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勇敢
?急忙往前站了站,想看得更清楚些時,船身突然不穩,我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落到了水裏。身後傳來程一塵焦急的聲音:“艾希!艾希!你怎麽樣?!”
我哪裏還顧得上回他的話?拚命的往岸邊遊,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快點!快點追上顧傾城!
可遊了沒一會兒,腳就開始疼起來,腿也使不上力了,我竟然忘記了腳踝處還有舊傷,越遊越疼,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
身子也越來越沉。動作變得越發吃力,連連喝了幾口髒水後,心底莫名生出一種無助感。
慌亂中,突然有隻強壯的臂膀用力的拉住了我,拚命的往岸上遊……
上岸後,我一把抱住那男人,頭埋到他懷裏,大聲哭道:“傾城,傾城。是你來找我了對嗎?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下我不管……”
我抱著他哭了老一會兒,那男人卻不出聲,抬起頭來一看,竟然是程一塵。
他動作輕柔的把我臉上散亂的濕發,一點一點的撥到耳後,又把我臉上的淚和水擦幹淨,眼神寵溺的笑著對我說:“傻瓜,快把剛喝下去的髒水吐出來,否則回去會鬧肚子的。”
這動作,這眼神和喊我“傻瓜”的語氣,像極了顧傾城。
可他不是顧傾城!
我一把甩開了他,毫無形像的跪坐在地上繼續號啕大哭。我多麽希望剛才救我的人,是顧傾城。這樣。我們就可以像先前發生誤會那樣,互相給個台階下,意思意思就能和好了。
哭了一會後,我慌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到處找顧傾城,可諾大的公園裏哪還有他的身影?
剛才肯定是我眼花了,如果真的是他,見我落水,一定會下來救我的。
畢竟他曾經那樣愛過我。
程一塵把我扶到車上,回了我住的酒店,重新抹了藥油,揉好,貼上膏藥,得,又得個兩三天行動不便了。
晚間,我單腳跳著去洗臉刷牙洗澡。好痛苦。情不自禁的想起先前顧傾城偶爾會幫我洗澡,洗好後,還會把我抱到床上去,可現在他在哪裏?以後也會像抱我一樣的去抱別的女人嗎?想想都好心塞。
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
我打開電腦,開始碼新書,新書的男主原型就是顧傾城,不過比顧傾城性格更完美,至少不會那麽權欲熏心,也不會那樣大男子主義。愛女主愛得萬般深沉,眼裏隻有她一人,一切以女主為重心,無微不至的對女主各種寵愛,怎麽好像在寫程一塵?
接下來的兩天,程一塵天天來陪我,殷勤的給我送吃送喝。
我納悶的問他:“你怎麽天天有時間來照顧我?你那公司不忙嗎?父親也不說你?”
程一塵笑回:“我師兄剛回國了,請他做了公司的技術總監,管理方麵請了職業經理人,我天生不是做管理的料,他們要比我做得更好。我爸的公司是我大哥在打理,我隻拿分紅,沒壓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說了,我對錢、權、名、利並沒有太多興趣,我這人一向寧靜致遠,淡泊名利。”
我開玩笑道:“是不是你那好表妹林薇指使你這麽做的?要不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你對我這麽好,我可怎麽報答你?”
程一塵似假亦真的笑道:“她哪能指使得了我?你要是實在想報答我的話,就把那個三年之約變成真的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一時僵在那兒。
程一塵笑了笑,可能是為了打破尷尬氣氛,建議道:“等你腳傷好了,我陪你出國散散心吧?換個環境,說不定會好些,多出去走走,對你的寫作也有幫助,可以開闊視野。”
我想了想,這樣也好,說不定換個地方,就能忘掉顧傾城,如果能忘掉他,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
又住了兩天,腳終於利索了,我和程一塵開了各自的車回霖城。
路上接到李蘇的電話,說她想去看看趙文江,問我要一起嗎?
我正好一直想知道,顧傾城事後有沒有追問他,我和他當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如果有問,他是怎麽回答的?
就和李蘇約了碰麵的地方及時間,見麵後她上了我的車,兩人一起去了霖城監獄。
李蘇先進去見的他,出來後,我問她怎麽樣?李蘇麵色複雜,沒有悲喜,向我搖了搖頭沒說話,示意我進去。
我沒想到趙文江會同意見我,丫在監獄裏蹲了一些時日後,與從前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原先靈活的目光現在變得呆滯無神,白眼珠上滿是紅血絲,臉頰也瘦得凹了下去,嘴唇幹裂,下巴上長出硬硬的青色胡渣,整個人顯得邋裏邋遢的。估計在牢裏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煎熬得厲害。退卻了先前的光環,趙文江根本就是一普通的猥瑣男人,當年我怎麽就被他的花言巧語迷得暈頭轉向?真是瞎了眼。
此時的我,真恨不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生生捏死他,現在落到這般境地,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趙文江重新見到我,神情也非常激動,梗著脖子高聲對我喊道:“艾希,你讓顧傾城來見我!讓他把我放出去!”
一旁的獄警厲聲訓斥他“老實點!”趙文江立馬裝得跟個三孫子似的,乖乖的低下頭。
我盯著他那剃得精光的頭,一味冷笑,先前想好的千萬句罵他的話,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氣得渾身哆嗦,指甲深陷進手心的肉,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趙文江突然又抬起頭來,目光躲閃的向我哀求道:“艾希,你想辦法把我撈出去好嗎?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這裏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求求你,艾希!”
這人臉皮真厚,我說:“趙文江,你在牢裏住了幾天,腦子也變傻了?這個世界上,最恨你的人就是我,你竟然天真的讓我把你撈出去?做夢吧你!”
趙文江目光躲閃的解釋道:“照片的事,不是我的錯,都是林薇那個女人搞的鬼!是她把照片給了顧傾城,你要恨就恨林薇,不要怪我!”
事到如今,這個男人竟然還強詞奪理,我冷笑道:“趙文江,這麽多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明明是你自己犯的錯,還硬往別人身上推!如果當初你把照片交給林薇,她又怎麽會有照片給顧傾城?怪隻怪你自己打錯了算盤,以為攀上了林薇,她就能保你無事。結果呢?沒想到林薇和你壓根就是同一類人,最喜歡卸磨殺驢,利用完後就直接扔掉。怎麽樣?你現在追悔莫及了吧?害人害己的滋味不好受吧?
趙文江默默的聽說完,立馬換了副麵孔,目光狠厲的看向我問道:“艾希,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看看我現在到底有多慘,故意來落井下石的吧?!”
我瞪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沒那麽無聊。我來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顧傾城有沒有問過你,當年你拍我照片的事情?當時,你有沒有趁機占我的便宜?你是怎麽回答的?你要如實告訴我,不得有半句假話!”
趙文江一雙腥紅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笑完後反問:“你很想知道?想知道的話,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把林薇給我帶來!如果你答應,我就告訴你!”
我就知道這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討價還價的機會,如果他乖乖告訴我,就不是趙文江了,我點了點算是答應。
趙文江見我這麽容易就應了,以為我拿話哄他,說道:“艾希,你真的會把林薇找來見我?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隻負責把林薇找來見來,至於她救不救你,那就是她的事了。你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麽回答的?”
趙文江還是不放心:“你先發誓,如果你不把林薇帶來,你出門就被車撞死!”
我呸了他一口:“你嘴真夠毒的,好,我發誓,如果不把林薇帶來,我出門被車撞死!你也發誓,如果你有半句虛言,你在牢裏蹲到死!”
趙文江狠狠瞪了我一眼,說:“我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就在牢裏蹲到,蹲到死!顧傾城是來問過我,我告訴他,當年趁你昏迷,真的隻是拍了裸照,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因為馬上要把你送給他,如果碰了話,他那麽精明的人,肯定會發覺。”
我一把握住探視窗口的欄杆,緊張的問:“那他信了嗎?”
趙文江眼珠轉了轉想了一想,皺緊眉頭說:“應該是信了吧?你知道的,他從來不喜形於色,我猜不透他的心思。艾希,你看在我沒亂說的份上,能求求顧傾城,讓他找人早點把我弄出去嗎?林薇這個賤女人,先前答應一定會保我沒事,結果我一出事,她就不見人影了!”
我苦笑道:“顧傾城早就不見我了,還派了助理天天拿離婚協議書來找我簽字,你覺得我求他有用嗎?趙文江,你自作孽不可活,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今後就在牢裏好好改造吧!”
趙文江剛要反駁時,獄警板著臉說“時間到了!”然後就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示意他往裏走。
趙文江邊往裏走,邊掙紮著回頭大聲對我喊:“艾希你別忘了你剛才發的誓,一定要把林薇給我帶來!”
我沒回話,起身走了出去,和李蘇上了車,發動車子後,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想了想,最後決定去療養院。
李蘇聽我要去看我親媽,答應也要去。
一路上,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副駕上,眼睛呆呆的看著前方,一直不說話,像換了個人一樣。
我眼角掃到她手腕處那道深紅色的疤痕,問她:“還痛嗎?”
李蘇微微搖頭說:“不痛了,已經沒有知覺。”
怎麽會不痛呢?我問她:“怎麽突然想著來看趙文江了?”
李蘇依舊語氣平和的說:“經曆了生死之後,才發現愛恨已經不重要了,隻是覺得心裏好像有個東西一直沒解開,看完他後,才覺得終於釋懷了。”
我讚同的說:“你現在可以直接出家當尼姑了,因為你已經看破了紅塵,看透了生死,頓悟了。”
如果擱以前的她,肯定會上來擰的嘴,可現在的她仍然臉色平靜,也不看我,喃喃自語道:“或許吧。我和張中華已經離婚了。”
我點頭:“離了好,你們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他有沒有給你補償?”
“給了,不過我沒要。”
我吃驚:“你竟然沒要?這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啊。”
李蘇說:“以後不想再依靠男人了,還是靠自己最好。你呢?和顧傾城離了嗎?”
我歎氣道:“沒,他想離,可是我不願離,就一直躲著,家都不敢回。”
李蘇回頭看了我一眼問:“你還愛他嗎?”
我點頭:“愛。”
李蘇歎息了聲,說:“真羨慕你,還能愛。我現在連愛的能力都沒有了,或許很久前就沒有了吧?我沒有愛過主編,也沒有愛過顧正城,更加沒愛過張中華。惟一愛過的男人就是趙文江,可惜,他不愛我,一味騙我,並且傷害我,以至於愛到最後,我的整個心理都扭曲了。或許上輩子我欠了他的,這輩子來還吧。”
“……”我無言以對。
到了療養院後,進了病房看我親媽,她還是老樣子,除了氣色比先前好些了,稍微胖點,記憶還是不能恢複,也不能受刺激。
媽媽突然說:“城兒昨天來看過我,你們倆人為什麽不一起來?”
我急忙解釋道:“昨天我在燕城有事,沒趕回來,下次一起過來看你,到時把天曦也帶來給你看看,天曦還沒見過外婆呢。”
見媽媽麵色無常,我才鬆了一口氣,陪了她一會兒,就和李蘇出了療養院。圍圍呆技。
到了市內後,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就和李蘇隨便找了家甜點店,進去吃點東西。
正吃著,薑娜走了進來,我眼尖看到了她,招呼她過來一起坐。
薑娜性格還是像從前那樣開朗又活潑,飯間一直說說笑笑,真羨慕她啊,嫁給林欣南後,生活雖然平淡但一直很幸福。
我問:“顧傾城最近在公司裏挺忙的吧?”
薑娜吃驚的問:“你是他老婆,連你自己的老公忙不忙都不知道?”
我這人要麵子,不想讓薑娜知道我和顧傾城正在鬧離婚,就說:“他平時回來不喜歡說公事,我好奇心重啊,想關心關心他,隨口問問,林氏注資那事達成了嗎?”
李蘇見我們要說金城的事,知道避嫌,就微笑著站起身對我說:“艾希,我吃好了,先走一步,回來電話聯係。”
我叮囑她路上慢點,等她走後,薑娜眼神怪異的問我:“你那朋友,怎麽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像換了個人似的?”
受了那麽多打擊還能和以前一樣嗎?我避而不答,繼續問她林氏注資的事。
薑娜說:“不隻林氏注資了,湯氏也注資了,就是你老公前妻的那個湯氏。公司內鬥從很久前就有,自從老董事長去世後,越發激烈了。先前沒見你問,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
我問:“我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林氏注資金額是多少?”
薑娜說:“這是商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反正是很大很大的一筆。公司現在分成了三派,一派是顧董的人,一派是大顧總的,還有一派是中立派,就是二顧總的人。目前顧董和大顧總爭得很厲害,二顧總的人一直在坐山觀虎鬥。你猜,這三派最後誰能贏?”
我當然希望顧傾城贏了。
隻是,他這次是又要放棄我的節奏嗎?像先前選擇和湯若嘉結婚那樣?
不同的是,上次他心底應該是愛著我的,我也能理直氣壯的覺得他對不起我。而這次,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愛了,心裏也覺得對不起他。
突然覺得這離婚協議書拖著不簽,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好矛盾的心理。
薑娜見我久久不說話,擔心的說:“那個林薇虎視眈眈的盯著董事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可一定要看緊了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回:“這個要靠男人自覺,管得越緊反而會起反作用吧?”
現在連他的麵都見不著,還怎麽看?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權利管?
和薑娜分別後,我去了顧家山莊。
今天周末,天曦在花園裏,有好幾個傭人陪著他玩。
見到我後,天曦一下子撲倒我的懷裏,撒嬌道:“媽媽,媽媽,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麽一直沒見到你?爸爸說你出差了,是嗎?為什麽沒給我帶禮物呢?”說完把手伸向我,目光渴求的看著我。
顧傾城先前隻要一出差就給天曦帶禮物,慣出了這毛病。
我低頭親了親他說:“媽媽忘記了,下次一定記得給你帶。”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好。
抬頭一看,陸婉青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站在我對麵,靜靜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猜不出她什麽心思。
天曦突然搬到山莊,連學校也換了,即使顧傾城不說,聰明如陸婉青肯定也能知道我和顧傾城發生了什麽。
陸婉青示意我和她一起去正屋說話。
到了正屋,傭人上完茶,陸婉青姿態優雅的坐在太妃椅上,端起茶杯,揭開杯蓋,慢慢吹了吹,輕抿了一小口後,把杯子放到桌上,麵色平靜的看著我說:“你和傾城兩人不說,我也能猜得到,你們倆現在要離婚了對嗎?離婚協議書簽了嗎?”
果真是個人精。
我坐在她對麵,一張臉很掛不住,氣勢也弱了三分,突然覺得好無地自容。先前她一直反對我們結婚,可顧傾城仍然堅持要和我在一起,我們兩人衝破層層困難,最後爭得了她的同意,終於把婚結了。
現在沒人反對了,我和顧傾城之間卻出現了問題,還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陸婉青見我不回話,自然知曉了答案。
原本平靜的臉上綻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語氣淡然的說道:“真離了的話也罷,天曦我會幫你好好照料的,將來也一定會把他撫養得像傾城一樣優秀,你放心就好。”
我內心無奈,但臉上仍然強裝鎮定的說:“我和傾城還沒離,隻是鬧了點誤會。既然是誤會,自然會有解開的那一天,到時我會來把天曦接回去的。媽媽,讓您失望了,不好意思。”
說完,我站起來,向她躬身行了個禮,退了出來。
到院子裏找到天曦,我把他抱在懷裏,看著那張酷似顧傾城的臉,眼裏又蒙了一層水光,我強忍住不哭,語氣溫柔的對他說:“曦兒,媽媽要出差一段時間,回來一定會好好陪你的,好嗎?你在學校裏要聽老師的話,在家裏要聽奶奶的話,不要惹爸爸生氣。”說完緊緊抱住他,下巴擔在他的小肩膀上,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伸手又抹去了。
天曦歪頭親了親我的臉,問:“媽媽,你的眼睛怎麽紅紅的?”
我把他放下,蹲下去,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蛋,說:“風太大,把媽媽的眼睛吹紅了。”
天曦懂事的嘟起嘴巴,說:“媽媽,我幫你吹吹。”說完就輕輕的去吹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卻越發紅了。
我一把抱起天曦就向大門外跑去,可旁邊的傭人眼疾手快的攔住了我的去路,接著又跑來兩個傭人,上來奪孩子,邊奪邊說:“少夫人,請您把天曦放下來,不要讓我們為難。”
我怕他們扯疼了孩子,急忙鬆開了手,把天曦重新放到地上,我額頭對著他的額頭輕輕蹭了蹭說:“天曦,乖乖聽話,媽媽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不等他回答,我連忙站起身,捂著嘴飛快的跑了出去。
出了大門後,我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到座椅上,趴到方向盤上,大聲痛哭起來。
如果和顧傾城剛開始戀愛的時候,我就告訴他,我曾被趙文江拍過裸照,他能接受的話,我們就繼續,接受不了,我們就分手,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隻是生活中沒有那麽多如果。
看看天色已晚,我開了車子漫無目的的轉,突然覺得好失落,諾大的霖城,竟然沒有我的歸處。
餓了隨便找個地方吃了一頓,吃完後開著車繼續轉,轉累了,最後開到了花間墅,把車子停好後,我按了密碼鎖進門。
小白好像已經睡熟了,我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洗過澡,進臥室打開衣櫃,看到顧傾城的衣服少了許多,肯定是拿到金鼎藝墅去了。
吃了兩片安眠藥,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索性又吃了一片,才慢慢有些困意。
第二天醒來,小白可能沒發現我回來,因為沒上樓來找我。
我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直到聽到她出門的動靜,才起身穿衣服。
剛穿好,程一塵打電話過來了:“艾希,身份證、護照別忘記帶,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下午兩點鍾開始起航。”
“你速度好快啊。我現在收拾一下,一會去找你。”
簡單收拾了些行李,我出門打車去和程一塵匯合。
見到程一塵後,我才想起昨天答應趙文江,要把林薇弄到趙文江那兒去。
看了看表,趕班機時間尚早,就對他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幫忙勸說林薇去看看趙文江,畢竟他們倆曾經是盟友。我之所以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二人缺一不可,你表妹卸磨殺驢做得有些不地道了,我都看不下去。”
程一塵眼睛微眯的仔細打量著我說:“艾希,我是該誇你善良還是罵你矯情呢?你其實是想看他們兩人鷸蚌相爭,你好漁翁得利吧?”
我笑著回:“真聰明,既然我心機這麽重,你還是離我遠點,把我的機票退了吧,我不跟你出去了。”
程一塵:“可別,我隻負責把林薇帶到,其餘的我不管,林薇這次做得是有些過分了,讓她受點教訓也好。再說了,那個趙文江在牢裏,十年八年的出不來,應該折騰不出什麽風浪來。”
程一塵開車帶了我去見林薇,林薇看到我們兩人一起來找她,表情先是一愣,馬上換成諷刺,繼而又笑得麵如桃花,意有所指的問:“你們倆現在……”說完向程一塵豎了豎大拇指誇讚道:“表哥,還是你厲害啊!”
我自然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各種難聽的話傳到顧傾城耳朵裏,傳吧傳吧,正好想讓他知道,反正最壞的結果已經擺在眼前了,大不了就在那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是了。
程一塵把林薇拉到一邊,低聲對她說了些什麽,我看到林薇使勁搖頭反對,表情誇張的對程一塵說了什麽。
等程一塵又對她說了幾句話後,林薇思考了一會,最後一臉不情願的點頭答應了,應該是勸說成功了。
她同我們一起到了霖城監獄後,我把林薇帶到趙文江麵前,對他說:“人我已經帶來了,至於其他的就不歸我管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轉身出去,與程一塵一起趕去機場。
在飛機上,程一塵問我:“艾希,你為什麽不問我,接下來要去哪裏?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賣了正好,反正我現在怎麽樣都無所謂了。”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他開玩笑道:“給你個驚喜,到達目的地後,你一定會喜歡的。”
坐了許久的飛機,下機後,又坐上了車,行駛了一會兒,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薰衣草的迷人香氣。
下車後,看著那片熟悉的紫色花海,我莫名惆悵,確實很“驚喜”啊。
去年的此時,我和顧傾城在這兒拍過婚紗照呢,與他甜蜜互動的那些場景至今曆曆在目。
可今時已不同於往日。
程一塵可能把我當成了白雪,很自然的要來牽我的手,我立馬躲開了,他笑了笑,示意我繼續向前走。
走到花間小徑處,他看著那花海說:“以前答應白雪要來這裏拍婚紗照的,可惜沒拍成。”說完臉上露出滿滿的失望來。
我問道:“要不要我幫你達成這個願望?反正我和你的白雪長得差不多。”就像佟麗婭和董璿一樣,化好新娘妝後,基本沒差。
程一塵沒回答,轉而問我:“我天天在你麵前,提白雪,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是啊,我沒感覺。”我幹嘛要生氣?
可是如果顧傾城在我麵前提別的女人,我肯定會很吃醋,他和別的女人有一點小曖昧,我都會難過萬分。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吧?
走累了,找了個長椅坐下,我歪頭看著程一塵,見他目視前方,好像陷入了沉思,可能又想起了與白雪的點滴吧?
我也是,此時腦子全是顧傾城的音容笑貌。
兩個自欺欺人的成年人,好可笑。
多麽希望顧傾城能像以前那樣,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我麵前,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一張清俊的臉上會麵露不悅,還會做些生氣的舉動。
突然間記起他曾經溫柔的吻去我眼角的淚,一臉寵溺的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傻瓜,我在乎你,才會管你。”
當時覺得太束縛,太壓抑,現在才發覺,被愛的人管束,也是一種幸福。
可惜,他已經不在乎我了,所以就不會再管我,我和別的男人成雙入對的出行,他也不再阻攔。
說好的,明明是出來散心的,散完後,好忘掉他,可是卻到了一個處處都能讓我憶起他的地方。
這心,散得好窩心。
夜間,在附近隨便找了家酒店,開了兩間標間。
住了一夜後,次日清晨,我對程一塵說:“為了感謝你,我決定陪你去爬你和白雪出事的那座雪山,讓你盡快從她的陰影中走出來。”
程一塵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為難的表情,我慢慢走近他,輕拍著他的肩膀說:“此次之後,說不定,你就可以放下白雪,重新愛上別的女人了。一個大男人,要勇敢的麵對自己,知道嗎?”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