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和你走

這一場禦泰宮的大火,令皇後忙碌了整整一夜,這樣熊熊烈火,整整燒了一夜,直到天際吐白,這火勢,才得到了控製。

昔日的奢華的禦泰宮,此刻隻剩下了一片的廢墟。這樣滿目瘡痍,想想都知道,這寵冠後宮嵐淑妃,再無生還的可能。

後宮眾人隻知道,皇上盛怒,而皇後,也被勒令三日內,必須將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樣的事情,在後宮並不少見,死了一個人,無論是妃子,還是宮人,都是一樣的,刀過水無痕,即便是有人提起,不過是嘲諷和拍手稱快而已。

當皇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未央宮,霞賢妃也貼心地“昕姐姐,調查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嗯~”皇後點了點頭,帶著疲憊,走向寢殿。

“皇後娘娘!”紫琴守在門口,見皇後歸來,一臉的疲憊,急忙行禮,眼裏滿是擔心。

“起來吧。”皇後抬了抬手,對著紫琴道“不過是救了一夜的火,你下去吧,今天就不需要來請安了,本宮休息,誰也不見。”

“是!”紫琴應聲離開,皇後這才推開了門,轉身將門反鎖。

對著門還未轉身,便被人抱在了懷裏,熟悉的氣息,竄入鼻尖。

熟悉的味道,令皇後如同委屈的小孩一般,突然間,所有的委屈和累,都化作淚水,決堤而出。

“昕兒!”滿是磁性的聲音,帶著焦慮。

“輕塵,我好累。”納昕兒紅著眼睛,卸下了一身的防備和威嚴,此刻的納昕兒,由著這龍輕塵摟著自己,宣泄這自己的無助和憂愁。

此時此刻,誰能猜得到,這淳菊國的攝政王,和貴竹國的皇後如此親密,而且,還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呢?

龍輕塵自打接到顏惜中毒一事後,便安排好了淳菊國的一切,日夜兼程地趕了過來,卻在紫琴處,聽聞了顏惜病重的情況,還沒有來得及夜探穹王府,便碰上了回來的昕兒。

再看著昕兒丟下了自己去了禦泰宮,心裏,也微微放心了下來。

如果顏惜出事,以昕兒的性子,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隻怕早就找自己發泄了,隻是,此時此刻,昕兒卻哭得傷心,關於顏惜的事情,還是緩一緩的好。

見納昕兒哭得和淚人似得,龍輕塵也心疼地,將納昕兒打橫抱起,朝著榻上而去,極盡輕柔地,將納昕兒安置在榻上坐在。

無奈地歎了歎氣,“昕兒,我在呢,我明白!”

龍輕塵的話,果然令納昕兒的眼淚掉得更急,哽咽地,不斷控訴著,“顏兒在怪我,她恨我!”

“昕兒?”龍輕塵劍眉一抬,靠著納昕兒坐下,手臂環抱著納昕兒,疑惑地問了出聲“顏惜知道了什麽?”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著,納昕兒靠著龍輕塵的懷裏,斷斷續續道:“輕塵,你知道嗎,顏兒她猜到了…她…她設局要…要我往裏跳…嗚嗚…她知道了,可是她嫌棄我,厭惡我~”

“乖!別哭了,萬事有我呢,怎麽了,慢慢說。”龍輕塵皺眉,輕輕拍著納昕兒的背部,眼裏,有著自責。

在龍輕塵的安撫下,納昕兒這才緩下了情緒,將最近發生的,一字一句地對著龍輕塵訴說著。

龍輕塵的眉頭,緊緊鎖住,看著納昕兒,鄭重其事地“昕兒,跟我走吧~”

“可是,我放不下顏兒,我這一走,納府該怎麽辦?”

“現在的機會,不是剛剛好嗎?”龍輕塵輕抬下巴“禦泰宮失火,未央宮,一樣可以。”

“輕塵,你的意思是?”納昕兒抬頭,眼裏閃動的光,說明她動了心思了。

“我帶你走,至於顏惜,來日方長,時間會沉澱很多東西,我們先找解藥。”龍輕塵手掌摩挲著納昕兒的臉頰,替她決定著。

“可是~”納昕兒猶豫著。

“昕兒,現如今,淳菊國已經在我掌控之下,你還要,陪著這個該死的皇帝嗎?”龍輕塵起身,眼裏的殺意漸濃。

“輕塵,你明明知道,這些年,我根本就沒有給過他,接近的我機會,你為什麽,還要這樣說?”納昕兒激動道,自從無奈入宮,自己便拿了不少幻情藥,每次皇帝留宿,這藥物便會使得他產生幻覺,十幾年來,都是如此,而此時此刻,龍輕塵的話語,如何不令納昕兒氣憤。

“那又如何?你依舊是貴竹國的皇後,不是我的昕兒,不是嗎?”龍輕塵負手而立,不再理會納昕兒。

如果不是當時淳菊國的動亂,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好不容易待到淳菊國的動亂平定,納昕兒卻懷孕了,這使得一切隻能一拖再拖,而那個時候,貴竹國出兵攻打了淳菊國,又使得一切的計劃隻能一拖再拖,逼於無奈,納昕兒隻能選擇了,將顏惜送往了將軍府。

也正是因為如此,昕兒才選擇了,日複一日地,留在了這個困住了一生的皇宮,對著那個該死的拓跋明翰,遠遠的聽著顏兒的近況。

納昕兒盯著龍輕塵的背影,久久不曾開口,目光複雜地,陷入了思考。

這些年,自己獨獨虧欠的,其實是這個男人才是。

那一年,自己無顏已對於他的時候,是他不顧一切世俗,霸道地抱住自己,告訴自己,這一切,他心甘情願接受,隻要兩個人的心是一致的,其他世俗的東西,他不在乎!

當皇上的旨意已下,自己為了家族而無奈入宮時,淳菊國動亂,作為淳菊國大將軍的兒子,他責無旁貸地必須回國,也是他,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切,可以躲避恩寵的東西,他隻是信任地告訴自己,等他回來,帶自己離開。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過,那一夜,卻意外地,將顏惜送入了他們二人的生命之中。

當動亂平定,自己卻懷有身孕,一切隻能延後,而貴竹國與淳菊國的鬥爭,卻已經打響,相連淳菊國的通道,也被封鎖。無論如何,在那個時候,自己都無法,順心離開前往淳菊國。

納昕兒一步步走近,一步步回憶,兩人的這一生,就是這樣在不斷的變故中,錯過了一次次的契機,直到顏惜出生,自己更加一顆心撲在了顏惜的身上,可是,作為皇後的她,不可以過度的去在乎,因為,太後不善,皇上有情,後宮中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

最好的保護,就是遠離,隻是自己不知道,這樣的一個遠離,會造就如今顏惜的不理解,會造就顏惜這麽多的不堪,她會恨,其實很對,自己自私的想著自己覺得最好的辦法,卻釀造了如今的悲劇。

可是他呢?

納昕兒的眼光,落在了龍輕塵落寞的背影之上,若說痛苦,其實,他才是最痛苦的吧,這些年來,人們隻紛紛猜測道攝政王有斷袖之嫌,清心寡欲,隻道他鐵腕冷漠,寡情少語。

可是,自己知道,這不是他!他的那些熱情爽朗,隻是埋葬在了貴竹國,為了自己和顏惜,他不斷沉浸在國事之中,滿心的怒意,隻想著伺機而動,對貴竹國繼續報複攻擊,如此而已!

若不是顏兒嫁給了拓跋元穹,隻怕,不消幾年,淳菊國必然來犯才是。

納昕兒自背後,緊緊抱住了龍輕塵,“輕塵,我跟你走!”

龍輕塵聞言,急忙轉身,捧起納昕兒的臉望進了她的眼,不可置信地“昕兒,你說認真的嗎?”

“嗯!”納昕兒咧開笑顏“這貴竹國,真有放心不下的,除了顏兒,便是我爹他們,如今,顏兒有拓跋元穹。而我,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就不會殃及滿門,為什麽不願意?”

“好,明天,找輕霞一起計劃,我們回淳菊國,再給顏兒找解藥。”龍輕塵點了點頭,聲音裏,掩不住喜意。

分別了許久的兩個人,解開了心裏的膈應,也都安然地休息了。

午後,霞賢妃這才在紫琴的邀請下,來到了未央宮。

霞賢妃自然知道,這龍輕塵已經到了未央宮,隻是,此時此刻,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嗎?否則,怎麽會匆匆忙忙地叫著自己過來。

當紫琴帶著一眾下人離開,龍輕塵這才自幽暗處走了出來。“輕霞,別來無恙?”

“塵哥哥,你又瘦了。”霞賢妃看著龍輕塵,有些不忍心地,皺起眉頭。

“還好~”龍輕塵笑了笑“今天找你,可是要帶你和昕兒離開,輕霞,你可做好打算了?”

龍輕塵單刀直入的,向著霞賢妃道。

聽聞了龍輕塵的計劃,霞賢妃卻看著二人,笑了起來。

“塵哥哥,你和昕姐姐走吧。”霞賢妃臉上,有著開心,“至於我,就不走,我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需要我留下,隻要能看到你和昕姐姐至於可以在一起,就足夠了。”

“輕霞,你不走?”龍輕塵看著霞賢妃,有些意外。

“是,我不走,塵哥哥,你們不用理我,我有我的決定,你們什麽時候走,我掩護你們~”霞賢妃確定地點下了頭。

“今晚!”

“好,那麽,輕霞在這裏,以茶代酒,給你們踐行!”

霞賢妃舉起茶盞,笑容裏,帶著滿滿的祝福。

龍輕塵和納昕兒對視後,這才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穹王府內

拓跋元穹不忘做著顏惜的思想工作,隻是...

“這一切,不過都是建立在拓跋巍君要奪得皇位才成立的,一切未定,我不走。”

“顏兒,等到真的開始了這爭奪,你想走都走不了。”拓跋元穹皺眉。

“元穹,我不會做你包袱的,你現在,膽子都小了。”

拓跋元穹無奈搖頭,“有了你,我無法專心。”

“如果,拓跋巍君真的有心皇位,我答應你,我會離開。”

二人不願意退讓的,大眼對小眼。

就在此刻

“王爺,太子求見王妃!”楠嫻走近,便看到了二人互不相讓的表情。

“他來做什麽?”拓跋元穹皺起眉頭。

“我去前廳。”朱顏惜甩下了拓跋元穹,徑自朝著前廳而去。

對於太子,若是之前的朱顏惜有著心疼,那麽此時此刻,更有著愧疚和同情。

當朱顏惜跨入前廳時,隻見太子一臉的落寞地,等在了一旁。

“見過太子!”朱顏惜福身行禮。

“皇嫂不必多禮,今日,倒是本宮唐突了。”拓跋思手輕輕一抬,恢複了笑容,對著顏惜歉意一笑。

“太子剛剛神情落寞,可是有煩心事?”朱顏惜蹙眉輕問。

隻見拓跋思點了點頭,“嗯,今日,四皇兄找了本宮,說了不少東西,本宮不確認,想找皇嫂,一探究竟!”

朱顏惜聞言,心裏一緊。

這個時候,拓跋巍君找太子,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才是。

果然,隨著太子接下來的話語,朱顏惜也猜到了,拓跋巍君究竟說了什麽!

“皇嫂,四皇兄言之鑿鑿,本宮想知道,皇嫂你,如何說?”拓跋思期冀的眼光,望著朱顏惜。

這樣的目光,令朱顏惜不忍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抿著唇,久久不能言語。

“皇嫂?”拓跋思再次喚著。

長長的歎氣聲,自顏惜處吐出,“他說的,我都不明白!君王爺一向對皇位覬覦許久,如今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要令太子你痛苦而已,太子如何相信得了,這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拓跋思喃喃自語,“是啊,本宮怎麽忘記了呢。”

“太子,無論如何,你都是太子,君王爺於你而言,是皇兄,卻也是臣子,莫要為了有心人,而自己為難自己才是。”朱顏惜勸慰著。

“本宮明白了!四皇兄是利用了母後對我的冷漠,才這樣做的,多謝皇嫂。”拓跋思恍然大悟地,對著朱顏惜道謝。

“太子言重了,很多時候,路都是靠著自己走出了的,太子活得不開心,是因為牽絆的太多了,顏惜隻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早日,找到心的所在。”朱顏惜話語柔柔。

閑聊了許久,朱顏惜這才送走了太子拓跋思,而拓跋元穹,這才走了出來,環著顏惜的腰肢,下巴抵在顏惜的頭頂,“為什麽,要騙他?”“有時候,不知道真相的人,比知道真相的人,還要幸福。”朱顏惜拉下拓跋元穹的手,自衣袖中取出的字條,遞給了拓跋元穹。

拓跋元穹疑惑地,看著字條,一點也不驚訝地,挑了挑眉“顏兒的意思是?”

“既然皇後要離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事情,天下之間不會有人會棒打鴛鴦的,尤其是,知道了這情的滋味,更加不會。”朱顏惜看著拓跋元穹,眼裏的柔情流轉著。

“顏兒~”

“唉...王爺,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也有些厭惡,可是我知道,作為父母,他們必然,有不得已的意外才會導致了如今的局麵,你覺得,如果此事已經揭穿了,如果,攝政王真的是我爹,那麽,自打皇後姨娘知道我中毒道現在,攝政王應該,會有什麽舉動?”朱顏惜任由拓跋元穹抱著,依靠著拓跋元穹的身子,平靜道。

“按照時間推算,也差不多到了貴竹國了。據說,這淳菊國攝政王前陣子微服私訪...”拓跋元穹凝神道“原來是這樣子!”

拓跋元穹揚起嘴角,顏惜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就猜到了,這攝政王即將到來,而憑借這對皇後和攝政王感情的猜測,便知道,一切敗露隻會,攝政王必然虎帶著皇後離開,而顏惜對皇後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要皇後難過,會願意,放開對顏惜的不放心,而離開!

無論自己和拓跋巍君是不是說破了此事,皇後的的確確,不適合再留在了宮中。

朱顏惜聞言,笑了笑,“不過,如今來看,拓跋巍君對於權位的心,可是心心念念呢,所以,我需要給皇後帶去一句話,全了太子的念想才是。”

拓跋元穹不語,他清楚地知道,顏惜的做法,必然有她的道理。

楠嫻在接到了朱顏惜的命令後,急匆匆的朝著未央宮而去。拓跋元穹看著顏惜的表情,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對於皇後,她雖然有怨,可是,卻也放得下,這樣,自己也可以,不那麽擔心了。

察覺到拓跋元穹的目光,朱顏惜不解的抬頭望去,眼神的交流後,朱顏惜這才低低笑了出聲。

“嗯?”拓跋元穹挑眉。

“嘿嘿...我在想,之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和此時此刻,婆婆媽媽的你相對比,實在是天壤之別呢。”朱顏惜漾起笑容,“我其實,更喜歡那個你~”

朱顏惜說出此話的時候,臉頰,也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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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不到留言,劇透都無力了,低落中,我不會告訴你們,明天拓跋巍君會做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