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潮得哪哪都滴著水。

池音靠著潮濕的岩壁縮成一團。

一天過去了。

她滴水未進。

喉嚨幹得像吞了把沙子。

何六嘴巴吊著根狗尾巴草從外麵進來,嘴裏罵罵咧咧的。

池音聽了那意思,池強出去放消息了,可一天一夜了還沒回來。

何六等不及了。

懷疑池強被逮住了。

也懷疑池強不是將錢財都獨吞了。

何六罵完了,人也走到了池音跟前。

“他媽的,錢沒得到,老子連你這個人也沒得到的話,豈不是虧大了。”何六扯開池音領口,油膩的手在身上**。

池音偏頭躲過何六的嘴。

換來的是何六的一巴掌甩在臉上。

她臉被打偏了,耳朵嗡嗡作響。

“老實點老子給你留具全屍,否則——”何六的髒手撕扯著池音的衣服。

這過程中山洞外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響。

何六慌忙鬆了池音。

抓起被仍在地上的水果刀子躲起來。

腳步聲走近,何六看到來人是池強了,心中的警惕才放鬆。

他罵罵咧咧的往池強肩膀打了拳:“老子還以為你偷吃的呢,快說說,這一天一夜的啥情況?”

池強把拎著的塑料袋往地上扔,咧著大嘴巴得意地道:“自己看。”

何六蹲地上解開塑料袋的口子,百元大鈔嘩啦啦散出來。

他抬頭眼睛亮晶晶看著池強:“哥們,你真行,老子就知道跟你合作絕對能成事!”

手指蘸著唾沫瘋狂數錢,數來數去比預想的少了十萬塊。

池強在旁邊解釋道:“本來說一口價二十萬,後來我想了想,這麽多錢萬一他們報警了就不劃算了,就讓他們分了五個位置放錢。”

“你的意思,每個位置放十萬,你隻拿了十萬?”何六明顯不信,百元大鈔白花花的就在眼前,池強能不要?

池強又解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幫警察比猴子都精明,我讓我媽把錢都放在多個地方,這是分散警力資源,萬一發現異常了能放棄錢馬上逃離,避免人贓並獲。”

呸!

何六往地上啐了口:“老子信你的鬼話!”

何六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站起來就去拽池強的衣領。

池強也瞪過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對峙,那語氣衝得很。

池音掙紮著站起來:“何六,你真想多了,池強不敢偷吃那十萬塊,而且以我對池強的了解,他不傻,是有削弱警方布控的能力的。”

她無懼何六的瞪眼,繼續道:“你們與其在這裏爭個不停,不如趕緊的離開沿河縣,在往南走五十公裏就是越南了,出了邊境線你們就可以自由了。”

池強一副實誠的拍拍何六的肩膀:“你看,我妹都說了這不可能的事,好了,咱哥倆現在是同樹枝上的螞蚱,可不能分了心了。”

何六心裏是不服氣的。

隻是眼下這個情況確實耽誤不得。

便罵罵咧咧的將百元大鈔都裝入了塑料袋裏,還不讓池強提。

池強不僅不氣,還大氣地隨何六的願意。

池強走到池音身邊,將她捆住她雙腳的麻繩用刀子隔斷。

他湊近池音警告道:“妹妹,看在你是我親妹子的份上,這個事兒我隻能幫到你這裏,接下來你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自己了。”

這裏是個頗為原始的森林。

一天前這兩個惡人把挾持著池音把車子開到了山腳下,用稻草把車子掩蓋住。

然後將池音給藏在這個山洞裏。

現在拿到錢了。

他們得撤退了。

池強說著吹著口哨便自顧自地往山洞口走去了。

何六收拾完,站起身也準備往外走。

池音咳了兩聲。

那兩聲一聽就是故意的吸引人的注意而咳的。

何六停下來往她那邊看去,剛想罵兩句就見池音對他擠眉弄眼的。

等何六湊近了,池音才壓低聲音道:“他絕對把另外那十萬貪了,不信你多個心眼,以我對他的了解,你們走了沒多久他就得說肚子疼拉屎那種話,不僅跟你分這五萬塊,還額外拿到藏起來的十萬,合起來就是十五萬,何六,你虧大了。”

幾年前剛跟何六打交道的時候,池音就看出了,這個何六就是個脾氣急性子衝的人。

果然聽了這話就馬上跟上池強了。

池強在山洞口伸了伸懶腰,回頭朝跟上來的何六道:“六子,你先走,我拉個屎就跟上你。”

還真被池音給猜對了。

何六的臉都黑了,撲上去就給池強臉上狠狠吃了一拳頭。

池強被打得吐出一口血,還沒問個具體原因,就被何六按在地上。

兩人扭打到一起。

池強身體比何六強壯,三兩回合就把何六給按在地上。

拳頭一下下砸下去。

何六被打得眼冒金星,雙手朝池強的臉抓去。

兩人跟鬥雞眼一樣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打著打著池強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就何六這個豬腦子,怎麽會突然就懷疑起他來了?

忽然想起了山洞裏池音那番話,難道是池音趁他出來時在何六麵前挑撥離間?

池強鬆了何六折回山洞裏,卻見裏麵空****的哪裏還有池音的人影。

挑撥離間了還想完好無損的離開?

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池強氣得麵色陰沉,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去找。

那是個原始森林,池音雙腳雖然是自由的,但雙仍是被反著捆綁在身後。

別人在森林裏跑那是一邊跑一邊扒拉樹枝,池音是靠著身體去避開。

這過程就把速度給降了下來。

眼瞅著池強快追上了。

池音知道逃不脫了。

索性就把自己的位置透露出來。

她用嘴巴朝著空中吹了口哨。

那口哨在深山老林裏久久回**。

池強眼珠子發紅地撲上去,將池音按地上。

“跑啊!接著跑啊!”池強喘著粗氣,用腳踩住池音後背。

池音疼得悶哼。

池強還氣不過,本來念著是兄妹手足了繞過她,誰知竟然背著他挑撥離間。

他撿了根胳膊粗的木棍毫不留情地往池音小腿上砸。

那力道大的。

一棍子下去幹樹枝都折斷了。

骨頭斷裂的脆響,混著池音撕心裂肺的慘叫把頭頂的鳥都驚嚇走了。

她癱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

但池強的氣還沒有消,他朝池音走過去,高高抬起腳準備踩在她斷了小腿上。

隻是剛剛有這想法就察覺到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