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打擊
朱顏惜此刻,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這個感覺,不是生病,而是和老頭子告訴自己的那些症狀,有些相似,難道,是毒發作了嗎?
泛白的臉色,細汗已然不是自己想要掩飾就可以的,眉頭緊鎖地,在拓跋元穹的攙扶下,才在一片坐下,而朱顏惜此刻,手指已經冰涼起來,拓跋元穹的眉頭,已經擰得和麻花似得,看著太後的眼神,已經泛起殺意。
而這個眼神,也令皇帝大驚,除了在元穹的母妃屍體不見的時候,他以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自己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元穹的喜怒哀樂了,而如今,為了一個朱顏惜,這樣的神情,居然再次出現!
“太後,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比你預想的要早?”拓跋元穹咬牙切齒地,怒視太後。
“元穹,哀家勸你,還是對著朱顏惜,死了這條心吧,你是哀家的孫子,哀家不會害你的~”看著拓跋元穹,太後規勸道,此刻的太後,儼然就是人格分裂,對於納家的嘴臉,和對於皇帝元穹的嘴臉,轉換的速度,令人瞠目結舌。
納昕兒也沉不住氣地“太後,你究竟,做了什麽?”
轉頭看著納昕兒一臉的擔憂,太後得意地笑了笑,“心疼啦?真好,哀家曾經的傷痛,你們也好好地感受感受~”
“顏兒體內的毒,是你下的?”拓跋元穹正欲發作,卻被朱顏惜的手,緊緊牽著,現如今,似乎拓跋元穹在自己身旁,就能感覺舒服許多,身體的不適,令朱顏惜顧不得矜持地,緊緊抓住拓跋元穹的手。
對於朱顏惜的異常,拓跋元穹鄒起了眉,卻也無奈地,反手握緊顏惜的手,看著太後,現如今,知道了顏惜的毒,也就容易多了,隻要太後交出解藥,或者知道這毒的來源,就不是問題。
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在太後看來,確過分的溫馨,拓跋元穹的冷漠,像極了先皇,而此刻,冷漠的拓跋元穹,對於顏惜的嗬護備至,柔情無限,卻刺痛了太後的眼。
心裏壓抑了幾十年的怨氣,更不是一時半會能疏散的,畢竟,這太後這些年,也一直在假意做著她的皇太後,這人,一旦過分壓抑,心裏的扭曲,自然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而如今一切都被知曉,這太後的心裏,也是偏激得可怕,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毒?嗬嗬,豈止是毒~若是毒,隻怕元穹你,早就解了吧。”太後勾起的嘴角,顯得很好心情地“不過,哀家倒是小瞧了元穹了,難怪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乎,天天跑去毒瘴山,居然是為了她,元穹啊元穹,你可知道,你救不了她,也得不到她呢?”
太後搖了搖頭,拓跋元穹不以為然,這些年,監視自己的人多了去,礙於顏兒的毒,每夜隻有那個時分才能找忘憂花開放,自己,哪裏還有時間,和這些人周旋,被知道,又如何?
可是對於朱顏惜,卻不是這樣的想法,自己的毒,自己早就清楚,也不在乎,隻是,自己體內的毒,拓跋元穹究竟什麽時候知道的!太後的話,一字一句敲擊自己的,那些日子,拓跋元穹的傷口,久久不能愈合,愈演愈烈,若是去毒瘴山,那就必然會那樣了。
所幸的是,不適,隻停留了一刻鍾,朱顏惜這才恢複了剛剛的臉色,而太後,看著朱顏惜的臉上好轉,嘴角的笑意,卻令人瘮的慌。隨著太後接下去的話,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嗬嗬,朱顏惜,可是又舒服了許多了?”盯著朱顏惜的臉,太後詭異得笑著。
看著太後,朱顏惜此刻,緊緊握拳,“太後娘娘,我娘親的死是你所為,我弟弟的死呢?那些毒,也是你下的?”
見朱顏惜柳眉緊蹙,帶著困惑看著自己,太後笑得陰森,“想不到,你自己竟然早就知道了,納府的女兒,都是不簡單啊~不過,你就是知道了,又如何呢,哀家想,你自己都不知道,一直給你下毒的,是寵你入骨的父親吧?”
盡管,對於父親曾經的卑鄙,自己不齒,也懷疑,是父親默許了這一切,可是,自己卻不曾想過,這毒,是父親下的!朱顏惜聞言,一個踉蹌,不相信地搖了搖頭,“你胡說!”
“嗬嗬~胡說?哀家需要胡說嗎?除了你娘親是哀家逼死的,你和你弟弟,可都是你那個好父親的出的手,嘖嘖嘖,哀家不過是那麽輕輕一點,就令你父親,如此的緊張,你娘親,也是個狐媚的主!”太後嗤之以鼻地,對於納雲兒,一臉的厭惡。
“太後娘娘沒有本事管住自己男人的心,就將自己的無能,硬生生地扣給了別人,看著別人你儂我儂的,就心懷怨恨,顏惜敢說,即便不是納府的人,太後娘娘你,也依舊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朱顏惜此刻,也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自己,反正時日無多,如今娘親的事情,水落石出,自己,有豈會給人,如此的詆毀娘親!
“你是什麽身份,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哀家說話。”自打先皇駕崩後,已經在太後的高位上享受這人人的畢恭畢敬的太後,對於朱顏惜此刻的頂撞,氣惱不已。
“夠了!”一旁的皇帝,皺著眉頭,嗬斥道,“太後,朱隆慶,究竟和你做了什麽協議!”
太後快意的話裏,朱顏惜總算是明白了,自打設計了皇帝的時候,自己的父親,早就和太後勾結在一起,時運亨通,美人在懷的風光,背地裏,竟是這這樣的齷蹉。
娘親的死,竟然是為了自己!而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和弟弟下毒,居然隻是因為太後說的那句,娘親可能隨時隨地背叛父親,重歸皇上的身邊,威脅一個女子,最好的做法,即使她身上掉下的那塊肉!
這些年,父親對自己的寵愛,隻怕,也有彌補的成分吧!
這是要有多諷刺,自己的父親給自己下毒,而太後,卻給了父親毒藥,摻著蠱毒的慢性毒藥!
太後笑得瘋狂,朱顏惜的心,卻已然麻木了,這樣的真相,真是叫人難堪。
拓跋元穹心驚地看著朱顏惜的表情,皇後的憤憤不平,皇上的震怒,起碼是有知覺的,而顏惜此刻,臉上麵無表情,就好像這些事情,都和她無關一樣,當望入顏惜的眼睛時,拓跋元穹心驚地,不顧世俗眼光,將朱顏惜摟入懷中。
隻是,此刻的朱顏惜,卻如同沒有知覺的木偶一樣,不反抗,不傷心,也不哭泣。
拓跋元穹的動作,令皇帝和皇後也都發現了朱顏惜的異常,而拓跋元穹的臉色,也難看得不行,淩厲的目光,盯著皇帝好久,“但願父皇,別要兒臣失望!”
拓跋明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對自己威脅著,心裏無奈,卻也隻能由著他,抱著朱顏惜走出了宮正司,在看看皇後和太後,心下,也煩躁了起來。
拓跋元穹就這樣,抱著朱顏惜回到和苑,對這宗政無賀的侍衛下命令道“叫你們主子過來!”
而後,冷冷地甩下一行人,徑自往顏惜的別院而去。
隻是,宗政無賀還沒有到,拓跋巍君就已經到達了,早早聽到了宮正司的異常,自己就已經進宮了,當看著顏惜不對勁地被皇兄抱了出來,心裏已經急了起來。
跟著走進和苑,皇兄居然都沒有察覺!
“皇兄,顏惜她?”拓跋巍君急急走近,當看到被皇兄放在軟榻上的顏惜,也被震驚了,這個人,還是那個總是笑語盈盈,卻心裏早就盤算著的人兒嗎?
素淨的臉上,原本靈氣十足的眼睛,沒有了絲毫的生氣,臉上,也沒有了任何的表情,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聲,甚至都不能讓人覺得是人!
拓跋元穹也顧不得誰在場,此刻他一顆心,都在朱顏惜突然的封閉中,憂心忡忡,“顏兒~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在。”
隻是,朱顏惜卻置若罔聞一般,如同毫無生氣的娃娃一樣,那一頭,被急匆匆叫來的宗政無賀,看著顏惜屋內兩個大男人,微微皺眉。
今日顏惜要做什麽,自己是知道的,顏惜還笑著和自己說,自己就要揪出真凶的,看著兩人難看的臉色,宗政無賀也快步走進,果然,看到了顏惜的異樣。
心驚地,宗政無賀還以為是朱顏惜的毒犯了,急忙扣上朱顏惜的手腕把脈,但隨即,眉毛有皺了起來。
“顏惜是怎麽了?”宗政無賀側頭問道,體內的毒蔓延的速度,似乎有些過快。
“打擊過大~”拓跋元穹隻是說了這四個字,便不再多說什麽,“宗政無賀,她體內蟄伏的毒,應該都已經擴散了,你能診得出嗎?”
對於宗政無賀,拓跋元穹早就猜到,他是知道顏惜的病情的了,如果怪醫的關門弟子都不知道,那麽才奇怪了
而自己,也隻是因為這天蘭國的辟毒明玉接觸顏惜有反應才知道的。
至於這辟毒明玉,越是深的毒,就越是發黑,那一次,辟毒明玉,黑得和墨水一般,自己才知道嚴重性。
當然,除了拓跋元穹和宗政無賀外,拓跋巍君的不知道的,隻是,看著二人的表情,自己也猜到,絕對不容樂觀。
“受刺激?”宗政無賀皺眉,看著此刻的朱顏惜,微微歎氣,究竟是什麽樣的刺激,會令這個堅強的人,此刻如此的逃避?
長歎聲,在宗政無賀處再次傳來,“唉…。她的毒,本就不適合心有鬱結,心病也來摻和一腳,如何能不加劇,勞心勞力,自然也就如此。”
拓跋元穹喚道“楠嫻!看好你家小姐~”隨即,示意宗政無賀走出了內室。
皺著眉頭,將實情相告,如今,隻能是傾盡力量去找解藥了,就太後的情況,隻怕是死,也不會交出這解毒和解蠱的方法了。
一旁的拓跋巍君,此刻也皺起了眉頭,這才沉聲道“按照皇兄的說法,隻怕顏惜的蠱,不好解!”
拓跋巍君的母妃,便是這蠱術一族的族人,自己自然,也知道一些關於這些方麵的東西,可是,按照太後的描述,這蠱毒,隻怕已經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解的了。
時間如此長久,卻到今時今日才開始現端倪,而去,這蠱毒的霸道,隻怕,不是隨隨便便就有人解的開的,兩種毒,在顏惜體內如此久,這可就棘手了。
此刻,事關顏惜的生死,拓跋巍君也上心地,將自己知道的,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本該是情敵的幾個人,也都達成一致的目標,在各自擅長的領域裏,去為顏惜,找到解毒的方法。
一個時辰後,三個男人這才停止了話題,隻是,如今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朱顏惜此刻的心態。
宗政無賀搖了搖頭“穹王爺,隻怕,這幾日,你最好在和苑住下吧。”
宗政無賀苦澀地,“本太子與顏惜,或許惺惺相惜,可是,顏惜心中的人,不是本太子,她被親情打擊了,我相信,愛情會彌補一些的~”
拓跋巍君盡管不樂意,卻也明白,這是事實。無奈地歎了歎氣,便離開了和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