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費盡口舌想勸說一個人,可是到頭來卻更加堅定了對方的信念時,你就會知道我如今的感覺,狐媚兒就如同一條不會拐彎的直線一樣,任由我怎麽誘導她,她就是不肯放棄自己的想法,讓我一籌莫展,最後隻得無奈的對她說:“好吧,就當我沒說過剛才的那番話,或許時間可以改變你的想法,不過你要記住,我們之間的關係目前隻能到此為止。”

“隻能到此為止是什麽意思?”狐媚兒不滿意的問。

我苦笑了下,對她說:“狐媚兒,給雙方一點時間好不好,坦白的說,你是一個可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動心的女人,而我也不是能坐懷不亂的男人,就算我們將來能在一起,也要讓我們靜下心來想一想該如何相處才對,我告訴過你我跟好幾個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你能接受嗎?好,就算你能接受,可是我還要考慮如何向她們交待才是,這樣吧,等解決了死靈大軍後,我們再談這個問題好不好?我會給你一個認真的答複的。”

“好,我不逼迫你了,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我可是認真的,你不能把我扔不獨自一個人離開,要是這樣,我會自殺的。”狐媚兒緊繃著臉認真的對我說。

我凝視著狐媚兒的眼睛,久久的才默默的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下來。

狐媚兒見我就範後,才不舍得鬆開了摟著我的雙臂站了起來,臉色微紅的看了我一眼,低聲對我說:“那你收拾一下吧,我們出發已經晚了。”

說完後,狐媚兒衝我甜甜的笑了下,轉身走出了艙門,剩下我一個人傻傻的發愣,好一會才從失神醒過來,低頭看了下身上,才知狐媚兒臉紅的原因,剛才我竟然沒有感覺到身上竟然沒有穿衣服,而且下麵的家夥還翹翹著,一翻白眼,我無力的倒在床上。

當我悶悶不樂的登上甲板時,上麵已經擠滿了狐族的戰士,他們正忙著將堆在甲板上的物品順著繩梯吊到小船上去,十幾個首領圍著狐媚兒聆聽著她的指示,還不斷的點著頭,我的目光從狐媚兒的臉上移動到海灘上,無數的獸人身影讓我的心為之一震,因為在他們中間,我看到了達魯那熟悉的身影,在他旁邊還有黑臉。

“原來達魯他們已經回來了,唉,不知是達魯還是黑臉帶隊,要是黑臉的話,我就有罪受了。”我收回目光,心裏一陣煩燥。

狐媚兒交待完事情後,看見我孤零零的站在船邊,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對我說:“準備好了嗎?要上岸了。”

“報告公主,我可能感冒了,請求您能讓我休息幾天。”我撇著嘴對狐媚兒說,可是說完我又後悔了,暗暗罵道:“***,淩風你可真是賤骨頭,好不容易劃清了界線,現在卻又挑逗這個狐狸精,這不是惹火燒身嗎?”

果然狐媚兒的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扭捏著低聲解釋:“對不起,人家也不想這樣的,當時你連話也說不出來,我還以為你的舊傷複發了呢……”

狐媚解釋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蛋卻越來越紅,那嬌羞的樣子讓我看呆了,好半天才訕訕的對她說:“算了,又不是沒被女人看過,事情都交待完了嗎?告訴留守的士兵,不僅要防備獸人,還要防備海上……”

就在我應付著水一般的狐媚兒時,狐臭這個小子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隻是他見狐媚兒在跟我低語,不敢過來,一個勁的衝我使眼色,還衝我和狐媚兒指指點點的,很快我就明白了,一定是狐媚兒挑選的五百戰士中,沒有他,所以他想讓我把他也帶著。

“……對了,狐臭這個家夥腦子挺活的,讓他也跟我們一起去吧。”末了,我衝狐媚兒說。

“狐臭?不行吧,獸人隻要求帶五百個戰士,這樣不好吧?”狐媚兒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遠處的狐臭,不屑的對我說。

“哼,這算什麽理由,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但他逃命的本事比你可強多了,說不定什麽時候會用上他呢,再說了獸人對數目非常的遲鈍,過了十就要借腳指頭了,所以別跟我找什麽借口。”我冷冷的回應狐媚兒。

狐媚兒想不到我會這樣維護一個窩囊廢,但女人不愧是世界上最善變的動物,她轉眼間笑了下,溫柔的對我說:“好,隻要是你的要求,我什麽都答應,說吧,你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比如晚上……”

狐媚兒這個狐狸精無時不刻利用她得天獨厚的魅力來引誘我,她說話時那媚樣,那語氣,很容易的就讓我想入非非了,好在狐臭的身影一直在我視線中晃來晃去,讓我清醒了一點,為自己剛才腦中的幻想感到‘可恥’。

“好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通知你的。”我不無尷尬的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很滿意我的回答,用她的小手輕輕的捏了下我的手後,轉身督促手下了幹活去了。

“老大,謝謝你。”狐臭見狐媚兒離開後,顛了過來,陪著笑說。

“你聽見了?”我好奇的問。

“不,不,我什麽也沒聽見,不過我能猜到您和公主剛才為我的事爭吵了,而且公主最後同意了,是不是?”狐臭縮著脖子小心的解釋。

“哼,知道就好,不過你沒必要表現得如此謹慎,狐媚兒在你而言是一個公主,可是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告訴我,魔族第一高手克撒達見到獅王時會行禮嗎?”閑著無聊,我開導起狐臭來。

狐臭搖了下頭後說:“我從來沒聽說過克撒達給任何人行過禮。”

我笑了,那是對魔族第一高手無聲的敬仰,之後繼續對狐臭說:“對,那是絕代高手無拘無束的生活方式,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知道嗎,有兩種人可以做到他那樣,你知道嗎這兩種人是什麽人嗎?”

狐臭茫然的搖了下頭,眼裏閃過了渴望的目光,我將目光落在海麵上,看著起伏不定的波濤,低聲說道:“一種是像克撒達那樣屹立在魔法與武技顛峰上的絕代高手,一種是不會任何魔法與武技,卻同樣讓世人不敢側目的智者,後者不僅要有智慧,還要有勇氣,一種敢於麵對生死的勇氣。”

狐臭被我說的話搞愣了,不明白我所指何意,我笑了下解釋道:“隻有最強悍的獅族才會誕生像克撒達那樣的不世高手,也隻有狐族這種具有智慧的種族才擁有智者。”

“這……這是什麽意思?”狐臭話語艱難的問。

“這是我師父的原話,他曾經評價過魔族諸族的優劣,這是我記憶最深的一句了。”我淡淡的回答。

“水火妖刀?”狐臭茫然的問道。

“對,雖然你的體質限製了你的能力,可是你的智慧,不容忽視,或許你還沒有發覺這一點,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本還想再說下去,可是狐媚兒衝我向小船指了指了,示意到下船的時候了,就匆匆的結束了談話。

“哦,是,我會想的……”狐臭唯唯諾諾的答應。

岸上,獸人們不冷不熱的歡迎,讓我很難提起興致來,懶散的跟在狐媚兒身邊,淡淡的跟老獸人,黑臉打了個招呼,再與達魯對視時,無奈的苦笑了下。

“哈哈,媚公主真是信人,此時,我才相信狐族的誠意,放心吧,我們會恪守我們的諾言的。”黑臉打著哈哈衝狐媚兒說。

我一聽黑臉這話,心裏一動,想:“聽黑臉的意思,好像是達魯要跟我們一起,這樣的話狐族與獸人的配合就不成問題了,畢竟達魯的見識與一般獸人要高的多。”

“黑臉首領說笑了,我們狐族雖然在魔族中地位較低,卻也不是一個輕言許諾的種族,所以您盡管放心,您看到那些船了嗎?那是送與獸人的,上麵是我們最出色的水手,相信獸人在不久將來就可以學會在海上駕船了。”狐媚兒態度冷淡的回應黑臉的無端猜忌。

黑臉這個不善言辭的家夥在狐媚兒連諷帶嘲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旁邊的老獸人見勢插了進來,指著達魯介紹道:“哈哈,媚公主給你介紹下,這是達魯,他將率領兩千獸人,帶領貴方趕往前線。”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達魯的身上,使得他有些不安了,不自然的笑了下,衝狐媚兒和我說:“此次行動,非常的重要,希望貴方能鼎力相助。”

“一定,一定。”狐媚兒仔細打量了下達魯,淡淡的說。

短暫的交待後,一個獸人吹響了召集戰士的號角聲,片刻後,兩千左右手執武器的獸人戰士聚集在達魯的身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望著狐媚兒和她的五百戰士。

“獸人族的勇士們,你們將再次踏上征程,希望你們能用手中的武器,來捍衛這片土地的尊嚴,不要再讓她承受痛苦的欺壓與肆意的踐踏,將魔族趕出我們的家園,將死靈大軍徹底的碾碎……”老獸人扯嗓子衝獸人戰士灌輸戰意,完全不顧身後狐媚兒和一眾狐族戰士尷尬的表情。

我無奈的聳了下肩,心裏替狐媚兒難過,心想:“報應,誰讓你們閑沒事,跑到別人家園裏來搞破壞呢,現在被人數落了吧……”

狐媚兒的心境要比我想像的要高明的多,她除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外,看不出她是否因老獸人的話憤怒與否,而她身後的戰士也如她一樣默默的承受著來自對麵數千獸人的龐大壓力,任由他們忘情的喧鬧,肆意的指點,一個個陰著臉裝做沒有聽見的模樣。

“哈哈,笑死了,看來一定是狐媚兒下了嚴令,不許手下亂說話,這下可慘了,捎帶著我也被獸人嘲笑。”看著身邊的狐媚兒,我心裏苦悶的想。

狐族與獸人們的合作就像彼此相依的兩種生物,既要合作,又要提防對方,把我夾在中間,那個中滋味,也隻有我這中間人才體會得到,狐媚兒一不高興就跑來向我渲泄她的不滿,而達魯這個家夥也會沒事時就向我吐苦水,讓我食不知味,寢不能眠,恨得我差點要上吊,這就是僅僅才出發三天後的我的處境。

要不是想要得到精靈的寶藏,要不是想得到那個水晶封印,要不是還眷顧著獸人對我的情義,我早就一走了之,誰會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不得已之下,我向狐媚兒許下重諾,隻要她繼續隱忍下去,我會重新考慮我曾經與她之間的關係;而對於達魯,我則曉之以情,動之以意,讓他體會我的難處,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數天,直到有一天才徹底的改變了雙方的關係。

那是一個黎明前的時刻,遠處傳來了黑暗的地平線上突然著起了火,驚動了巡夜的哨兵,情況立即反饋到了達魯和狐媚兒那裏,雙方簡單的商量了下,立即由狐族派人出去偵察,須臾派出去的狐族戰士一臉恐惶的回來了,一進營地跳下馬就伏在狐媚兒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狐媚兒的臉色立即就陰了下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達魯皺著眉頭不高興的問。

“前麵是一個獸人的營地,被死靈大軍襲擊了。”狐媚兒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達魯說。

“什麽?這不是真得吧,這裏離天水河至少還有十天的路程,就算死靈大軍渡河成功了,也不會短短的幾天內出現在這裏,是不是你們魔族幹的?”達魯低聲咆哮著說。

狐媚兒見達魯有些不可抑製了,向我求救,我為難的摸了下鼻子,低聲對達魯說:“達魯,這極有可能是真得,你想誰會用這種片刻間就可以揭穿的謊言騙人?不如這樣,天亮後,我們一起去看看,怎麽樣?”

達魯在我勸說下安定了下來,手裏的狼牙棒慢慢的杵到地麵上,他悶聲說道:“好吧,天亮後,我們一起去看看。”

當黎明的曙光躍出時,我們已經向事發地點前進了,老遠就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一股淡淡的邪惡氣息湧了過來,我輕輕的捏了下狐媚兒的腰,使勁的捅了下達魯的屁股,低聲說:“不用再往前走了,是死靈軍團,我感覺得到,現在是該下決定的時候了,是我們衝上去消滅他們,還是繞道而行?”

我的話無疑是在幫狐族,狐媚兒輕蔑的笑了聲,眼裏露出不屑的眼神,而達魯則驚疑不定的看了眼前麵,讓我知道他一定是經曆過了與死靈大軍拚殺的場景,否則不會如此患得患失。

達魯想了下,喘著粗氣問我:“你剛才提到了消滅它們,我們能做到嗎?”

達魯的小心讓我很是欣賞,他不像普通獸人一樣隻懂得衝鋒陷陣,他從老精靈身上學會了思考,我淡淡的對他說:“那隻是一小股死靈軍團,我想如果我們布置得當,完全可以將它們消滅掉。”

“不行,我不同意這次行動,這太危險了。”狐媚兒毫不猶豫的提出反對意見。

“為什麽?”達魯沉聲問道。

“好了,你們兩個安靜一點好不好,這麽大聲會把死靈軍團引來的。”我不滿的衝兩人低聲說,看了他們一眼後,解釋說:“與死靈軍團對戰最關鍵的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控製他們的黑巫師,其餘則不足為慮。”

“那也不行,我們的合約是必須在完成救出失陷獅族大營的狐族之後,才與死靈大軍接觸的,這不符合合約,我拒絕。”狐媚兒依然堅持。

“哼,狐媚兒,現在是我帶隊,你得聽我的命令。”達魯生氣了,指著狐媚兒大聲說。

狐媚兒的堅持有她自己的難處,現在狐王與那兩萬狐族士兵,全靠她和身後的五百戰士來完成,所以她不想節外生枝。

我輕輕的拉了下狐媚兒讓她冷靜一點,然後小聲開導她:“你放心吧,那隻是一小股死靈軍團,我們可以很輕易的就把它們幹掉。”

狐媚兒板著臉不肯讓步,看了眼達魯對我說:“我不放心嘛,萬一在附近還有其他的死靈軍團或是魔族駐軍怎麽辦?我們不是過早的暴露了嗎?”

“不是吧,要是有其他魔族駐軍你早就說了,好了,別再堅持了,我保證幹掉他們不會花很多時間的,現在已接近午時了,是死靈軍團最虛弱的時候,機會不容錯過,再者你想過沒有,死靈軍團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變得如此強大,就是因為他們在不斷的吸收新的力量,假若我們一切順利把那兩萬士兵成功的營救出來,可是南下的時候,被這群家夥給團住怎麽辦?有可能那時它們已經有數萬死靈生物了。”我苦口婆心的開導狐媚兒。

狐媚兒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聽從了我的話,低聲說道:“好吧,不過你得保證,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幫我完成救父王的任務,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可以,就這樣,行了吧?達魯,命令隊伍前進吧,讓會拋擲武器的獸人到前麵,狐媚兒讓你的手下準備遠程攻擊,準備射殺那個黑巫師。”我微笑著建議狐媚兒和達魯。

“好,執斧的兄弟們到前麵來,出發。”達魯興奮的怒吼了聲,率先向前麵走去。

“哼,得意什麽,傳令下去,劍要在手,箭要上弦。”狐媚兒怒視了一眼獸人的背影,恨恨的衝手下嚷道。

我苦笑了下,跟在眾人後麵向還冒著煙的獸人村莊走去,還未接近村莊,就能嗅到強烈的血腥氣,地麵上還出現了斑駁的血跡和斷折的獸人肢體,讓人心寒的是血跡明顯得向村裏延伸而去。

“這是一個可以操縱死屍的黑巫師,看來他的級別應該是不低的,狐媚兒你能射中目標,又不讓他立即死去嗎?”我沉聲問狐媚兒。

“可以,你問這個幹什麽?”狐媚兒疑惑的問。

“我想知道死靈大軍的一些情況,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俘虜那個黑巫師,可是這種情況下想要活捉他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我想讓你射穿了他雙肩的鎖骨,這樣他就不能舉起魔杖來使用魔法了,連自殺都不行。”我比劃著解釋。

“行,不過萬一我要是失手把他弄死了,可別怨我。”狐媚兒嬌笑了下說。

我點了下頭表示理解,沒有誰可以做到百發百中,連箭術最精準的精靈也有失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