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林竟然反指郭愛國,郭愛國急了,“我跟嬌嬌爸媽沒任何仇……”
“那你也有理由!”常喜林說。
郭愛國瞪他,“你說說我有什麽理由,我爸跟阮叔關係那麽好!”
“好不好隻是表麵的,誰知道你們心裏想的是什麽?你不是還有個弟弟沒工作嗎?或許你爸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呢?”常喜林也說。
阮思嬌怎麽會聽不出來,常喜林這麽說,就是想把這件事情變得扯不清。
按時間算,郭愛國離開車間,立刻就去了醫務室。
可是他請了一個小時的假,看完病之後還有半個小時。
郭愛國並沒有立刻反回,而是在時間滿了一個小時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所以說,常喜林對郭愛國的指證也算是有根據的。
郭愛國反駁,“我離開醫務室,隻是在廠裏溜達了一圈,我這請假的錢都扣了,我當然不可能提前回去。”
“行了!”丁廠長打斷,他看向阮啟明跟阮思嬌,“現在出現兩個有嫌疑的人,你們打算怎麽辦?”
“送公安局。”阮啟明立刻說。
丁廠長一想,的確是得送公安局。
這兩個人互相指證,說看到對方那天上了鋼架,這兩個人都有嫌疑。
“通知保衛處,把他們送公安局去!”丁廠長發了話。
保衛處的人過來,幾個人押著常喜林和郭愛國上了廠裏的小車,倆人一個也別想跑。
他們牽扯到阮華成夫婦重傷,甚至還有可能是蓄意殺人,這麽大的事,丁廠長怎麽可能坐得住?
“阮啟明,阮思嬌,你們兩個也跟我去公安局!”丁廠長說著,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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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公安局。
阮曉慧已經被關在審訓室。
“上個月10號,阮華成跟何翠在廠裏被突然掉落的鋼架砸傷,當時你就在旁邊吧!”刑偵科楊德順科長親自審訓阮曉慧。
阮曉慧一聽問她這個,立刻心裏一陣緊張。
可是對方沒有實證,阮曉慧不承認。
她點頭,隻說,“我當時在旁邊。”
“你為什麽在旁邊!”楊德順問。
阮曉慧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說,“我……那天嬌嬌,就是阮華成跟何翠的小女兒,我的堂妹,她在村裏撞牆自殺,我去通知我大伯跟大娘。”
“你堂妹自殺,你不應該幫著救人嗎?怎麽跑去通知阮華成夫婦?”楊德順問。
阮曉慧咬了咬唇,這個問題,她在被抓來的路上就想過了,所以又回答說,“當時家裏有人,可是看嬌嬌快不行了,所以叫我快去通知大伯跟大娘,把他們叫回來,怕見不上最後一麵。”
阮曉慧的回答,看似合情合理。
楊德順唇角掀了掀,但接著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突然發了狠,“那你再說說,你是怎麽去煉鋼廠的?你是插了翅膀會飛了嗎!”
楊德順突然這麽大聲,嚇得阮曉慧一個哆嗦。
她的眼睛不停的撲閃著,三魂嚇丟了兩魂半,腦子根本半點都轉不動,哪知道該怎麽回答?
楊德順重新坐直身子,唇角又含上了淺笑,“我勸你還是說了吧。如果讓我拿出證據,到時候你再交待,性質可就不同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聽說過嗎?”
阮曉慧仍然垂著眼睛,她害怕,她不敢交待。
她的話,差點把阮華成跟何翠害死,就算從寬處理又怎麽樣?
她現在懷孕了,她還有孩子呢。
想到孩子,阮曉慧眼睛突然一轉,雙手就捂在肚子上,“我……我肚子疼,我的孩子……”
楊德順猛的一拍桌子,“別給我打馬虎眼!你一個還沒結婚的閨女,裝什麽裝!”
“我真的肚子疼。”阮曉慧繼續哀嚎。
楊德順見阮曉慧捂著肚子直喊疼,也怕她真的出了事。
可顧沉舟跟他說過,如果不把阮曉慧的話給審出來,煉鋼廠那邊查到的情況也都白費。
必須讓阮曉慧交待,他們隻有這一個突破口。
阮曉慧喊肚子疼,楊德順不能再拖延時間。
這就是阮曉慧自找的了,楊德順已經給了她主動交待的機會。
“阮思嬌撞牆之後並沒有死,而是因為想見父母,求司機顧沉舟送她去煉鋼廠。
你說阮思嬌撞牆生死未卜,才去通知阮華成夫婦,你騎自行車要比貨車慢得多,可你卻比阮思嬌早到煉鋼廠,你是怎麽做到的?
當時你說阮思嬌撞牆已經死了,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阮思嬌撞牆根本就沒送醫院,當時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她已經死了!”
楊德順一口氣把這段話說出來。
阮曉慧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漏洞!
她雙手仍然捂在肚子上,卻已經忘了叫疼。
“阮曉慧,”楊德順又說,“你隨便捏造事實,才導致阮華成夫婦受了重傷。我們也已經調查過,那天出事的鋼架被人動過手腳。這顯然就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你是這個案件的關鍵人,又不坦白實情,隻能等著接受法律最嚴厲的製裁!”
阮曉慧真的被嚇住了。
她在被抓來的路上,就已經嚇得不行,可她還是替自己想了幾個辯解的理由。
但這會兒,阮曉慧已經找不到任何話為自己開脫。
她對法律也不了解,楊德順說已經能夠治她的罪,而且是重罪,阮曉慧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不是我幹的,我沒有要殺了大伯跟大娘。”阮曉慧大聲的求饒。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說著自己沒有殺人。
楊德順擰眉看了她半天,最終歎了一口氣,“看你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當天的實情說出來,如果你並不是這個案件的主要責任人,再加你的坦白,我們會對你寬大處理的。”
得到這個機會,阮曉慧當即就把所有的實情說出來。
“公安同誌,我那天並不知道阮思嬌會不會因為聽到謠言而撞牆自殺什麽的,我隻是趁著阮思嬌被村裏的謠言纏住,找到我大伯大娘,告訴他們阮思嬌撞牆死了。”阮曉慧交待說。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楊德順問。
阮思嬌抿了抿唇,既然說了,還有什麽不能交待的呢?
是阮建國要她這麽說的,他說阮華成跟何翠最疼阮思嬌,他們一緊張,說不定就會出個什麽錯,要被廠裏處分。
到時候他們說不定還能弄到阮華成跟何翠的工作。
阮思嬌信了他們,這才到阮華成跟何翠麵前說了那翻話。
這些,楊德順卻找到不少漏洞。
“阮思嬌,何翠並不在鋼架那邊工作。”楊科長說。
阮曉慧交待,“我……我把大娘叫過去的。”
“可按你所說,你並不知道鋼架會出事,又為什麽一定要把何翠叫到鋼架下?”楊德順問。
這個問題,阮曉慧半天才回答,“我爸這樣說的,我不知道為什麽。”
這整件事情,在抓阮曉慧之前顧沉舟就已經跟楊德順全部分析過。
現在阮曉慧說不知道,多半是在替蔣軍隱瞞。
但阮曉慧已經交待出一些事,後麵阮建國跟李花肯定要說出實情的。
他們說的話對不上,就會被反複審問。
慌話,可編不了那麽圓,更何況阮建國兩口子跟阮曉慧串不了供。
而且阮建國兩口子不會像阮曉慧這樣,包庇蔣軍。
楊德順這邊審阮曉慧,跟阮思嬌、阮啟明在廠裏查證幾乎是同時進行。
按顧沉舟的分析,楊德順這邊應該進行的快一些,所以他們要趕時間把阮建國跟李花抓過來,再順藤摸瓜,抓出蔣軍跟廠裏的那個內應。
“把她帶下去,暫時收押。”楊德順吩咐。
“警察同誌,你說過我坦白會對我寬大處理的!”阮曉慧立刻急得大叫。
楊德順站起來,“我會把你主動坦白的事情遞交上去,至於怎麽處理,得看整個事件的調查結果,還有你到底交待了多少實情。”
楊德順這樣說,阮曉慧表情立刻一愣。
這個楊德順隻看在眼裏,卻並沒有點破。
再說紅星村。
蔣軍跟阮曉慧在一起,他剛起床準備去上班,就有警察局的人把阮曉慧抓走,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所以趕到紅星村來告訴阮建國。
阮建國、李花跟蔣軍一起出了村,三個人就開始商量。
“是不是沈家旗把曉慧給告了?”阮建國問。
李花一拍大腿,“蔣軍,你個挨千刀的,曉慧跟沈家旗還沒退婚,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把她拐走!”
阮建國聽李花這麽說,也瞪向蔣軍。
蔣軍趕忙擺手,“沈家旗一個地主後代,他絕對不敢!”
“那曉慧怎麽會被抓走!”阮建國質問。
蔣軍分析,“我覺得很可能是阮華成兩口子的事。”
“那事早就過去了。”阮建國立刻說。
蔣軍搖頭,“昨天我才被逼跟阮思嬌退婚,我覺得這都是有預謀的。”
阮建國想起來了,“我說他們怎麽敢跟我斷親呢,原來是他們抓到把柄了!”
“也不一定,”蔣軍說。
李花卻激動起來,“怎麽不一定!要是沒把柄,警察怎麽會把曉慧抓走!”
說到這個,蔣軍抿了抿唇,“叔,嬸兒,曉慧不知道實情,但她一定擋不住警察的審問,八成會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阮建國眼睛一轉,他突然說,“李花,這事兒要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