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帝如今已經能夠做到不管林微之心裏如何吐槽,都不為所動。

解決科舉一事,便討論下一個話題,整個早朝,林微之都不在狀態。

散朝後,顧遠與林微之一起,說起去清河畔的事,林微之問他:“顧大人知道清河畔距離京城多遠嗎?”

原主從小沒離開過京城,她穿來之後,就被逼著上朝,就連自己私人時間都變少了,更不用說出去玩兒了。

顧遠見多識廣,又是一路從幽州錦城而來,知道自然更多。

“清河畔在清河縣,隸屬於豫州,距此地千裏,若快馬加鞭,來回則要五六天時間。”

林微之盤算了一下,來回在路上都要耽擱五六天,還不用說並非一請人家就會出山,少說也要耽擱十幾天。

“趕得上科舉嗎,還需要出試題審題,距離春闈的時間不遠了。”

林微之有些沒把握,她都不了解此人,如何相請,自古名人多古怪,還就讓她攤上了。

“林大人無須擔心,薛大儒雖秉性古怪,但並非難相處之人,隻要能入得了他眼,就好說話。”

隻可惜當年他求路無門,否則能得薛成裕指點一二,他成就或許會更高。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回去收拾東西,到時候城門口匯合。”

兩人出宮後分開,各自回家,林世平因為林微之要出遠門,今日特意沒有留在宮裏,跟她一同回去。

已經提前命人回去告知,林喬氏和林曉涵得知夏淩帝派他們二人前去,也去準備出門在外要用到的東西。

林微之回家,林喬氏就已經把東西都給她收拾好了,隻拉著她在屋裏說悄悄話。

“崽兒,你長這麽大,還是獨自出遠門,你可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切勿泄露了,包袱裏我放了一些碎銀子,這些銀票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足足千兩銀票,其實她估計都不怎麽能用,不過母親一片心意,她也就收下了,省得母親擔心。

出門時,林世平給了她一本雜記,叮囑她道:“這本書收錄了薛成裕的生平事跡,雖不完全,但也能大概了解一二,薛成裕此人固執,切勿手段過於激烈。”

在父母的叮囑下,林微之這才上了馬車,林曉涵為顧遠準備了東西,想親自送他出城,跟林微之一起去了城門。

等兩人說完悄悄話之後,林微之才同戀戀不舍的顧遠,一起踏上請薛成裕出山之路。

路途遙遠,他們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各自騎乘,不過半日時間,林微之就受不了了。

到了補給驛站時,等著後麵跟來的馬車後重新坐馬車前行,這樣一來,至少要多耽擱兩天時間。

坐上馬車後,林微之才感覺活過來了一樣,不止林微之受不了騎馬,顧遠也一樣,不過他沒林微之叫囂的這般厲害。

“還是坐馬車舒服,我的腿都沒知覺了。”

顧遠聽到她的話,笑了一下:“我們不比武將,常年與馬打交道,隻多耽誤兩日,倒也無需擔憂。”

林微之點頭,倒也沒有過多擔憂,她看向顧遠問道:“你跟堂妹的婚事準備怎麽樣?”

一路相對枯燥,兩人之間除了科舉一事,就林曉涵和顧遠婚事可談。

正閑聊的時候,馬車突然緊急停下,林微之被晃了一下碰到頭。

“怎麽回事?”

“少爺,有……有人攔路搶劫。”

林微之掀開車簾,隻見大路上一行人扛著大刀,膘肥體壯的領頭人將手中大刀插入地上。

“就兩個老爺們兒,也行,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就把命留下。”

這是遇上劫匪了,她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嗎。

“怎麽辦,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距離下一個驛站還有五十公裏左右,至少天黑才能趕到。”

林微之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一時間想不出什麽辦法,隻看向顧遠。

顧遠沉思一會道:“敵眾我寡,不如留下錢財,也好過失了性命。”

他跟林微之都不會武功,破財免災是最好的辦法。

林微之咬了咬牙,“算了,破財消災。”

顧遠隻帶了十兩銀子,最值錢的物品,可能就是林曉涵送給他的隨身玉佩了。

林微之將包袱裏林喬氏給她準備的銀子拿出來,她的銀票貼身收藏著,明麵上加起來的銀子不到五十兩。

劫匪一見這麽少,頓時怒了:“逗爺爺玩兒?看來今天你們是不想活著過去了,把他們給我殺了,東西全都搬上山。”

林微之見狀,瞪大眼睛大吼:“你們不講武德,我們身上就這麽多錢,都給你們了還想怎麽樣?”

對方可不聽她的,領頭劫匪大刀朝她馬車方向劈過來,林微之將顧遠往旁邊一推,自己也跟著滾下去。

車夫和黎左二人被纏上,隻見劫匪頭子身後的小弟分別朝林微之他們亂刀砍去。

林微之瞪大雙眼:吾命休矣。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隻聽劫匪那頭刀劍聲響起,不多時,地上就躺了一大片劫匪,或死或傷。

領頭劫匪見狀不妙,撿起地上的刀咬牙說道:“撤。”

林微之和顧遠從地上爬起來,兩人灰頭土臉的,隻見馬車旁邊站著一個身姿卓越,氣度不凡的男子,身後站著一群護衛。

“多謝三皇子出手相助。”

顧遠朝祁月白行禮道謝,祁月白眸光淡淡地看向他:“你知道我?”

“微臣乃翰林院侍讀學士顧遠,曾有幸見過三皇子畫像。”

祁月白頷首相問:“你們這是去哪?身邊也沒個護衛。”

“回三皇子,微臣同林大人去豫州清河縣請薛成裕,卻不曾想,行至此處遭遇劫匪,幸得三皇子相救,才幸免於難。”

【原來這就是三皇子,長得真俊,怎麽感覺跟我在現代認識的一明星很相似?唉,好想念現代生活,要是在現代,區區五六百公裏,還不是眨眼就到了,哪像這裏,走幾天幾夜不說,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見林微之沒說話卻能聽見她聲音,祁月白微微驚訝,不過這麽多年,他早已學會不喜怒於色,麵上顯得平靜。

隻不過有些驚訝她居然是女子,小小年紀,身為女子卻能入朝為官,並且他還能聽見她心裏在想什麽,頓時來了興趣。

“我也要去豫州,不如同行如何?”

祁月白長在民間,身上並無半點身為皇子的傲慢,見他要同行,林微之求之不得,有個免費的護衛,至少性命無憂了。

顧遠因夏淩帝下了死命令,不準讓林微之知曉旁人能夠聽到她心聲一事,這一路上都提心吊膽。

幾人同行,到了晚上才到下一處驛站。

剛跨進驛站的門,隻見裏麵居然還有幾名紈絝子弟在喝酒。

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又見得林微之生的細皮嫩肉的,頓生調戲之心,上前調戲林微之。

祁月白一雙狐狸眼帶笑,站在一旁看好戲: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