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氏在府中焦急地等候,就怕林微之進宮後會受委屈,她派的人去靖王府,也得知靖王在宮裏沒有回府。

要是她再不回來,林喬氏都準備入宮要人了,這會兒聽到她被靖王送回府,一顆心才落下。

林微之回府後,第一時間便去到林喬氏那裏報了平安後,才回院休息。

祁月白入宮後,就將覃伯侯府的事上報給了皇上,當天夜裏,夏淩帝就下達聖旨,命祁月白帶禦林軍將覃伯侯府包圍。

覃伯侯傍晚時分回來,得知覃安幹的好事,卻看在他被傷了**,又免了他的家法。

隻說明日會進宮找皇上討個公道,之前晉府的這門親事不能退,否則這輩子,他就隻能當個太監,妄想娶媳婦兒了。

哪怕這個媳婦兒娶回來不能為他傳宗接代,那也好過什麽都沒有強。

覃伯侯固然生氣,倒也沒有多言,隻是心裏已經放棄了這個已經殘廢的兒子。

覃夫人倒是想讓他連夜進宮,換來的卻是覃伯侯對她的責備,再說,在宵禁前,他根本趕不到到宮裏,去了也隻能白跑。

反正救治及時,又不會死,他兒子那麽多,少這麽一個也不會心疼。

覃夫人這次自知理虧,在外麵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但在覃伯侯麵前,她卻多一個字都不敢說。

結果,兩人才剛剛說完話,門房的人就急匆匆跑來主院:“侯爺,夫人,不好了。”

“大晚上的,瞎咧咧什麽,本夫人好得很。”

覃夫人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門房被罵,縮了縮腦袋,然後小聲道:“靖王帶著禦林軍,把侯府包圍了。”

“什麽?”

覃伯侯剛準備躺下,聽到這消息,立刻從**起來,把衣服披上。

“他憑什麽帶人包圍我侯府?”覃夫人一跺腳,扭頭看向覃伯侯。

覃伯侯瞥了一眼覃夫人,往外走去:“還愣著做什麽,前麵帶路,我倒要看看,靖王半夜三更圍我侯府,意欲何為。”

覃夫人眼皮子直跳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緊跟覃伯侯身後,朝花園方向走去。

靖祁月白已經帶人進門,手中火把將整個花園照得通亮,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後,見覃伯侯與覃夫人匆忙走來。

“臣見過靖王殿下,不知靖王殿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這話說的,好似祁月白特意來拜訪他的一般,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可見過帶著禦林軍造訪別家的。

祁月白道:“有人舉報伯侯府草菅人命,府中埋下數具屍體,本王特奉皇命,前來徹查。”

覃伯侯臉色大變,覃夫人更是搖搖欲墜,差點沒站穩,隻因這都是事實,可他們不能承認。

“靖王殿下,臣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是誰汙蔑微臣,這是要微臣的命啊,微臣一向要求府中之人小心行事,切勿仗勢欺人,說府上埋有屍體,簡直是無稽之談啊。”

覃伯侯神情激動,看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祁月白對此不為所動。

他冷漠的臉上毫無半點情緒起伏,冷聲道:“是否冤枉,查一查便知,你們務必掘地三尺查清楚,還伯侯府一個清白。”

“是。”

禦林軍分成三隊,分別朝伯侯府三個方向探查,覃夫人心如擂鼓,一直狂跳不停,臉上毫無血色,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夜影去屋內搬了一把椅子出來,祁月白就坐在他們對麵,看到覃夫人發抖,他關心的說道:“夜裏寒涼,覃夫人身子單薄,還是早點鬼回屋歇著較好。”

突然被祁月白點名,覃夫人身子一僵,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有勞靖王殿下關心,臣婦加件衣服便是,小枝,去給本夫人拿件披風。”

丫鬟小枝應聲退下,覃夫人對這祁月白訕笑一下,不過祁月白並沒看他。

夜色中,覃伯侯一臉陰霾,低著頭沒有說話,花園中,除了寒風呼嘯之聲,一派寂靜。

半個時辰後,回來了兩隊人馬,均沒發現異常,覃伯侯夫婦倆還沒鬆一口氣,另外一隊人隻回來了一個。

“報,靖王,在後院的玫瑰園下,發現數具屍體。”

覃夫人聽聞,隻覺眼前一黑,身子一軟,跌坐到地上。

祁月白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向覃夫人道:“看來覃夫人確實體弱,覃伯侯,隨本王去看看?”

覃伯侯咬牙,他彎著腰拱手道:“是,微臣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祁月白冷笑一聲,沒再多言,帶著禦林軍,前往玫瑰園。

這片玫瑰園,足有一個院落大小,此事已有玫瑰含苞待放,祁月白沒有進去,站在門口,看他們將玫瑰的泥土翻起來。

每翻起來一處,就有一具屍體,有的甚至已成白骨,這哪裏是玫瑰園,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覃伯侯見狀,心涼了一大半,這個玫瑰園,已經建了數十年,可他竟不知,這下麵,居然埋了這麽多屍體。

“靖王殿下,這……微臣真不知道,這裏麵竟然埋了這麽多屍體。”

他弓著背,半點不敢抬頭,也不敢朝玫瑰園裏麵看去,很難想象,他們居然與屍體同住。

祁月白冷眼看他,“覃伯侯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縱容?本王自會調查清楚,還請覃伯侯把府中的人全都叫出來吧,等玫瑰園的屍體全部挖出來,本王要一一審訊。”

覃伯侯不敢不聽,他連忙差人去將其他人叫起來,單單是他後院,都有十幾人。

天色太暗,他們都沒發現,其中一個姨娘和覃伯侯庶子,臉上帶著心虛的表情。

伯侯府的人不少,全部加起來有將近三百口人,如今都擠在這玫瑰園門口。

站的近的,都發現從玫瑰園挖出來的屍體,頓時,臉色都變得慘白。

還有人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隔得遠的,有些能聞到屍體腐爛額味道,隻因看不到到底怎麽回事,尚且能夠忍受。

一直忙活了一個晚上,整片玫瑰園毀於一旦,才堪堪將裏麵的屍體全部挖出來。

當然,還有一些殘肢白骨,沒能清理幹淨,祁月白對夜影道:“去把仵作全部請來,本王要當場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