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宴還沒聽出郭美蓉的意思,在那傻著一張臉問,“葉歲歲咋啦?”
“葉歲歲是你北川哥的女朋友,也就是你的未來嫂子。既然嬌嬌跟歲歲是姐妹,那她就算是你的妹妹。”郭美蓉說。
陸文宴……
他現在去把陸北川和葉歲歲拆開行不?
阮思嬌看了眼阮寶蓮,發現阮寶蓮臉色有點不大自然。
郭美蓉這樣,上來就要逼著阮寶蓮喊姐姐的架勢,的確是讓人不多想都不行。
陸文宴也不敢再讓他媽這麽說下去,於是急忙岔開話題。
“阮思嬌,我們這次過來,是想找你幫個忙的。”陸文宴說。
然後陸文宴把在百貨大樓遇到張二狗,然後被張二狗訛詐的事情跟阮思嬌說了一下。
他們今天是帶了六百塊錢來的,但陸文宴還是希望阮思嬌給幫忙參考一下。
因為陸文宴在當知青的時候就知道張二狗不是東西,整天偷雞摸狗,坑蒙拐騙,就沒有他不幹的壞事!
郭美蓉剛好撞上張二狗這個爛人,陸文宴怎麽想,都覺得事情蹊蹺。
但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的情況下,不論是陸文宴還是郭美蓉,都不願意把事情鬧大。
那樣,對陸安年的影響不好。
他們更要注意,不能給陸安年惹上壞名聲。
阮思嬌聽完之後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陸文宴和郭美蓉的顧慮,同時她也說,“這件事情肯定有蹊蹺,因為張二狗本來就經常做一些訛詐他人的事,平常村子裏誰家隻要被他盯上了,必定要被訛走一些錢財的。”
陸文宴也聽說過張二狗的那些事,但他在村子裏呆的時間畢竟不常,也沒有真的見過,隻以為是傳言。
還有就是苦主在外麵說的時候,難免有誇大的成份。
現在聽阮思嬌也這樣說,陸文宴自然就信了。
既然這個張二狗是個慣犯,那今天這件事情,就必定是張二狗故意想要訛人。
“或許這一次不是呢,”郭美蓉說,“去醫院檢查之後,醫生的確證實張二狗的左腿小腿骨骨裂,這確實是摔傷。”
正因如此,就連楊德順科長都沒辦法替郭美蓉說話。
阮思嬌笑笑,“那或許是他在別處弄傷的,然後他就利用這個傷,去城裏想訛人。大過年的,到處都是人,他假裝被人撞倒摔傷,大多數人都會覺得這不奇怪,還會幫著張二狗說話。畢竟他的腿摔壞了,屬於弱勢的一方呢。”
郭美蓉覺得阮思嬌說的也有道理。
但一個人都骨裂了,卻還要用這條腿去訛人賺錢?
郭美蓉嘖嘖兩聲,“那他也真是夠拚命的。”
阮思嬌笑了下,“阿姨,像張二狗那樣一條賤命在他自己心裏能值多少錢?”
張二狗才不會覺得自己的命值錢,他隻要從別人手裏弄到錢就行了。
“你們要賠他多少?”阮思嬌又問了句。
陸文宴伸手經了個六的手勢,“六百。”
阮思嬌眉頭挑起,“怎麽賠這麽多?”
陸文宴就把張二狗怎麽算的那筆帳跟阮思嬌說了一遍。
阮思嬌聽後,冷笑一聲,如此這般的跟陸文宴說了一遍。
陸文宴聽得直樂,“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不用賠那麽多錢,當然好。
阮思嬌見陸文宴這就高興了,搖頭一笑,“你的要求還真簡單。這個張二狗,你就不能讓他得逞,否則不就成了助長歪風邪氣了嗎?這樣,我跟你們一起去,保證讓他張二狗不敢造次。”
別說張二狗想訛的是郭美蓉,就算隻是一個路人,阮思嬌看到也不會讓張二狗得逞!
不僅她要跟郭美蓉、陸文宴一起,還要叫上甘棠一起。
張二狗曾經那麽欺負甘棠,阮思嬌就要讓甘棠看著,她是怎麽幫甘棠把人給欺負回來的!
怕得罪了張二狗,引起張二狗更加瘋狂的報複?
阮思嬌當然不怕。
她就是要一次一次把張二狗嚇怕了,見到她和她的家人都繞道躲得遠遠的,讓他打從心底裏不敢再惹阮家任何一個人!
如果有辦法,阮思嬌真想直接把張二狗送監獄呆著去算了!
想到這個,阮思嬌突然靈機一動,“陸文宴,你帶著阿姨去把錢賠給張二狗,並且要求他給你們寫一張字條,不是他親筆沒關係,但一定要他簽字按手印,明白嗎?”
陸文宴有點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阮思嬌又說了一遍,“一定要寫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實原因。”
陸文宴覺得阮思嬌在憋著什麽壞,雖然他還沒想到阮思嬌後續要做什麽,但阮思嬌已經把下一步交待的清清楚楚,陸文宴隻要去做好就行。
他也算是跟著阮思嬌做過一段時間事兒的人,知道幫阮思嬌做事,最要學會的就是服從。
可能她沒告訴你自己最終的目的,但眼下要做的事兒,肯定安排的明明白白。
“行,那就照你說的辦。”陸文宴點頭答應。
本來他跟郭美蓉就是帶了六百塊錢來,準備賠償張二狗的。
剛才阮思嬌也跟陸文宴說了張二狗自己不是工人,他本身也沒有進廠的資格,這個誤工費是不用賠的。
阮思嬌本來是想跟陸文宴一起地去,證明張二狗的確沒有進廠資格。
但現在嘛,阮思嬌沒再提這個事兒,陸文宴跟郭美蓉去的時候,陸文宴直接就寫了一個證明,說明郭美蓉撞到張二狗的經過,還有這六百塊錢都是具體賠償什麽內容,然後讓張二狗簽字。
張二狗翻著白眼,說,“你們城裏人真是什麽事都小心翼翼。”
陸文宴挑眉,不悅道,“整整賠給你六百塊錢,這又不是六塊!不寫清楚,回頭你再找我們要賠償,怎麽辦?”
陸文宴這樣子,反而唬過了張二狗,張二狗就沒再多想,把字給簽了。
張二狗雖然是個二流子,但好歹也上過幾年小學的,他馬馬虎虎認得一些字,把陸文宴寫的東西看一遍,大概是那個意思。
於是張二狗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著陸文宴帶過來的印泥,按了手印。
都弄好之後,陸文宴把六百塊錢拍在了桌子上,“你點清楚,點好了我們可就走了。”
張二狗幾乎是一把奪過那些錢的,他眼中的貪婪顯露無疑,看得郭美蓉眉頭直皺。
終於等張二狗點清楚那六百塊錢,郭美蓉一分鍾也不想在這裏多呆,迅速離開。
張二狗真的得了六百塊錢,哈哈大笑。
真是高興啊!
有了這六百塊錢,他就可以過一個肥年了。
不過張二狗的腿是真的疼,今天他為了能騙到人,瘸著腿在城裏走了老半天,還在確定對郭美蓉這個看起來穿得很不錯的女人下手的時候,自己絆了自己一跤,摔在地上。
張二狗覺得他的腿傷肯定更嚴重了些。
“花花!”張二狗在屋子裏大喊。
花花聽到張二狗喊她,嚇得縮了一下.身子。
她不想進屋,可是更怕爸爸會出來把她打個半死。
猶豫了一會兒,花花小步小步的挪到屋裏。
“去,跟村裏的張屠夫說一聲,我要買肉,讓他給我送些肉過來,要好的!”張二狗大聲的說。
花花聽到張二狗要買肉,眼睛也變得亮亮的。
家裏有肉的話,就算張二狗對她和弟弟再不好,他們總也能喝上一口湯不是?
曾經,張二狗買肉回來下酒,雖然每次都吃得精光,但包肉的油紙她和弟弟卻能舔上兩口。
有時候油紙上還能留下兩粒肉渣子。
想到肉的味道,花花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畢竟,這才隻是個三歲多的孩子呢。
雖然才三歲多,但花花已經很懂事了,她點著頭,飛快往外麵跑。
花花就記得張二狗說的話,找張屠夫,買肉,找張屠夫,買肉!
--
陸文宴和郭美蓉再次回到阮老太太家,阮思嬌又在切羊肉了。
陸文宴想在阮老太太家蹭飯。
來到廚房,陸文宴乖巧叫人,“大娘,嫂子,你們好。”
然後他跟阮思嬌比了個手勢,“錢已經給張二狗送去了,文書也寫得很詳細,張二狗簽了字的。沒想到那個狗東西竟然還識字,把我寫的文書看了半天。”
“識字更好,免得他抵懶。”阮思嬌說。
切完最後一塊羊肉,阮思嬌把刀放下,羊肉全都弄到一個盆子裏。
切了足足有五六斤羊肉,肯定夠吃上兩天的了。
“你們家要涮羊肉不?我教你做法吧,很容易的。”阮思嬌裝好肉,順便說了一句。
陸文宴擰著眉衝阮思嬌擠眼睛,那意思分明是:你就不能說請我在你家吃嗎?
嘴上,陸文宴是這樣說的,“做起來挺麻煩的。”
阮思嬌看明白陸文宴的意思,她翻了翻眼睛,“是啊,做起來是挺麻煩的,所以我請你吃最簡單。”
陸文宴立刻順竿爬,“那就先謝謝你了。”
郭美蓉跟阮家的人都不太熟,也不好意思直接進廚房來,所以站在院子裏。
陸文宴是怎麽喊人的,郭美蓉也沒聽到。
要是聽到了,估計還得發表意見。
阮思嬌倒是想聽聽,陸文宴喊她奶奶為“大娘”被郭美蓉聽到,是什麽反應?
當然,阮思嬌也想替阮寶蓮確定一下,郭美蓉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然後又反對陸文宴跟她小姑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