音這才恍然,原來將池強揍得慘叫的人是魏承安啊。

“我抱她去三樓,上麵有醫生。”說完魏承安把周蘭花抱走了。

池音想跟出去,但雙腿軟得像麵條,一下子坐回地上。

兩米之外的水泥地板上,池強臉腫得像發麵饅頭,嘴角掛著血,仰麵躺著像個死人。

縮在角落的池豔被這突然反轉嚇懵了,半天沒回過神。

等池豔終於反應也是三分鍾之後,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衝。

本來所有人的生死大權都握在手上,眨眼間劇情就全亂套了,池豔腦子裏隻有逃,怕晚了一步這條命就搭在這裏。

池豔隻顧著往前衝,忘了池音已經恢複了戰鬥力。

等跑到池音身旁時,被池音伸出來的腿給扳得摔在地上,“啊——”

池豔臉先著地,摔得鼻子疼,牙也疼。

她手肘撐起上半身想要爬起來,卻被一股重力給壓下去,又痛的‘啊’了聲。

池豔回頭看,發現按在身上的人竟是池音,嚇得臉都白,“姐姐!你,你沒事了啊,你快鬆開我!你壓著我了——”

池豔一邊說著,一邊做最後的掙紮往前爬,她可不想留下來當擋箭牌。

突然頭發被從後麵揪住,疼得池豔倒抽涼氣。

池音揪住池豔的頭發,把身上的勁都使在巴掌上了,左右開弓連扇無數次。

扇得手上發麻了,力氣用完了,才像扔垃圾那樣將池豔扔地上。

池音喘息著告訴她,“從今天起,你別再叫我姐姐,你也不再姓池!”

池豔眼青鼻腫,整個像是被拉去動了整容手術還未恢複的豬頭樣,她嘴巴張了張,最終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知道逃不走了,池豔隻得爬回池強身邊,抓著他肩膀搖晃,就盼著他醒來幫幫自己。

......

護士對池正剛進行了胸外按壓,又上了腎上腺素,十分鍾後監護儀上恢複了規律的線條。

二樓住院科有值班醫生,魏承安把周蘭花報上去,醫生緊急安排了縫合術。

傷口才拇指大小,但很深,扒開皮肉能看到裏麵的顱骨,考慮到周蘭花陷入昏迷又安排了其他檢查。

隻是這年代的CT還不完善,要做也得去南益市人民醫院排號,現在隻能等觀察看周蘭花有沒有出現嘔吐來排除有沒有造成腦損傷。

考慮到池正剛和周蘭花是夫妻,隻有池音照看,就把池正剛轉移到二樓同個病房。

處理完這些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魏承安從張秀芬病房那邊過來,走到門口就見池音趴在病床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周蘭花的臉。

池正剛倒是有心率監測儀檢測,有什麽問題機器會發出滴滴滴的警報,周蘭花就得靠家屬肉眼來觀察了,又是陷入昏迷,就怕嘔吐時被嘔吐物嗆了窒息。

所以池音是硬撐著不敢閉眼。

可能精神高度緊張,她沒有察覺有人靠近。

等發覺頭發被什麽碰了,她才像個被驚到的兔子反手去擋。

魏承安抓住池音的手臂,看她滿臉警惕,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溫聲說,“池強和池豔已經走了,今晚他們不會再來鬧。”

在看到是魏承安時池音心裏鬆了口氣,“你還沒走嗎?”

魏承安說,“我媽還在住院,今晚就不回了,就在這陪她。”

池音哦了聲,身體發軟的坐回凳子上。

結果剛坐下就被魏承安給提起來,他一手撈住她胳膊,一手往她後腦勺探去。

池音頭蜷縮了起來,“你做什麽?”

“別動,我看看。”魏承安指尖伸向那片血痂,眉頭緊蹙,“怎麽弄的?傷口都結痂了你不知道嗎?”

池音這才想起後腦勺的撞傷,當時流血了,但很快就止住了,她就沒太在意。

“明天回家我洗個澡就好了。”池音說完了往凳子上坐,卻被魏承安拉著往外走。

趴著睡的護士聽到動靜,仰起臉問,“怎麽了?病人什麽情況?”

魏承安說,“沒事,你睡你的,我帶她進去清洗下傷。”

護士知道魏承安是個兵哥,當兵的幾乎每個人都培訓過護理,在處理簡單外傷上不比她們差,於是護士嗯了聲變趴著繼續睡了。

池音被魏承安拽著進護理室,他關了門,反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