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說得煞有介事, 直播間的圍觀群眾聽得目瞪狗呆,一時間,“問號”已將直播間的彈幕填滿。

周清皖那張冷白的臉, 被溫敬臊得麵色煞紅, 所幸觀眾們看不到。

“滾開,”周清皖嗔他,不容溫敬的死纏爛打, 為了斷掉溫敬的念想,盡快接通了第一通連線, 可誰知那姑娘張口便是:“周老師!我願意把我的機會讓給你老公!”

彈幕:

[啊啊啊女施主您是活菩薩吧!]

[我舉雙手雙腳讚同!]

[SOS救命終於要聽周老師唱歌了嗎QAQ啊啊啊可以唱《征服》嗎,我願意做是周老師的狗QAQ]

[醒醒,他的狗有且隻有一條,會咬人的那種]

周清皖:...

溫敬:嘿嘿QAQ

溫敬洋洋得意, 去啄周清皖的脖子, 親, 貼在周清皖的耳邊, 壓低了聲音說:

“欸,你都抽到人家了, 不會連這樣一個小心願, 都不願意滿足人家小姑娘吧?”

周清皖那張漂亮淩厲的臉, 在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 美麗得驚心動魄, 然而周清皖卻未曾多想,鐵麵無情地掛斷電話。

“我這裏不是秀恩愛的直播間,”周清皖冷清的聲線, 毫無半點兒商量餘地:“不用再問了, 我不接受這種請求。”

彈幕:[......好無情啊]

溫敬:QAQ

周清皖接通下一個電話, 例行公事地進行他直播。

他拒絕粉絲剛剛的請求,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溫敬唱歌特別難聽,甚至達到了“全內娛唱歌最難聽”的程度,因而辨識度超高,一開口必然要露餡。

可是,當周清皖無情拒絕了他的小狗,後果變得極其嚴重。

溫敬悶悶不樂地放開周清皖,一個人摔門走了——好本領,狗都學會尥蹶子了。

周清皖不慣著溫敬,他有好多事情要忙。

每天準備直播、和溫擎與寇禮討論案情和進度、準備研究生考試的複試、還要...抽出時間來陪溫敬做,和溫敬這個每天都隻會對著窗戶發呆的大閑人,簡直是與周清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從溫敬看不見之後,除了拍戲的時候身體累一點,進局子的時候心累一點,最近真是要閑得長草了。

運動,又能運動多久呢?

聽有聲書和電影,又聽多久呢?

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於是溫敬不再去纏著周清皖,不再去討人嫌,而是把自己關在次臥裏,反複播放周清皖的直播錄屏,將周清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聽,運動聽,洗澡聽,連午睡都聽,直到......

周清皖終於發現了溫敬的冷淡,並隱約聽到了次臥頻繁傳來的話音,周清皖終於推開次臥的門,就見帶著眼罩的溫敬,唇角上翹地抱著被子,一隻手機放在枕頭旁邊,循環播放著周清皖的聲音剪輯——也不知道是誰幫他剪的,隻留下了周清皖的說話聲,其餘人的聲音已經全部屏蔽。

一隻錄音播送完,自動跳轉下一個,周清皖便聽見......自己微弱的哼聲,從溫敬的手機裏傳出,好一會兒才夾雜著一聲時不時的“溫敬”......

周清皖深吸一口氣,實在被溫敬氣得牙根都癢,沉黑的眉眼淬滿冰凍三尺的寒意,冷笑一聲從溫敬的房間中退了出去。

那天中午之後,溫敬有些莫名其妙,他都沒再去煩周清皖,他老婆卻好像更嫌棄他了,連跟他牽牽手都不願意。

算了,男人的心思不要猜,還是趕緊多聽錄音,把之前的事想起來才是正事。

聽周清皖的聲音,的確讓溫敬想起了越來越多的事情,譬如溫敬想起,好像是在一個大房子裏,他和周清皖第一次做,想起周清皖腰上的痣,想起周清皖第一次主動吻他,隻是仍舊記不清周清皖的長相,隻是依稀記得,這人該是長了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

然而,當周清皖複試的日子如期而至,溫敬陪周清皖參加研究生複試的那一天,溫敬坐在車中等人,也終於想起12月25日發生的片段。

溫敬想起警方口中的“消失一小時”,自己究竟去了哪裏。

“我去見吳理了。”溫敬對電話中的寇禮說,緩慢而沉悶道:“吳理......像一個瘋子。”

寇禮:“瘋了?你確定?”

溫敬“嗯”了一聲,冷硬補充道:“他劃爛了周清皖的臉。”

*

窗外陰雲密布,而考室裏的白熾燈,卻將候考室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明亮,隻是這些候場考生卻十足焦灼,等待著監考老師念到他們的名字。

“下一個,周,周清皖。”

一個消瘦但高挑的男人,聞言站起身,身材長身玉立,一雙形狀姣好眼睛露在口罩之外。

周清皖將身份證遞給監考老師,老師打量著那張端正俊秀的身份證照片,例行公事道:“同學,你需要把你的口罩摘下來,我們再次確認一下你的信息。”

於是,周清皖將口罩摘下,一室人露出訝異的表情。

——臥槽?!

還真是那個溫敬的對象?!

尼瑪,原本以為隻是重名,現在感覺...這離譜到......他們三觀都碎裂了好嗎!

“好的,同學這邊走。”

監考老師引著周清皖,向考室走去。

路程有些長,監考老師沒忍住,隨口跟周清皖聊了兩句:“沒想到真是你啊,你比電視上還好看。”

周清皖微微凝眉:“謝謝。”

“提前聯係導師了嗎?”老師熱情地問。

周清皖眨眨眼,“什麽?”

監考老師:“你不會不知道,最好提前聯係一位目標導師吧?——每個教授手裏的名額都是有限的,很多人在複試之前就確定是某位教授的學生了。”

周清皖:“......是麽。”

監考老師:“——不對啊,你不可能不知道啊,每個考研的都知道......就算沒資源聯係,也該了解一下今年招生的教授的學術背景或是脾氣秉性,你不會連這種準備都沒做吧?”

周清皖:“?”

監考老師聳聳肩:“嗐,你嘴巴真嚴,不想說就算了,加油。”

周清皖:“謝謝。”

周清皖的確沒去了解導師,因為500分滿分的初試,他初試考了480,不出意外的話,會有導師願意來了解他。

周清皖告別了送考老師,推門而入。

果然不出周清皖的所料,當他用清晰而標準的英文,流暢地做完自我介紹,導師們的好奇目光,即刻變成了濃厚的興趣;而當簡單回答了幾位導師關於職業規劃的問題,那些表示有興趣目光,立刻又轉為了讚許。

“這麽說,你未來的職業規劃,是確定要和娛樂圈劃清關係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優雅女士問。

周清皖謹慎地思考一下,居然搖了搖頭:“可能也沒法完全劃清。”

唯一一位鎖著眉毛的濃眉老教授問:“哦?這是什麽意思呢?”

周清皖道:“我......家屬是演員。”

女教授挑眉,臉上的笑容更大:“你是說溫敬?網上好多人說,你們分手了。”

周清皖搖搖頭:“沒有。”

濃眉老教授問道:“從初試的成績來看,你的資質很不錯,可是娛樂圈出來的人,心浮氣躁的,我不確定你是否有這個做學術的資格——抽題吧,我們要現場看看你的水平。”

周清皖清晰完美的側顏,給人一種勾魂攝魄的美感,沒有因老教授的質疑而產生絲毫的情緒波動。

周清皖信手一點,屏幕上便出現一個全場最難的專業題,那屬於學術前沿的最新成果,別說是他們這些來考研究生的,就算是研三的在讀生,弄通透的都少。

幾個教授彼此遞了眼神,忿忿打量著周清皖那張骨相完美的臉,這人的確是生得令人賞心悅目,如果就此退出熒幕,確實是怎麽看怎麽可惜了。不過這人眉目之銳利,和目光之堅定,氣派之鎮定,倒是在明星藝人中很少見的。

“考生注意作答時間。”倒計時兩分鍾時,濃眉教授給出提醒。

周清皖從讀題時就一直沒有拿起筆,仿佛完全看不懂這個問題一般,卻又偏偏不肯直接承認沒有見過,聽完教授的提醒,這才沉著地拿起筆,在演算紙上潦草地寫了幾筆。

而當倒計時進入最後一分鍾,周清皖正式開始作答。

這道題,和幾個月前,King神在直播間給他出的那道題非常相像,同一個概念,而且這道題目,甚至比King發給他的那道還要更簡單,隻是切入角度不同,周清皖確認了一會兒,才順著思路在頭腦中開始演算,確認能給出一份完美的答案,周清皖這才開始向教授們講解他的解題步驟。

“有點兒意思,”一位一直沒有開口的教授,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周清皖這種解法,於是問道,“你這野路子,是哪裏學來的?”

周清皖淡然眨眨眼:“自己想的。”

“——你是說,這是你自己推演出來的?”

“嗯。”

周清皖又被問了幾個專業類的問題,複試考核就正式結束了,然而他的考試比其他同學多了一個環節,三四名教授攔住他,並向周清皖熱情地介紹了自己的學術背景、研究方向,才放周清皖離開: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自己更適合什麽。”

“好的,謝謝。”

周清皖離開考室的時候,內心出奇平靜。

他好像從小到大的便知道,如果自己有參加考試的機會,那自己想要的結果便會不出所料地到來,如囊中取物一般輕易。

可是當這個時刻,竟也產生一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擦肩而過的青年人,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路邊不起眼的草木,在漫天的烏雲下蓬勃生長,雨水將是它們茁壯茂盛的養料。

周清皖突然想起劉良,想起溫陽先,想起溫敬,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該給劉良打一個電話。他站在一顆百年老木之下,將那串爛熟於心,卻很少輸入的號碼撥出去,劉良接得是那樣快:“喂——清皖呀。”

“嗯,劉老師好。”

“好好好,我好,你也好,”劉老師溫厚的聲線,沾著急躁的喜氣,迫不及待地問:“——今天是考試吧,你考得怎麽樣呀?”

周清皖冷淡的杏眼微微一怔,整個人都梗住,一時訥在原地。

他知道劉良一直在關心他,可是,他沒想到,劉良甚至知道他今天考試。

“嗯,考得不錯。”周清皖淡然的聲線有些顫,但微乎其微,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卻明顯粗重了些許:

“好,好,好……”劉良道,“考得不錯就好,真好啊,清皖。”

奇怪的是,劉良明明也沒說什麽,幾個重複了許多遍的“好”字,就讓不怎麽會哭的周清皖,輕易地流下淚來。

“我,過一陣子,就回去看您。”周清皖輕聲道。

“好,”劉老師朗笑,“你要是忙,就不用總想著回來的事,你忙你的就行了。可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用功,適當休息,早點睡覺——你那個直播,總是播到太晚。”

“嗯。”

周清皖掛掉劉良的電話,在樹下又站了一會兒。

東風拂麵,攜來春雨,這才發掘即便天氣仍舊微冷,但今年春天,似乎已然來了。

溫敬的車等在清華的校門口,他穿著一件平價戴帽衫,加一條周清皖的牛仔褲,因而看起來像七分褲,實在有些短,若不是帶著墨鏡和口罩,像一個不太正常的傻大個,否則和來來往往的學生仔也沒什麽不同——可溫敬把他的學生崽等來了。

一隻被他牽了無數次的小手手,在來往行人間,牽過他,十指交纏地握住。

溫敬心情好極地勾起唇角,就要將人往自己懷裏擁,就聽周清皖清泠泠的聲音道:

“同學你好,方便幫我們拍張照嗎?”

一個健氣男聲道:“好啊,來旅遊的吧?不過你們來的時間不太好,今天是研究生考試,學校不讓閑雜人等進——來,我給你們拍,你們還是站在我們校牌前麵吧。”

“謝謝。”周清皖輕輕道謝,牽著溫敬的手不曾放開。

“要牽著手照嘛?”溫敬小心翼翼問。

“嗯。”周清皖簡短直接的答。

哢嚓、哢嚓、哢嚓——

小哥問:“兩位大哥,要不要把口罩摘了拍啊?這也看不清是你倆啊。”

溫敬:“要摘嘛?”

周清皖沒有回話,直接把自己的白口罩摘下,溫敬感受到他的動作,也將自己的口罩摘了下來,並從新把周清皖的手牽好。

如果說,小哥看到周清皖那張臉,還隻是覺得有點熟悉的猶疑。

看到溫敬那摘掉口罩後的下半張臉,就真的驚掉下巴了。

我giao!

拍照小哥愣在原地,周清皖微微蹙眉催促說:“隨便照兩張就好了。”

溫敬喜滋滋:“對的,他怎麽拍都好看的。”

周清皖有些奇怪地看了溫敬一眼,才看向鏡頭......

哢嚓、哢嚓——

周清皖拿回自己的手機,謝過拍照人,重新戴好口罩,溫敬拄著拐棍在柏油馬路上,原地點點點,一邊戴口罩一邊對周清皖道:“等我的視力恢複了,我要再拍。”

周清皖指尖一頓,隨意又鄭重答應他:“嗯。”

就聽溫敬的聲音中蘸滿了自豪:“我老婆真厲害。”

周清皖垂下眼,“嗯。”

溫敬得寸進尺,更加詳細地小聲嘀咕起來:“又漂亮,又聰明,還天天給我焯。”

周清皖將手機攝像頭對準溫敬,又給溫敬單獨拍了一張,也沒聽清溫敬說了什麽,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周清皖與溫敬回到自己家,便有電話不斷打進來。

路在銘、趙普新、King神等人打過來,是問他考試情況的,周清皖三兩句話把人應付了。

彭飛也打過來,是問他被沒被人拍下來,周清皖胡亂給人搪塞了。

可當周清皖掛了彭飛的電話,轉手就把自己拍的校園風景照,發在了c站的動態上——最中間的第五張,還是溫敬單人的背影。

這是第一次,周清皖在自己的c站賬號上,發布一張完整的人影。

同時,這也是第一次,溫敬公開出現在周清皖的社交平台。

評論區:

[哇哇哇!]

[周老師居然有這麽高嘛?目測有將近一米九欸???]

[臥槽,真的好高,顯得褲子都有點短了,不會周老師才是top吧?]

[額,我不知道你們是咋想的,我怎麽怎看...都不覺得像周老師?]

[嘶!4樓的思路打開了,會不會是周老師的老公!]

[我感覺這個背影好像wj啊,不會又有人說我ky吧?但是真的好像wj哦,說我ky我也要講哦,我這雙看過19部溫敬電影的眼睛不會看錯哦(非粉,純愛看片,你杠就是你對#狗頭)]

[同感...但這是能說的嘛?+上那個聲音,真的像啊......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就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隻有我關注這人為啥拄著拐?是瘸子還是瞎子?]

……

作為一個坐擁2000萬粉絲的網絡紅人,詞條#周老師的水木清華#很快就引起了更廣泛的關注,而對於第五張圖片,到底是否是二字男星的猜測與分析,也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多。

現階段,周清皖本著“隨便猜,不回應”的態度,甚至連直播都停了。

周清皖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全身心投入地,開始與溫敬的戀愛。

“你現在,能想起多少......”周清皖的哼聲漸大。

溫敬支支吾吾地,把自己泡進周清皖的溫柔鄉,一口咬在周清皖白玉般的頸子上,動作蠻橫,可聲音卻是周清皖最容易心軟的弱氣,小狗耍賴似的:“嗯...就想起一半兒吧。”一邊說,還要一邊把人往牆上懟,弄得周清皖問也問不下去,火也發不出來,隻能任著溫敬翻來覆去地來。

“一半夠用了,”周清皖拍開溫敬的臉,冷沁沁的聲音說,“今後可以不用做了。”

溫敬:?

小狗皺眉。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半小時後,寇禮開始接受溫敬的拷問。

“不是啊,我啥都沒說,”寇禮無語,“是你自己暴露了吧?不是我說,你老婆都那麽辛苦了,你恢複記憶了,還瞞著他,不太好吧?”

溫敬靜默一會兒,才沉聲道:“我不想讓他操心。”

寇禮:“嗐,算了,隨你,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

可能......要歸咎於寇禮這張“好事不靈壞事靈”的嘴,周清皖當晚就知道了,溫敬恢複記憶的消息,隻可惜並非溫敬親口告訴他的,而是在頭條上。

#溫敬去公安局幹嘛?#

話題裏眾說紛紜。

有猜溫敬因嫖被抓的,

有猜溫敬去保釋他爸的,

有猜溫敬家的貓丟了的,

有猜溫敬故意殺人罪去自首的……

林林總總,遠觀離譜,而仔細一看,好像每種說法都有板有眼的。

半小時後,閑極無聊的網民們,從狗仔的路透圖中,分析出“溫敬好像瞎了”的信息,於是,關於溫敬去警局的風口又變了,人們稱:溫敬去警局報案,要抓給他投毒的人,一名網友將前因後果演繹得精彩至極,都比得上狗血小說了。

可是,更多人開始關注到,在模糊視頻中,溫敬那拄拐的樣子,居然像極了一個人——c站主播周老師,幾天前發在私人動態的那個人。

相似的身高,相似的體態,相似的拐杖,唯一不相似的,便是溫敬這次穿了一條正常的褲子,沒有圖片裏的七分褲那樣fashion。

至此,路人們看懵了,黑粉們看暈了,“敬清期待”的cpf們,提前9個月過大年了。

【敬清期待超話】

[啊啊啊啊啊!沒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果然要活得久!媽的!虐了老子這麽久!!終於!!!]

[屮艸芔茻!!!老娘說什麽來著!周老師就是周清皖!!!誰他媽再跟老娘唱反調!!!老娘把你那用來喘氣兒的倆眼睛挖下來!!!!]

[可如果那個真是敬哥...他的眼睛......]

[樓上能別聽黑粉帶節奏嗎?!怎麽可能失明,我笑死,你看視頻了沒!他那個步子如履平地,身手矯健到甚至能穿一雙溜冰鞋!]

周清皖把手機的屏幕朝下,放在桌麵上,對溫敬道:“你來。”

溫敬盲了一雙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屁顛顛地跑到周清皖跟前去,一疊被子和一隻枕頭,便被不由分說地塞進溫敬的懷裏。

溫敬:?

砰!

周清皖直接關上了主臥室的門。

——視頻應該是五天前被拍的,也就是說,溫敬起碼五天前就恢複了重要記憶,以至於可以和警察約談。

可是在這五天裏,溫敬卻以“想快點恢複記憶”為由,拉著周清皖做了一套18宮圖。

實在是沒臉沒皮。

周清皖氣得麵色冷白,而耳垂泛粉,他把電話撥給了寇禮,寇禮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溫敬想起了星期日那天...他的確去見了吳理。”

周清皖的臉色微微發白,等對方繼續說。

“那一天,溫敬在見過我之後,上了個洗手間,隔間裏,有人從門縫中遞了一張紙條給他,上麵印著一行宋體小字:[你想買斷你老婆的視頻麽?想的話,10分鍾之內,來這個地方:xxxx],所以......溫敬就循著紙條上的地址,走了蘋果係統自帶地圖上,那條係統推選的路。”

“那條監控壞了兩個的路?”

“是的,”黎鳴歎了口氣道,“溫敬到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一間非常破舊的車庫。”

“吳理在那裏?”

“嗯,但紙條......應該不是吳理遞的。”

“為什麽?”

“因為...溫敬說,吳理已經瘋了。”

“瘋了?”周清皖不由提高了音量,清泠的聲線聽上去有些淩厲,“怎麽判斷的?”

寇禮說:“溫敬說他,精神狀態不太正常,而且……那間車庫,似乎就是他的住所,他在自己的住所裏,貼滿了你的海報和照片,還用利器,劃破了你所有的臉。”

周清皖深蹙起眉:“你是說......吳理劃爛了我的照片?”

寇禮:“是。”

周清皖靜默地思索了一會兒,對電話那頭說:“您繼續說。”

寇禮:“溫敬一進去,甚至看到門上還插著一把刀,那刀正戳在你的脖子上,溫敬覺得不吉利,就順手給刀拔下來了。”

“這是,有溫敬指紋的‘凶器’?”

“沒錯,溫敬說那吳理瘋瘋癲癲,問他視頻的事,他卻絲毫沒有反應,溫敬懶得和他糾纏,罵了他幾句,甚至還拍了幾張照片,摔門就走了。”

“現在照片還在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溫敬說他絕對是拍了的,可是無論怎麽找,都是找不到,好像是從他的手機裏憑空飛走了一樣,不過他失憶了兩次,也不是很記得清是不是被自己刪掉了。”

“是麽。”周清皖清透的目光,定定地看向窗戶,沉澱出一絲帶著寒意的笑意,“對了,那個叫張洋的司機,他醒了麽?”

寇禮一愣:“......張洋?”

“嗯,”周清皖圓潤的指尖,輕點著桌麵,“讓警方去查一查張洋。”

周清皖提起警方,寇禮正好想起件事:“對了,你知道嗎?這案子的主管人換了,聽說是前不久,刑隊他們收到了最高法的傳票,我想來想去,正想問你,不會是你去提起的行政訴訟吧......”

周清皖:“不然呢?”

寇禮:“靠!你瘋了——你敢這麽做!那夥人指不定要怎樣報複你!”

周清皖的聲線沉涼如水:“和現在有差別麽。”

寇禮遲疑一下,說:“可能...差別不大,但還是有點,你就不怕那視頻......?”

隻聽電話那頭的周清皖輕笑一聲:“不怕。”

寇禮不知他是在佯作鎮定,還是在自我安慰,就聽周清皖淡淡道:“這半年,我想明白一件事。”

“一個受害者,不需要為他的傷痕而感到羞恥。”

寇禮憂心忡忡地點了頭,待到和周清皖的通話收了線,就見鋪天蓋地的信息,在談論著同一件事:

#周清皖視頻#

寇禮這張烏鴉嘴。

盡管那大尺度視頻,極快就被平台刪除,但仍在極廣的範圍內得到了傳播,毫不意外地,**{詞浪語接踵而至,周清皖這個名字,很快便與賣春一詞掛上了邊兒,而有賣就有賣,溫敬這臭名昭著的熱搜紅人,也再次被網友們戴上了嫖.客的帽子。

一時之間,這對“天選挨罵人”,掀起了一股史無前例的黑色風浪,真是恨不能人人誅之,甚至有人p了西門慶和潘金蓮的身體,在他二人的腦袋下麵——將赤{裸裸的大字報做了出來,就差穿過網線,去生擒了二人捆起來,押解到廣場上□□了。

至於溫敬與周清皖的粉絲陣營,個人廣場,更是攢齊多種多樣的罵聲,如果能逮住一兩隻散落在憤怒路人中的粉籍人士,她們便也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罵無腦卻也隻是輕者。

[皖皖不是那樣的人]

[皖皖一定是受害者]

-[是呀,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你家皖皖~]

[這波敬哥真特麽無辜,都分手了還要被牽連]

[你們不去追討視頻的來源,張嘴就罵溫敬是嫖???]

-[好好笑哦,是分手還是嫖資沒談攏?我理性懷疑,視頻就是溫敬記恨周清皖發出來的~]

2小時後,周清皖極不常用的微博賬號,終於發布一條經過處理的音頻消息。

時長3分鍾,一股腦湧來的網友們,本以為是道歉音頻。

然而誰知點開之後,卻是周清皖和一個老頭的對話:

“過了這麽多年,你身上這股味兒,到底是更騷了,小騷.貨。”

“你這樣叫了我十五年,羞辱我,就能讓你快樂?”

“...用不了多久,就不止我一個人叫啦,全國人都會叫你婊-子,現在知道來找我了?哈哈哈哈,晚啦!”

“你媽的,你個**,你說要上學,義務教育我沒給你讀嗎?你為了上高中,為了把我送進局子,你他媽勾引我——被男人幹的騷東西,浪不死你……”

……

周清皖的音頻一發,世界似乎陷入了沉默。

質疑者沒聲了。

辱罵者沒聲了。

討伐者也沒聲了。

對於這些無冕之王,承認自己的錯,似乎並非那樣容易,尤其是當被他們冤枉的對象,是一個他們沒什麽好感的職業“戲子”,於是全世界都在等“風向”——坐觀輿論的風往哪邊吹,盡管每次吹起的風都以“良心”與“道義”標榜,但孰是孰非,真假善惡,卻往往與“良心”和“道義”毫無瓜葛——聲音大的自然有理,巧舌如簧的占據高位,可最厲害的仍莫過於錢最到位的那批,百萬水軍裹挾著看似唬人的滔天民,意,一波散去而一波又起。

周清皖的錄音發出後,第一個轉發微博的,居然是《正折枝》的導演汪成海,接二連三的,也有零星兩三個和溫敬關係鐵的圈內人轉發了微博,但都沒引起什麽太過矚目的風浪。

直到......

某位清華教授,數學係的博士生導師,寫了一篇長文,為此事件表態發聲。

除了高超學術造詣,馬教授素來以“挑剔”與“毒舌”著稱,曾多次發文駁斥各類社會事件,然而這位聲名煊赫的老教授,卻從未關注過娛樂領域,據傳言說,這人並不十分欣賞娛樂圈的諸多亂象,然而這次,卻為周清皖這樣一個全網黑的爭議人物發聲?一篇探討**fu羞辱的議論性文章一經發表,立刻引流了左右難定的輿論,並引發了廣泛的思考。、

然而話題外的一點,也讓廣大網友感到疑惑。

馬教授真的隻是仗義執言?

那個c站學習區的up主周老師......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周清皖?

這也太荒唐了。

用八竿子來打,都沒法把娛樂圈和清華之間打上關係,更何況據說這位周老師,沒有獲得任何額外加分,初試拿了480。

不少沒接觸過考研的網友紛紛問,考研總分也像高考一樣是750?

百度答:總分500。

遂蓋棺定論,沒可能,隻是巧合吧。

然而又有越來越多的證據扒出:

1、周老師的手,和周清皖的手,有多麽相像。

2、周老師的聲音,和周清皖的聲音,有多麽相像。

3、周老師跟老公的膩歪程度,和周清皖跟溫敬的膩歪程度,有多麽相像。

結論是,別對比了,實錘太多,這玩意兒根本不經比啊。

一天之內,吃瓜網友們吃得實在有點撐,然而卻仍舊不妨礙他們像猹一樣在這片肥沃的瓜田裏上躥下跳。周清皖的c站號、溫敬的wb號,都被前來看熱鬧的評論擠滿:

[我受不了了!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啊?能不能揪出來嚴懲?!]

[一是迷茫,這到底是法治社會還是資本社會啊]

[希望能看到公道]

[話說溫敬人呢?!他不是一直很高調嗎?!]

[是啊,好怪,溫敬這次真的一言不發欸?]

[嘶...難道說,他的眼睛???]

無人回應。

直到輿論發酵到第二天,溫敬的粉絲刷爆了溫敬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彭飛才不得已做了個公關,表示溫敬出了個小車禍,其視力受到影響,現在還在積極休養之中——話術委婉,沒直接說瞎。

因而粉絲們有猜弱視的,有猜不能見光的;

可大多數路人卻都離正確答案不遠——就是瞎了唄,好慘,影壇隕落一顆星。

沒過多久,溫敬許久沒更新的微博,就更新了一條狀態,與平時滿篇廢話的風格截然相反,非常直接地發布了三張起訴書,被告分別是:周清皖的前東家椰子傳媒、周清皖的扶養人吳平之、和常年與溫氏集團保持合作的聖海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網友們看得雲裏霧裏,但戲言稱之為“維權從未停止,侵權也從未停止。”

與此同時,在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敬清期待”的超話中,哭聲震天一片,主要分為三類:

1、[嗚嗚嗚敬哥的眼QAQ]

2、[嗚嗚嗚他好愛他QAQ]

3、[嗚嗚嗚救苦救難的菩薩佛祖耶穌女媧,隨便你們誰,保佑這對去西天結婚的小情侶長長久久吧QAQ]

周清皖看著超話中的討論,一時之間也有些愣住。

讓他有點兒沒想到的是,經曆了八九個月的蹉跎,全世界的人都在說他們分手,即便是自己和溫敬,都扮演出了分手的假象,而這些粉絲們,卻還是在這片虛擬的互聯網上,心懷愛意地傻等著他們,用她們的祝福築成一堵能擋詆毀之箭的堅牆。

“老婆?”溫敬賴在周清皖的胳膊上,不想起來,“給我念念嘛。”

周清皖懷疑他是找不到別的事情做了,找不到別的事情說了,才閑得這樣發慌,因而蹙著眉冷聲道:“這有什麽好念的。”

溫敬苦起一張俊臉,可憐巴巴:“我眼睛沒瞎之前,每天必刷......好久都沒看了呀QAQ”

周清皖不喜歡聽他說那個刺耳的字眼,隻好遂了他的意,挑了幾條不過火的念起來,可溫敬居然識破了他的“挑選”。

“嘶,難道我們的沙雕粉絲不沙雕了?怎麽都這麽平淡啊?”

周清皖冷眼看著那些妙語連珠的黃段子,把手機往溫敬懷裏一扔,徹底罷工。

滾吧,不伺候了。

當晚,周清皖再次打開他的直播間,然而這一次,鏡頭卻不再對準桌麵,而是對準了自己的臉。

當那張清絕冷俊的臉,真的出現在直播間中,2000w觀看者,陷入一種狂歡式的沸騰。

這是他們熱愛的周老師。

也是一個真實的周清皖。

然而,彼時,並不知道周清皖開了直播的溫敬,抱著自己的大棉被和大枕頭,悄咪咪地從自己的次臥中摸索著走出,把被子和枕頭往周清皖幹淨整潔的床鋪上一扔,耍賴的大狗一般“汪汪”直叫:“皖皖!”

周清皖:?

“你怎麽還不來抱抱我?”

還沒開始講話的周清皖怔愣一瞬,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向溫敬走去。

抱住溫敬。

在溫敬的漂亮的桃花眼上,落下一個吻。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2、番外內容全甜撒糖,會播《正折枝》、《榮耀之巔》刪減部分、夫夫旅行、雙雙被邀請為戀愛綜藝觀察員

3、if線~還沒想好寫古代,玄幻還是abo,大家有想看的梗可以提!

4、一路以來謝謝大家支持!鞠躬!順便求一求作者專欄的收藏!

推推預收文啦:清冷美人yyds!!!而且預計非常快就開文!!!

《冷淡Beta穿成漂亮老婆[穿書]》

蘇認是個Beta,一個追求者無數的清冷美人,一個無欲無求的同聲傳譯教授。

因為美貌優秀,蘇認早習慣了眾星拱月的生活,

因為潛心學術,蘇認從未關注過感情與性,反正他是Beta,需求冷淡得很。

直到蘇認穿書了——穿進學生寫的、yy他和死對頭謝酬秋的…ooc同人文裏,文名為《蘇認是個小嬌O》。

蘇認麵無表情地想:如果上學期期末,沒有給這位同學不及格,是不是就沒有今天這檔子事了?

蘇認閱讀那篇同人文,隻見那ooc同人文裏寫著:

[別看課堂上的蘇老師,高冷男神,不苟言笑!!背地卻偷偷做了謝老師的漂亮老婆!!!]

[蘇認每次回到家,就會自己撕下頸後的抑製貼,眼紅腿軟,甜香滿溢,隨時隨地渴望被謝酬秋撲倒……隻想要謝酬秋的抱抱……如果不被他老公貼貼的話,恨不能死掉QAQ]

蘇認:。

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所以謝酬秋到底給了多少分?他現在給雙倍還來不來得及?

**

蘇認穿了,但他的死對頭謝酬秋沒穿。

書中的兩人,隱婚半年,沒有完整愛情,隻有事實婚姻——謝酬秋表麵追他,卻隻是饞他身子。

“謝酬秋”在大多數的方麵,和現實版謝酬秋相差不大,

但在感情上,這人直接從千年老寡王,變成了花心大蘿卜,強取豪奪、並執著把蘇認弄哭。

在具有極強控製欲和占有欲的同時,還總是眠花宿柳,忠誠度幾乎為0!

蘇認發現,書中“謝酬秋”的設定,根本就是虐“自己”,不僅要粗暴地對待他,還要傷透他的心……

而文中的自己,任謝酬秋予取予求,每天還要為“謝酬秋不愛自己”的問題,偷偷哭上一兩次。

蘇認表示,那就讓他愛上唄,勾引一個本質千年老寡王的男人,還不是簡單中的簡單,容易中的容易?

於是……

文裏麵的蘇認(一腔柔情,明冷實騷):他怎麽還不來吻我……

實際上的蘇認(激起鬥誌,明浪實冷):誰認輸誰是弟弟。

而當蘇認在這個ooc的世界中,終於攢夠了謝酬秋的“忠誠值”,本以為自己能穿回現實,卻迎來了真正的謝酬秋。

謝酬秋:?

蘇認:。

謝酬秋看著牆上的婚紗照,手中的紅本本,感覺自己三觀碎裂。

謝酬秋看著一直和自己作對的蘇認,變成了個Omega,躺在自己身邊,目光冷淡,但麵色潮紅。

謝酬秋隻覺氣血上湧,然後就……

易感期了。

媽的,冰塊似的蘇認,怎麽會這麽甜的啊?

這TM就是先婚後愛?

雖然感覺哪裏不對,但……

謝酬秋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戀愛了。

***

【穿書前】

謝酬秋:你想做嗎?(潛台詞:上個case你都做了,這個該歸我了。)

蘇認:哦,你不想嗎?(潛台詞:這個case還是我的,敢動你試試。)

【蘇認穿書第一天】

謝酬秋:你想做嗎?

蘇認:有case?

謝酬秋:裝什麽傻,今天不是你定的“公糧上繳日”嗎?

蘇認:?

【謝酬秋穿書第一天】

蘇認:你想做嗎?

謝酬秋:有case?

蘇認(咬牙切齒,露出後頸):……老公?

謝酬秋:????嗯????

【cp:清冷釣係暴躁美人受*強悍霸道大狼狗變忠犬攻】

———

最後的最後,祝你們身體健康!!!!!!我現在發現真的,祝啥都不如祝身體健康管用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