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的奔跑聲和咆哮聲,驚動了村莊裏的死靈生物,它們在黑巫師的指揮下,蹣跚著湧出了村莊,向獸人們衝了過來。那是一大群由骷髏怪,獸人,魔族士兵組成的死靈軍團,有的身上的肉已經開始腐爛了,有的身體已經極度殘破了,可盡管如此它們仍然具有很強的殺傷力。

“擲斧。”前麵的達魯見死靈生物已經接近了,大聲命令。

“呼……”一陣呼嘯的風聲響過,數百把巨大的斧子如同雨點一下落向死靈生物的頭頂砸落下去。

“撲通……”

“嘩啦……”

撲倒在地上和骨架散落的聲音不絕於耳,擁擠在一起的死靈軍團一下子倒下一大片,讓獸人們興奮不已,大聲吼叫起來。

“衝……”達魯抓住時機命令手執狼牙棒的獸人開始衝鋒。

近千名獸人跟隨達魯揮舞著巨大的狼牙棒衝向死靈軍團,勢大力沉的狼牙棒簡直就是這群行動遲緩的怪物的惡夢,幾棒子下去就將一個家夥打得粉碎,不過他們顯然將全部的怒火發泄到那些骷髏怪和死去的魔族屍體上了,那些被操縱的獸人屍體則無人問津。

“黑暗的靈魂,燃燒在泣血的天空上,偉大的死神啊,請用您的力量將……”

混亂中,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邪惡的黑暗魔法的咒語,一定是黑巫師見自己控製的死靈生物擋不住獸人的進攻了,急於將死屍變成受操縱的傀儡。

“狐媚兒。”我衝狐媚兒大喊了一聲,指了指前麵。

狐媚兒答應了聲,掩了上去,從眾多死靈生物和獸人中間竄了過去,接著我聽到了弓弦繃動的尖銳聲,就算在嘈雜的喊殺中,我仍聽得真真的,之後,念動咒語的聲音停止了。

“啊……”一聲輕微的呻吟聲,讓我的心為之一顫,這才想到,剛才狐媚兒似乎隻是持著弓就衝了過去。

當下不敢猶豫,抽出刀向前衝了過去,凡是擋住去路的死靈生物都被我一刀劈成兩半,當我跳過一堵矮牆時,看見狐媚兒手持斷弓正在七八個死靈生物中間艱難的躲避著,身上還有點點的血跡,不由得大喝了一聲,衝了過去,狠狠的劈向進攻狐媚兒的死靈生物……

“狐媚兒,你怎麽樣?傷在哪了?”我一把抱住搖搖晃晃的狐媚兒,急切的問道。

“撲哧……”懷裏的狐媚兒輕笑了下,緊緊的摟住我的身體,低聲對我說“哼,這下露底了吧,還說不喜歡我?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趕來救我,是不是?”

狐媚兒舉動讓我有些苦笑不得了,剛才把我嚇得半死,可是她卻在玩弄我的感情,真是氣死我了,狠狠在她的腰間捏了下後,才鬆開她,氣呼呼的對她說“哼,我警告你下次別再玩這種遊戲了,會要了你的命的。”

“哼,誰在玩了,難道你要我一手扛著槍,一隻手射箭啊,你能嗎?”狐媚兒不服氣的衝我嚷嚷。

女人的刁蠻任性我不是第一次見識,與之對抗的結局就是要拉下臉來賠禮道歉,當下我無奈的笑了下轉移話題說“那個家夥呢?不會被你弄死了吧。”

“嗯,你正踩著他呢。”狐媚兒用她的小嘴向我奴了下,說道。

我這才低頭看去,腳下躺著一個被貫穿了雙肩的黑巫師釘在地上,他正痛得茨牙裂嘴的,可就是沒敢出聲,在他的附近平躺著數百具已經咽了氣的獸人的屍體,看來我們進攻的正是時候,否則再晚一會,我們要麵對的就是一支恐怖的死靈軍團了。

“這個家夥是不是啞巴了,為什麽連吭也不吭一聲?”我好奇的問狐媚兒。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狐媚兒聳了下肩說。

我疑惑的打量了下黑巫師,目光順著他驚恐的眼神看去,一支黑色的由人骨拚成的魔杖正插在他的身畔,上麵正流轉著邪惡的黑暗力量,看樣子剛才在他施法時,被狐媚兒貫穿了肩部,魔杖從他手中脫落插在了地上,可是黑巫師他為什麽這麽緊張呢,看著隨時會倒下來的魔杖,我心裏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這個家夥的魔法已經完成,就差最後將杖上的魔法能量施展出去了,他一定是怕魔杖突然倒下來碰到他的身體,魔法施加在自己的身上,嘿嘿,一定是這樣的。”

我陰笑著慢慢的將刀探了出去,在魔杖周圍輕輕的晃動了下,黑巫師的眼睛立即睜大了,身體更是渾身顫抖。

“嘿嘿,看來你是知道這個魔法,要是施加在活人身上會出現什麽情況了,我可以挽救你,不過,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才行。”我不斷的晃動著刀身,威脅著黑巫師說。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隻求你快點把它拿開……”黑巫師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沉聲問道。

“我是被派到這裏尋找屍體的。”黑巫師的目光在魔杖與我之間來回的移動著,飛快的回答。

“你們是從怎麽過河的,現在你們的主力在哪?”我想了下又問。

“我們是乘坐搶來的船渡過河的,由於河水太急,我們被衝散了,所以大部分的兵力沒有趕到集結地點,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黑巫師眼見我的刀離魔杖越來越近,趕緊回答。

“那你們的船呢?”我繼續問道。

“船在將我們承載過河後,就開走了。”黑巫師不安的說。

“開走了,去哪了?”我好奇的問。

“具體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將要一直向東行駛。”黑巫師回答。

“***,向東那就是神奇大陸了,你是白癡啊。”我一聽之下火冒三丈。

“不,不,我也不知道,船上沒有黑巫師,我們也不知道主人要將船開到哪去。”黑巫師急急的解釋。

“哼,那你尋找屍體之後呢?其他的黑巫師有什麽任務?”我不耐煩的問。

“然後就是要進攻魔族的大營了,至於其他的黑巫師有的跟我一樣,還有的在尋找什麽東西,到底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黑巫師幹咽了口唾沫小心的回答。

“那一天進攻?”旁邊的狐媚兒著急了,插口問道。

“七天後的晚上。”黑巫師有問必答。

“還有七天?看來我們要抓緊趕路了,是不是狐媚兒。”聽完黑巫師的放在,我轉身衝狐媚兒說。

“倒了,倒了……不……不……”地上的黑巫師突然像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我茫然的回過頭來看出了什麽事,才發覺轉身的動作帶動了刀身,碰在了杖身上,本來就快要倒下的魔杖慢悠悠的倒了下去,正好向黑巫師的身體倒去。

“不好,快閃。”我大叫了一聲拉起狐媚兒就向外跑去。

“啊……”黑巫師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我與狐媚兒,還有擠在一旁聽了半天了達魯,以及圍成了一圈的獸人與狐族戰士的目光都被那聲慘叫吸引了,目光落在黑巫師的身上,隻見魔杖上一道黑色的閃電撲落在他的身上,延著他身上的血跡,鑽進了他的體內,接著他的身體奇跡一跳,站了起來,眼裏閃爍著懾人的赤芒,可是片刻之後,他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伴隨著還有淒厲的嚎叫聲。

“啪……”

一聲輕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從黑巫師身上掉落的物體上,那是一塊帶著血的肉,還沒等大家回過味來,接二連三的肉塊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然後是一堆內髒嘩啦一聲從他破裂的肚子裏流了出來,片刻後,嚎叫聲停止了,一具帶著肉渣的血骷髏豎立在當前……

“哇……”手裏拉著狐媚兒再也忍不住了扶我嘔吐起來。

“哇……”

狐媚兒開了頭,接著又有不少獸人和狐族的戰士也跟著狂吐了起來。

“***,肉都掉光了,還指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見這個新鮮出爐的骷髏怪正用手指指著我,不由得火升了起來,一刀劈了出去,一道紅色的火痕飛了出去,將他劈得粉碎。

“好了,達魯,狐媚兒,我們該上路了。”我低聲衝達魯和狐媚兒說。

“哦,好的。”達魯在我的呼喚下,清醒了過來,衝發呆的獸人怒吼了一聲“好了,獸人族的勇士們,邪惡的黑巫師妄想通過這種恐怖的手段來威懾我們,但是我們是這片土地上最偉大的戰士,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為了死去的兄弟們的靈魂得到安息,你們應該怎麽做?”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獸人戰士在達魯的吼叫聲中清醒過來,紛紛響應。

“對,我們要讓他血債血償,出發。”達魯揮舞著手裏狼牙棒,大聲下令。

獸人村落裏發生的事,隻是一件小小的插曲,可是改變了獸人與狐族戰士之間的對立情緒,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一天死靈軍團不被徹底消滅,早晚有一天他們也會像那些受人操縱的行屍走肉一樣,成為殺人的凶器,有誰會願意那樣做呢?

離開被燒透了的獸人村落已經很遠了,可是隊伍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怖中不能自拔,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叫住了前麵的達魯和狐媚兒。

“現在,有一件事需要商量一下。”我整理了下心裏線索後,對兩人說。

“是有必要,我們的士氣很低落。”達魯不放心的看了眼獸人的戰士後說。

“我不是指那個,獸人們隻要聽到衝鋒的號角,就會變得生龍活虎,我在想剛才那個黑巫師所說的話,他在尋找屍體,而且有很多黑巫師在做這項工作,這說明他們兵力不足了,造成這樣的結果可能是他們渡河時損失了大量的兵力,也有可能如黑巫師所說的,重兵乘船離開了,可是不管怎麽說,現在情況有了轉機,原先的計劃要改變才行。”我不以為意的擺了下手,向兩人解釋。

“改變?你不是真得吧,你給我說清楚。”狐媚兒有些急了,扯著我的衣襟要我解釋。

“停,停,聽我說,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如果情況沒有變化呢,我們要趁著獅族與死靈大軍打個你死我活時,混水摸魚,可是現在獅族近十五萬大軍絲毫示損,而死靈軍團勢弱,你說我們湊上去會有什麽結果?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所以我們要改變原先我計劃。”我一邊使勁著拽著衣服,一邊無奈的解釋。

“不錯,是應該改變,如果獅族打敗了死靈大軍,我們就要與他們硬碰硬了,那樣的話由於我們的實力較弱,很容易吃敗仗的。”達魯聽後,不無擔心的說。

“不行,七天後就是死靈大軍進攻的時候了,不能改變。”狐媚兒有些憤怒了,直視著我說。

“夠了,我會考慮到你老子的生死的。”我不耐煩的衝狐媚兒說,言罷不顧她氣白了小臉,衝達魯說“現在我們離集結地點還有多遠?”

“兩天的路程。”達魯回答。

“那好,我的計劃是這樣的,由於死靈大軍強行渡過河,而且都在獅族大營東麵,你馬上派人趕往集結地點,向酋長說明如今的情況,並要求他們立即潛往魔族大營西邊一個合適的地點,在那裏等候與我們匯合。”我簡單的衝達魯交待。

“好,我馬上去,不過他們能否聽我們的,我就不知道了。”達魯為難的說。

“好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他們不聽,也可以給他們提個醒,這樣可以減少傷亡,是不是?”我很理解達魯的心情,安慰他。

達魯默然的點了下頭,轉身離去了。

“你為什麽要改變計劃?說。”狐媚兒憤恨的衝我說。

“輕點,你個死娘們,想掐死我啊,好,好我說了,嘿嘿,狐媚兒你說你老子還能待在他的大營內嗎?”我在狐媚兒嚴刑逼供下吃痛叫了起來,隻好乖乖的解釋。

“哼,就算不在營內,那也一定是在獅王那裏。”狐媚兒悶哼了聲說。

“那你先去救誰?”我揉著被捏痛的地方,冷笑了下問她。

“這……這個,那……那你說怎麽辦?”狐媚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知所措的問。

“那就要看你了,是兩萬狐族士兵重要,還是你老子更重要。”我輕笑了下衝一臉緊張的狐媚兒說。

“這太難選擇了。”狐媚兒無助的低語,忽而她發覺了什麽,笑了起來,用力的拽著我的手,對我說“你想到了,一定有辦法是不是,快說。”

“好了,你的手下都看著你呢。”我瞅了眼狐媚兒身後那近千隻眼睛,惶恐的衝狐媚兒說。

“有嗎?”狐媚兒裝做茫然的回頭看去,可是她手卻沒有放開。

那五百個魔族敗類,在狐媚兒的注視下,竟然全都把頭低了下去,氣得我虛火上升,暗地時問候了他們的祖宗一遍,隻好衝回過頭來的狐媚兒解釋“我服了你了,是這樣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狐族的大營一定被獅王安排在最前麵,然後是虎族的殘軍,最後才是獅族,那麽我們首要的事就是潛大營內,我,或者你的手下,拿著你的令符,命令他們在大戰前離開大營,並問清狐王所在位置,趁死靈大軍進攻之即,一片混亂之時,再伺機救你的老子,你看如何?”

狐媚兒聽完後沉吟了片刻,不甚滿意的點了下頭,衝我說“哼,算你有心了,不過我沒有令符的,他們都認得我,你可要陪著一起去嘍。”

“不是吧,你們沒有令符嗎?”我不安起來,問偷眼看過來狐族戰士。

“沒……沒有……”那個家夥嘟嚷了一句,矮身藏了起來。

一句‘沒有’,把狐媚兒逗得哈哈大笑,她不無得意的衝我笑了下,抓住我的手,越發的緊了,而我的心都涼了。

計劃通過之後,我們立即兵分兩路,達魯率領獸人戰士和四百魔族士兵立即趕往獅族大營的西側,等待與哼哼他們的匯合,而我與狐媚兒帶著百十個人則要冒著‘掉肉’的危險去救她的老子。

“狐臭,你快點,再趕不上你自殺好了。”路上狐媚兒衝走在最後麵的狐臭訓話。

“是,是,公主,我會努力的。”狐臭苦著臉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著頭說。

我明白這是狐媚兒在指桑罵愧,無奈的拍了下狐臭的肩,安慰他說“別難過,你自殺以後,我會把你火化的,免得成了骷髏怪也要受別人的氣。”

“不是吧老大,你也太黑了。”狐臭絕望的看了我一眼,首次後悔跟著我出來了。

五天後的黃昏,在躲過了數撥死靈軍團的追殺後,我們成功的接近了紮在天水河邊的魔族大營,在遠處遙望過去,有一種看不見頭的感覺,可是就是這樣一支無敵的勁旅卻被邪惡的死靈大軍壓製在營內不敢外出,也蠻可憐的。

“到底那片營地是你們狐族的?”我問緊貼在我身邊的狐媚兒。

“太遠了,我也看不清楚,現在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我們不能再接近了,否則會被發現的。”狐媚兒掃視了下遠處的營帳,搖著頭回答。

“那我們再等一下。”我看了眼徐徐落下的太陽,無奈的說。

天,黑了下來,我們小心的在一片片營地間來回穿梭著,尋找著有狐族標示的營帳,直到午夜時刻,四處出去尋找的狐族士兵回來報告找到狐族的營地了,狐媚兒當即命令那個戰士前麵帶路。在摸黑走了一會後,一片營帳的輪廓出現在夜幕下。

當狐媚兒看到懸掛在營門前的巨大的節狀狐尾時,差點激動的叫起來,被我強行製止了,低聲在她耳邊說“小心點為妙,營裏不可能沒有獅族成員在此監軍,所以還是悄悄的摸進去的好。”

狐媚兒當即明白了,輕輕的捏了下我的手,然後低聲吩咐手下,尋找進入營中的通道,這是狐族的大營,布置的格局自然隻有狐族的戰士最清楚了,他們很快就完成了任務,回來報告,那是一條通向營地的地道,不知是在建營時特意挖的,還是要做緊急時用的,凡正是被狐族戰士發現了,然後,一行百人悄悄的沿著那條地道摸了進去。

“砰,砰,砰……”

前麵的傳來了三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我聽到了低聲對話的聲音,我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這條地道被發現得也太離奇了,隨即我想起了那個發現地道的家夥,不就是跟隨獅族使者向狐媚兒傳旨的那個狐族戰士首領嘛。

“***,狐狸精,原來就早有準備。”我心裏暗罵起狐媚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