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萬法如一 下
就在兩雙肉掌即將觸碰的瞬間，師尊猛然將身子拔高，在一瞬之間幾乎神速般完成了形態轉換。
他化為了人，高居於魔尊之上。
隨後，萬劍如神，洶湧而下。
本門劍法，劍神！
從霸道的魔族至高戰法瞬間轉換成飄逸灑脫的小無極宮劍術，除了師尊的六體易形術，世間還有什麽辦法做到？
沒人能想到六體易形術可以如此之快地轉變形態，轉換戰術，誰也想不到。
殺破歌也沒能想到。
然而他依舊沒有被萬劍齊發的劍神式擊倒。
殺破歌，破盡萬劍。
一瞬之間，他將殺破之道運用到極點，然後以天魔訣的霸道力量將所有神劍化為齏粉。
隻是這一招交換下來，明顯是師尊占了便宜。
殺破歌損耗已過半，而師尊卻損失不過三分之一。
“你為何能通曉世間這麽多招式？”殺破歌盡管應對得當，發髻也已經隨風飄亂，“天帝伏羲的帝天劍，你也會麽？”
師尊點點頭說道：“心若無異，萬法如一。”
殺破歌聞言沉吟許久，歎口氣說道：“本座從不認輸，點到為止，看來勢必不行。”
師尊搖搖頭說道：“你要想戰勝我，就必須不顧我之死活……然而，今日是在小無極宮，清氣可克製你的魔功，你要思忖清楚。”
林雨淅這才聽清楚他們是要開始生死相搏，再也無法沉默，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去說道：“不要打了！就算平手，平手就好了……”
兩人將眸子定格在她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收回目光。
林雨淅天生具有一種調和萬物，平息戾氣的能力，兩人的戰意就在方才被一點點祛除。
“罷了！本座不願再在此糾纏……”殺破歌轉身，高舉魔刃說道，“隻需你無心在小無極宮一日，本座便終生不踏入小無極宮半步。”
師尊捋了捋胡須說道：“如此甚好，多謝。”
“然而……”殺破歌繼續說道，“她心上之人，本座即便踏遍天涯海角，也定會送來與她相會！”
師尊微微一頓，眉頭高挑，說道：“你這又是何必……”
“本座一諾千金，既然已答應這女孩為她找尋心上人，那麽便不會食言。”殺破歌高聲說道。
林雨淅低下頭，心中又羞又喜，對殺破歌充滿感激。子衿也在她身旁歡呼雀躍，唯有師尊眉頭高挑似很不悅。
“罷了罷了，我本無心之人，再多糾纏有何意義？”師尊歎口氣說道，“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便與你約法三章。”
“哦？”
“九月初七之前，你不可出手尋那人，這之後，隨便你如何我皆不阻撓。”
“九月初七……”殺破歌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後說道，“也罷，無心之人，到底是看不透你之意圖。”
“本座答應你，九月初七之前，絕不輕舉妄動就是。”
師尊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協議達成，現在左右無事，不如容貧道盡一盡地主之誼？”
林雨淅聽他們約定好了事，不再相戰，自己心上那件事又有了著落，更是滿心歡喜地說道：“是啊，殺大哥，你不如就在小無極宮住上幾天吧。”
殺破歌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本座魔務繁忙……”
師尊搖搖頭說道：“難得來一趟，左右逛一逛總是可行？”
林雨淅和子衿頓時點頭如搗蒜，殺破歌看著她們這副模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你這丫頭竟是天鳳女主，福緣著實比……要好得多了。”
聽他似乎略去了什麽人，兩人心下大奇，正要發問，卻被師尊擋了回去。
“淅兒，子衿，你們去泡兩壺慕幽茶來，今日為師要好好招待貴客。”
從不速之客轉變成貴客，殺破歌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正要拒絕，兩人卻已經走開。
“你還是和二十五年一樣……”師尊引著殺破歌來到一處亭榭，對坐下來。
“你倒是和二十五年前大不一樣。”殺破歌說道，“那個人……沒有陪在你身邊，真對你有如此大的影響？”
師尊聞言麵色微微露出悲痛之色，望向蔚藍天際，許久許久沒有再說話。
“罷了，本座亦自顧不暇，是本座多問了。”
師尊聞言稍稍收斂神色，說道：“你對淅兒，未免太好了一些……”
殺破歌冷笑：“你莫非擔心本座拐走你的女弟子不成？”
師尊微笑道：“莫說你不敢有此心思，也不會有此心思……便是你真動此心思，我也不怕。”
“這個女孩，世間沒有人能令她回心轉意。”
殺破歌搖搖頭道：“那人……究竟是何人？怎能讓這等女子對他死心塌地？”
師尊說道：“那人……貧道也不好評價……不過，他是個奇男子。”
“既然如此，本座定是要會他一會。”
師尊繼續說道：“莫找他比武打架就是了。”
殺破歌哼了一聲，旋即說道：“你不必拐彎子，本座對那女孩如此照顧，自是有本座的理由。”
“是為了萱兒麽……”
殺破歌聞言錯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拍桌而起喝道：“你……怎會知道？！”
師尊右手暗暗穩住了石桌，淡淡說道：“萱兒是個好姑娘……當年內人也與她情同姐妹，隻是可惜……”
殺破歌目光緊緊盯著師尊，許久方才漸漸平定了氣息，緩緩說道：“或許……本座和你還算同病相憐？”
師尊搖頭道：“不然，我之病症已無藥可救，死千百次亦不足以贖罪……”
此時，林雨淅和子衿總算是找到了兩人的位置，剛剛歡歡喜喜地把茶水端上。林雨淅轉頭便是笑吟吟地對著師尊說道：“師尊你們在聊什麽？”
師尊看了她許久，淡淡說道：“沒什麽要緊事，早點下去休息吧。”
他這話就是支開林雨淅的意思，然而林雨淅此刻滿心歡喜想著與楚天簫的重逢，自是沒有再多管。
對著兩人行了一禮，便是牽著子衿的小手，轉身離開。
“小天哥……九月初七……我們就要見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