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榮耀之巔》的第一賽段即將結束, 最後兩場積分賽打完,溫敬沒能搞懂,周清皖為什麽要那樣說。
明明已經喜歡我了……
明明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
害羞了?
還是昨晚弄得太疼了?
要不然, 和他保證, 今後每次輕一點……有用麽?
“溫敬!”路在銘嚷嚷一聲,“你那倆眼珠子,又黏人家身上了?你煩不煩啊?”
溫敬:“我看我自己的人, 怎麽了?”
路在銘膝蓋中了一槍,罵:“嘖, 你就不怕這節目播出去,觀眾說你既菜又劃水?”
溫敬不屑道:“怎樣?正好和我老婆形成鮮明的對比,別人還能誇他一波。”
路在銘:“喲,老婆都叫上了, 他同意了?”
穩準狠, 直戳溫敬的痛點。
溫敬板著一張苦大仇深的帥臉, 本來就煩, 現在更躁:“管好你自己。”
路在銘立刻便反應過來,周清皖沒同意——否則這人的狗尾巴早就敲到天上去了, 怎會不回應?
於是路在銘大笑:“哈哈哈, 笑死了, 你別是被當按摩]棒給用了吧?”
溫敬咬牙切齒, 反唇相譏:“那你也反思一下, 他為什麽選我,而不選你。”
路在銘:……好問題。
周清皖將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得很清楚, 卻沒有幹預的打算。
無論別人說什麽, 都不會改變他已經做好的決定。
《榮耀之巔》第一賽段已經結束, 他打了五場比賽,已經算是完成了當初的合同上,那個明碼標價的“參與3天”的時間,而下一賽程,公司應該也會幫他找個理由退出。
至於《正折枝》,他的拍攝內容到八月中旬,就會徹底完成。
周清皖的拍攝,和溫敬這個重頭戲的男主不同,他現在隻剩七八場戲沒拍,未來的時間將會非常寬鬆。
周清皖的打算……
是陪溫敬到《正折枝》拍攝結束,處理好一切事情,再正式地離開。
不僅離開娛樂圈,也離開溫敬。
至於今後要做什麽……
周清皖覺得,隻要能擁有自由,做什麽都可以。
昨日裏,溫敬的直播放話結束後,周清皖便在溫敬暫時離開後,接到了溫擎的電話。
——溫擎甚至沒有向周清皖提出要求,便已給出了自己的砝碼:
“周先生,”溫擎的態度非常客氣,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禮,“我們會幫你把那隻視頻追回來,‘保存’好,讓它永遠沒有得見天日的一天。”
周清皖問:“我需要,付出什麽?”
有些意外的,他隻聽溫擎答:“我不想用交易的思維,和您探討這個問題,我希望您明白,溫家會幫您,隻是因為溫敬對您有情,我們也認可您的人品——您之前的經曆,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我們認為幫助您是有必要的,所以才決定在這時候,給您打這個電話。”
周清皖秀眉蹙起,沒有回答,就聽溫擎繼續說:
“至於您說付出什麽……我認為,下麵的話,隻能算是我作為溫敬的兄長,向您發出的請求。我想請您思考幾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
溫擎的態度實在恭謹,絲毫聽不出偽裝,而語調又溫文爾雅、遊刃有餘。
“您說。”周清皖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
“您覺得,您和溫敬般配麽?”溫擎問,“抱歉,我再解釋一下,我的般配不是指身家、聲望、收入、相貌,這都是身外之物,我的意思是,您覺得您和溫敬在相處方麵,般配麽?”
周清皖沉默半晌,“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溫擎歎息一聲,說:“好吧,那我換種更直接的說法:您覺得,您和溫敬對彼此的付出,能夠基本對等麽?溫敬可以為您拋棄事業、聲望,鋌而走險,溫敬他很愛您,所以,您也能像他愛您一樣愛他麽?”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您好好考慮一下——這並不是威脅,這隻是作為溫敬的家人的一個請求。”
“我們希望溫敬能找到一個,不會辜負他的人,就算最在普通家庭裏,我們的要求也並不過分。”
“所以,今天給您打電話,第二件事,便是情您再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接受溫敬——我不希望您因為溫敬今天的一番作為,就做出一個衝動的決定——他的心意固然重要,但感動不是愛。”
“我們不希望溫敬的愛意落空,僅此而已。”
從溫擎的電話被接通,到溫擎的電話被掛掉,其實總共的通話時間,也不過3分鍾。但周清皖卻覺得,這三分鍾,似乎有三年那樣久。
其實周清皖無法確認,溫擎的說法,究竟是真心,還是在“拿捏”他的真心。
如果用純粹理性的思維去分析,周清皖其實並不相信,有李婉音這樣的糾纏者的溫敬、一度被趕出內地娛樂圈而不得不去國外混了幾年的溫敬,竟然有這樣開明的兄長,對著他說,張嘴閉嘴全是理解,所言之處全是情}愛。
但打蛇打七寸,溫擎的這番言語,的確像是捏住了周清皖的咽喉一般,直接打在周清皖的軟肋上——溫擎說中了,周清皖直到現在都沒有接受溫敬,不過是自卑著,自己可能無法給溫敬同等的關照與愛。
從相識以來,溫敬像一簇消融冰山的火,親近他、照料他、幫助他,恰恰是溫敬對他太好,而他能給溫敬的太少,周清皖才覺得內疚無比,尷尬至極,迫不及待地想要多少付出一些,回贈給溫敬。
夠麽?
會不會不夠。
好像無論怎樣,都不夠。
順著他,寵著他,想看他笑,也想他快樂。
周清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畢竟這樣的字眼對他來講,就像燕窩之於乞丐,隻有聽過,可能見過,但一定沒有嚐過。
……順著他吧。
他想怎樣做,那便怎樣做。
周清皖覺得,自己似乎的確變得有些奇怪,因為在溫敬對他提出具體的要求時,心中便會升起一股細末的滿足。
能不能去桌上?好。
能不能跪著?好。
能不能在窗邊從後麵弄?……好。
周清皖覺得,哪怕溫敬想要將他拉到院子裏麵做,或是拿起手機,將所有的一切拍攝下來,自己說不準也會答應
——盡管他早吃盡了被錄視頻的苦,但如果那人是溫敬,如果溫敬想……周清皖真的不介意,溫敬對他做任何事。甚至,還將之判定為一種隱秘的補償。
溫敬可以再問他要一些的。
再多一些,什麽都好。
所以,當溫敬蹭著他的脖子,親吻他的額頭,一邊用力地做,一邊對他撒嬌,說有點想弄進去的時候,周清皖幾乎沒有考慮,便點頭同意了。
都可以,都可以的。
因而即便是現在,身體裏的東西,已然完全被清理出來,不久前曾經微微鼓起的單薄小腹,至今仍舊感覺有點奇怪。
周清皖漂亮的臉上沒甚表情,看上去清高、幹淨、又難以親近,但當貼上來的那個人,名叫溫敬的話,一雙晶亮的杏眼,十有八\\九便會靜靜垂下,一對耳根也會紅得粉撲撲的,隻是不仔細看的人,一定無法發現,因為他仍舊是那般鎮定、那般冷漠、那般麵無表情。
周清皖自認是一個沒什麽生活情趣的人。
很難發笑,因為沒什麽可笑的。
很難大哭,因為已經習慣悲傷。
很難羞赧,即便麵對溫擎、路在銘、李許,被他們誤會、或是撞破與“性”相關的瑣事,周清皖也沒覺有什麽。
因此,如此頻繁地耳熱、臉紅、想要躲閃,的的確確,隻是因為溫敬了。
“老婆~”溫敬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極其喜歡這樣叫,因為他發現自己一喊,周清皖那雙皮膚很薄的小耳朵,便立刻紅起來,可愛,溫敬問:“你怎麽不理理我。”
溫敬半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埋怨的話聽不出埋怨,語調甜膩膩的,就是算被周清皖拒絕,也真的很快樂。
周清皖還沒搞清楚,這人究竟在搖擺些什麽,就被溫敬扯著胳膊,拉進一間無人的倉庫裏。
哢噠。
門被鎖上。
塵埃遍布,雜物滿地,隻有一扇小窗開在很高的房頂,更沒有攝像頭的蹤跡。
“這裏是我昨天就看見的,”溫敬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非常親昵,“我今天一直想著,像帶你過來……”
周清皖眼神一晃,將腦袋垂下,“過來…做什麽?”
溫敬原本有些猶豫和遲緩的動作,突然變得急躁起來,但借著依稀的光線,也看得出臉有些紅。
溫敬用一隻大手,握住周清皖的兩隻手腕,從口袋裏扯出一條領帶,壓住周清皖深入地接吻,兩隻手靈巧又迅猛地動作起來,沒過一會兒,周清皖細仃仃的手腕,便被領帶打了個不是很緊的活扣,但那隻掌控著他的大手,依然沒有放開他的意思,反而一手將他兩腕抵住,舉過頭頂,與此同時,溫敬在愈發凶狠地親吻他,讓周清皖一度以為,溫敬想在這裏,再要一次他的全部……
然而溫敬確確實實隻是綁了他,在親他,兩隻作亂的大手,也極盡克製地,沒有往腰以下的部位去摸。
周清皖正感有些奇怪,就聽溫敬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說:“昨天晚上,我就想這麽幹了。”
“……什麽?”周清皖平複著喘息問。
溫敬卻已然徹底放開他,微微退後兩步,晦暗難懂的眼神將他從頭到尾地打量了許久,菜評價道:“好漂亮。”
不是溫敬會玩。
周清皖確實好漂亮。
尤其在這種破敗的倉庫裏,汙髒的環境中,被一條髒領帶綁縛起來,薄唇被親到發腫,眼角被吻到泛紅,一雙杏核眼,嗔起人來,風情萬千——真的好漂亮。
就像那次在放車裏,溫敬突然讓周清皖去含他的煙。
“在這裏……做麽?”周清皖冷淡的眉眼微微挑起。
溫敬怔愣一下,搖頭,立刻搖起了尾巴,瞬間回複了溫二狗的狀態,“當然不做了,做這麽頻繁,你哪受得了。”
周清皖的唇瓣緊抿,有些僵硬地撇開眼,就聽溫敬情意綿綿,又傻嗬嗬道:“反正你是我老婆了,嘿嘿,也得可持續發展。”
周清皖眉眼懨懨,眯起一雙冷意深邃的眼,將被勒紅的手腕,從溫敬的領帶中抽出,推開貼上來的溫敬:“…誰是你老婆了。”
青年麵容冷俏,聲音清亮,聽不出什麽溫度。
溫敬眉一橫,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嘶,剛剛還又熱又軟的口腔,怎麽說得出這麽冰冷的話啊?”
周清皖卻麵不改色,絲毫不動搖自己的原則道:“做事做,愛是愛。”
溫敬急得像一條熱鍋上的熱狗,在窄小的倉庫裏來回踱步,走了三五圈兒,終於一叉腰,準備暫且放下討論這事——畢竟他還沒有正式向周清皖提出交往,也的確該選一個有儀式感的日子,把兩人間的關係,順順當當地敲定下來。
按照溫敬所受過的“教育”,交往就像訂婚,的確不能馬虎。
於是溫敬極快地釋懷,自說自話地清了清嗓子,向周清皖道:“算了,你不喜歡,那我們就先不說這個吧。”
周清皖眸光一頓,將領帶收進口袋的手也跟著一頓,眉宇間隱有幾分自察不到的失望神色,就見溫敬,繼續用一雙濃情蜜意桃花眼看他,笑盈盈道:“今天晚上就放假啦,可以明天晚上再回組,我都打算好了——我帶你去約會,你說好不好呀?”
一副騙小孩的口氣。
但是……周清皖輕輕搖頭,說道:“還是不要了。”
“嗯?”溫敬的笑容再次垮下,“為什麽?”
周清皖顧左右而言他:“被拍到了,不好。”
溫敬不理解:“有什麽不好的,反正我們都公開了。”
周清皖搖搖頭,他的確聰明,於是很快便能找到合適的說辭:“你是演員,最好少把私生活呈現在台麵上,對不對?”
溫敬思考一下,耷拉下眉毛。
周清皖有意無意地扯了下他的衣角,補充說:“現在風頭太盛,等今後吧,好不好?……唔。”
溫敬突然吻上他的唇,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今後”兩字,這人再次喜笑顏開了。
他哪知道,哪有什麽以後呢?
“好嘛,那你想幹啥?”溫敬極快地妥協,去詢問周清皖的意見。
周清皖的手指打了個圈兒,捏緊,實在想不到什麽,於是隻聽溫敬又說:“我知道了,你不想去外麵逛,那我帶你回我們自己的家吧?”
周清皖一愣。
回……我們自己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周清皖:我不愛他。
觀眾:你清醒一點!你要愛死他了好嗎!
打開別人的文,開始歎氣,為什麽我的評論那麽少啊。。。別人還不回評論。。。
果然,橫向比較是痛苦的來源。。。甜文寫出痛苦麵具,可能我寫得太無聊了吧,sad,張嘴要來的評論也沒啥意義,但是真的挺難過的。。今天再回複大家一次叭,可能今後也不回評論了(因為太在乎所以得失心很重,感覺這樣怪怪的,很浪費時間)emmm我埋頭寫吧,作話會感謝小禮物的,就算沒人看也會好好完結的。
超級感謝追更的大家呀,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