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何曾被人這樣放在心尖上過。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我好多了,謝謝。”

“那現在用餐嗎?”

“好,麻煩你了。”

艾姨轉身對小艾吩咐:“把沈小姐的早餐送過去,我給少爺送藥。”

沈醉忍不住驚訝地插話:“他,夜展行他生病了嗎?”

艾姨的神情有些惆悵:“是,少爺昨天……”

小艾快要快語:“沈小姐你昨晚高燒,少爺照顧了你一夜,天快亮的時候發現自己也燒了,今天都沒有上班。”

“沒有上班?他,在哪?”

“二樓客房啊。”

小艾自然地態度讓沈醉有些發窘,她醒來見**沒有夜展行就以為他上班去了。

“多嘴。”

艾姨嗔怪掃了一眼小艾,“還不幹活?”

小艾送了粥過來,沈醉剛吃了兩口,就見艾姨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了。沈醉連忙放下筷子站起身:“那個,艾姨……”

“沈小姐?”

沈醉擦了擦嘴角,然後走到她的麵前,指著她手裏的托盤說道:“我送上去吧。”

艾姨一眼就看出沈醉有些不好意思,立刻笑了笑,把手裏的托盤遞了過去:“那就麻煩沈小姐了。藥在飯後吃。”

“不麻煩的。”

沈醉接過托盤,看著上麵放著一碗白米粥和一碟小菜和一碗黑乎乎的中藥。

又少又簡單。

敲開夜展行臥室的門,裏麵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進來。”

沈醉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孱弱的病人,無力嬌弱地躺在被窩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事實上,男人正脊背挺直地坐在陽台上看文件。隻不過不再是往常嚴謹的西裝三件套,而是休閑的真絲襯衣外套著一件羊絨開衫。是那天給她披過的那件。

頭發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整齊地梳在腦後,留海自然地垂落在額前。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溫和儒雅了許多了。

隻是偶爾輕抿的唇角,仍然透露著主人的疏離和冷漠。

夜展行聽到有人進來,以為是艾姨,並沒有抬頭,但感受到打量的目光後,他立刻敏銳地抬起了頭。

漆黑的眸子帶著滲入人心的冷意,冷冷地射在沈醉的臉上。

犀利、警惕、敵意、排斥感!

這是沈醉第一次被夜展行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握著托盤的手猛地一緊,到嘴邊的話仿佛被咽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夜展行看到來的是沈醉的時候,眼底的神色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

他將手裏的文件放到一邊,衝她招了一下手:“好點了麽?”

“好多了。”

沈醉看到他恢複了平時的模樣,頓時鬆了一口氣,端著盤子向他走了過去。

她彎腰將托盤放到他文件旁的空桌上,同時說:“艾姨說你病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夜展行勾了勾唇角,視線自然地在她的項窩處搜尋。

雖然她特意穿了領子高些的衣服,但彎腰的時候衣領被自然拉下,昨晚留下的痕跡變得若隱若現,比全部坦露的感覺更加曖昧旖旎。

沈醉放好盤子,正要起身,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對方了略一用力,她便一個踉蹌栽進了男人的懷裏,跌坐在男人的腿上。

她明明不矮,可是在他懷裏卻極為小巧。

她抬頭看他,視線剛好與他相對。

沈醉的臉瞬間通紅,雙手抵在他的身前:“你,先吃飯。”

男人的手掌隔著布料在她的胳膊上輕輕地揉搓,聲音帶著幾分不責備:“洗完澡都不擦身?衣服都潮了。”

這下子沈醉整個人都燒紅了,她怎麽能告訴他,吹完頭發戴上眼鏡,她就看到了脖頸的那道紅痕。

她當時唯一想做的就是穿件高領擋住,卻忘記了身上還是濕的。

“早上山上涼,又想生病嗎?”

“我,我一時忘記了。”

陽光暖哄哄的從落地窗裏漏進來,沒有風,真絲襯衣上的潮氣很快就幹了。陽光下隻有沐浴露留下的清香還有滿室膨脹的旖旎。

夜展行突然將下巴搭在她的頸窩裏,她被嚇了一跳,身體僵硬的要命。

“你,你還在生病,別亂來。”

他在她頸窩裏嗤笑,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皮膚上,激動她酥癢難當。

“不生病的時候就可以亂來嗎?”

“也不可以。”

沈醉手忙腳亂地推他,從他腿上下來,“你,快點吃飯,吃藥。藥在飯後吃。”

說完,她幾乎是逃跑一般地往門口走去。

她穿著他準備的過膝半裙,因為腳步很快,白皙修長的小腿在雪白的地毯上快速邁動,十分撩人。

夜展行沒有任何猶豫大步追了上去,在握住門把的一瞬間握住了她的手,直接將她壓在了門板上。

沈醉趴在牆上,後背貼著男人炙熱的胸膛,說不出是羞恥還是羞澀。她耳根紅透:“放開我。”

男人的唇貼在她的耳畔,低沉的聲音伴著溫熱的氣息軟軟地勾著她敏感的耳道,“別走,陪我一會。”

那,聲音輕輕地,帶著些許祈求的意味,像倔強的小朋友突然軟萌起來。沈醉的心也酥的一塌糊塗。

她輕輕地顫抖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像在哄小孩:“你吃完藥,需要睡一覺。我去找本書回來陪你,好不好?”

男人十分擅長得寸進尺,嘴唇輕輕地摩梭著她的耳根,輕笑道:“你陪我睡。”

沈醉轉身,神色嚴肅:“不可以!”

夜展行垂眸看她,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不是說好了麽?以後都會一起睡。”

“那是你說的,我反對!”

“反對無效。”

夜展行看著她逐漸清冷的目光,知道把人逼急了,揉了揉她的發線,低聲道:“在這陪我,在哪都好,我想看到你。”

也不知道是發型衣服的緣故,還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沈醉竟然從這話語裏感受到虛弱和可憐的味道。

“那你先吃飯喝藥。”

“好!”

夜展行拉著她的手回到陽台的圓桌前坐下,在她的注視下認真地吃完飯。

沈醉看了藥的說明:“飯後半小時吃藥,你先睡會。”

男人笑了笑,沒有睡,而是拿起來文件接著看。

沈醉見狀沒有製止,隻是聽話地坐在一旁,認真地盯著他床頭的鬧鍾來看。

半小時後提醒他吃藥。

然而她生病剛好,加上這太陽又暖和,不一會就昏昏欲睡了。

夜展行看著她腦袋像啄米雞似地往下點,然後驚醒,睡眼蒙矓地掃了一眼鬧鍾,又調整了一下坐姿重新閉上眼睛開始啄米雞……

真可愛!

但是這個女人是不是警惕性太好了?是不敢在他麵前睡著?怕他犯禽獸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