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仙 第五十九章 心中的城堡
“這裏？真的是你的家？”我和少女步行到城堡的腳下，看著這奇跡般的建築，不由得驚歎道，這真的是真的嗎？
“恩？是我家哦。”女孩笑著點了點頭，覺得我的驚奇很可愛。
“住在這麽大一個城堡嗎？”站在大門下，想要抬頭看清楚這個城堡最高的地方。
“恩！”少女輕輕地推開了看起來很笨重的城門，開了一個小口讓我和她都走了進去。
兩排種滿了不知名的果樹，上麵結滿了各式各樣的果子，碩果累累看起來十分誘人。沒想到一進來竟然是一個果園，這不是大門嗎？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啊？”凱瑟琳很滿意我驚訝的表情，走到一棵果樹的下麵，踮起腳尖從上麵摘下了一個紅彤彤的果子，又很快走了過來。
“給，你嚐嚐吧。”凱瑟琳將果子塞到我的懷裏。
“可以嗎？這個還沒有洗呢。”我看著果子不好意思的問道。
“沒關係的，這些果子不需要洗的，再說了她們能被你吃掉應該很高興呢？”凱瑟琳笑了笑說。
“高興？”果子怎麽會高興呢？我摸了摸果子，表皮光滑完全沒有灰塵，聞起來也有一股平常果子根本沒有的清香，雖然不知道這個果子叫什麽，不過看起來好誘人。
我咬了一口果子，汁水不經意間迸射了出來，弄得我滿手都是汁液。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滿口化開的果肉吸引過去。淡淡的，甜甜的像春日裏被陽光灌滿蜜糖一樣，軟軟的如冬日捧著雪兔四處遊玩，踏上柔軟的雪地，河流解凍，新芽出現。
“怎麽樣？”凱瑟琳看著我被沉淪進去的模樣，輕輕的笑道，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這是什麽水果？怎麽這麽好吃。”我連忙問道，這樣的水果甚至連是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都不敢肯定，這樣的東西，已經快要超越了世界所能承載的界限。
“秘—密—哦—。”凱瑟琳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啊，難道真的不可以說嗎？”我祈求的說。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隻有我這裏有哦，其他的地方是沒有的。”凱瑟琳又摘了一個水果遞給了我，“走吧，這裏還有很多呢，不用擔心啦。”
我將水果攢在懷裏，跟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座城堡的雄偉，雖然知道目前來說，我隻見過洌風城的城牆是多麽的宏偉，單照現在看來，我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城堡占地不清楚，不過我估計從一頭騎馬到另一頭起碼要半天的時間。這還是說得直線距離，城堡裏路線繁雜，如果不是因為凱瑟琳帶路的話，我自認為我是絕對不可能從這像迷宮似地的城堡裏走出去。城堡用不知名的石頭建成，上麵很多地方都雕刻了石雕，花紋和族徽，甚至一些小的細節，像是樓梯的邊緣，台階的突處都有過處理。
城堡裏麵的綠化非常的高，眼前的這個巨大的噴泉水池雖然不在噴水，但是水池清澈見底，藍幽幽的仿佛要將靈魂吸進去。周圍的樹底下沒有一絲樹葉，看樣子被打掃的很幹淨，不是可以聽見幾聲清脆的鳥叫聲，讓整個城堡附上了一層林園氣質。
不敢亂走，一直都是跟著凱瑟琳走在她的後麵。這麽大的城堡肯定有很高的禮儀要求，我自認為我的禮儀還不到位，如果不小心見到其他的人，這下麻煩就大了。
輾轉了好久，我們終於來到了眼前的這座建築麵前。高聳的塔尖，對稱在兩側的副塔，放射似地建築群，一切都圍繞著這個建築。光從氣勢上開，白色的城堡就可以壓住我了，這裏絕對是中心中的中心。不知什麽時候我竟然抓住了凱瑟琳的手臂。
凱瑟琳正要推開大門，我卻拉住了她的手，“進去了，我應該說什麽？”
“咦……嗬嗬…”凱瑟琳輕笑道，“不用說什麽了，跟我進去就是了。”凱瑟琳輕輕推開大門，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一進門腳下踩著軟綿綿的地毯，走在棉花上似地。大廳裏富麗堂皇，各種裝飾都那麽美輪美奐，名家的著作，高檔的杯具，鍍金的沙發和茶幾，甚至很多東西都像鑽石一樣，讓我碰都不敢碰。雖然顏色看起金燦燦的，配色卻很好，不會讓人感覺到審美疲勞，各式各樣的顏色恰到好處，優雅又不失尊嚴。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坐吧。”凱瑟琳說道，然後走進一扇門，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有了上次的經驗，起碼不會再在這樣的沙發上再次出糗了。
茶幾上擺放了幾個小巧的水晶樣子的東西，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讓我不自覺的拿起來看了看。
“芬妮？你在做什麽啊？”別後突然響起凱瑟琳的聲音，驚得我差點握不住手上的東西。不管怎麽看，手上的這個東西都很貴，而且是非常昂貴。
“芬妮？”凱瑟琳看我手忙腳亂的握住手中的東西，又叫了一聲。
“沒什麽沒什麽。”我不好意思的將東西小心的放到桌麵上，真害怕一不小心打碎了。
凱瑟琳什麽也沒說，給我的水杯倒上了一杯茶。
“恩？……謝謝。”我見到凱瑟琳為我倒水讓我感到很驚訝，剛才發現城堡裏沒有人已經足夠驚訝了。
“凱瑟琳……”
“恩？”凱瑟琳為我倒完水，也給自己的被子倒滿了淡綠色的茶。
“城堡裏一般不是都有傭人的嗎？”我奇怪的問道。
“啊……因為這個城堡不一般嘛。”凱瑟琳像說一件平常小事一樣很快答道。
“難道一個都沒有嗎？”這麽大的城堡沒有傭人簡直就不敢想象。
“一個都沒有哦。”凱瑟琳答道。
我抿了抿杯子裏的茶，“現在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了嗎？”
“這裏是你的心哦。”凱瑟琳平靜的說道。
“我的心？”
“對，你的心，或者說現在是你的心。”凱瑟琳的話讓我聽不懂。
“這裏怎麽可能是我的心呢？”我驚訝的問。
“現實的你還在睡覺呢，這裏是你的意識世界，也可以稱之為你的心。”凱瑟琳說道。
“你不用感覺到奇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識世界，你不過是把它更加具體化了而已，就像做夢一樣，你擁有了可以再夢中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能力，並且不會醒來的能力。”凱瑟琳淑女的坐在沙發上和我對視著。
“我…這都是夢嗎？”我問道，“那個黑影也是嗎？這個城堡也是嗎？你……也是我的夢嗎？”
凱瑟琳搖了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是什麽，這不是我的夢嗎？”既然這一切都是夢，那醒過來不就好了。
“我們不過是寄宿在你心裏而已，那個黑影我無從得知從何而來，但是我和這個世界確實是寄宿到你的心裏的。”
“寄宿，這就是你說‘現在的心’的意思嗎？”
凱瑟琳猶豫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樣會不會對我有傷害。”我無法責怪她，是她救了我一命，即便她寄宿在我的心裏，隻要不會對我有害，就可以。
“這樣不會對你有傷害的。”凱瑟琳連忙說道，“隻不過活在這裏，不會對你有傷害的。”
“……”凱瑟琳急切的樣子讓我覺得她很不想離開這裏，不想走開。
“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感受到以處可以生活的地方，一種暖暖的感覺，才跑到你的身上來的。”凱瑟琳說道，“雖然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
“那你寄宿到我身上有多久了？”
“大概，快三個月了吧。”凱瑟琳數了數，“不過不太清楚，這裏沒有日曆之類的東西。
“直到現在才出來嗎？”我問道。
“不是的，很早之前幫助過你一次，不過從那以後你就暈倒了。”凱瑟琳搖了搖頭。
“幫助過？”我沒有絲毫印象。
“那次你借助我的力量發射出去的空氣炮。”
——[那就用我的力量吧]——
是那一次！我突然想起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我昏迷了一個月，丟失了最寶貴的記憶，直到現在我都感覺胸口的痛楚。
“對於上次那件事，我很抱歉。”凱瑟琳還沒等我說，便已經道歉了。
“你那次為什麽要幫我啊。”我的情緒突然不受控製，大聲的說道。手裏的茶杯泛起漣漪，點點滴滴灑在外麵“你知不知道那次我失去了多麽寶貴的東西，我昏迷了一個月，失去了對家人對美好的回憶。甚至——甚至差點失去了一切。”
凱瑟琳捂著驚訝而張開的嘴，“對不起對不起……”凱瑟琳搖頭說道，“我真的很對不起。”
“嗚……嗚……”
沒想到凱瑟琳竟然哭了，快的令人難以置信，總感覺當我說完那句的時候，她的淚已經湧了出來。
“你——你能原諒我嗎？”凱瑟琳用手拭去眼淚，話語一斷一斷。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釋懷，但是見到凱瑟琳莫名的哭的這麽傷心，於心不忍。也許這就是女孩子的力量吧，她畢竟救過我這一次，雖然那次我很傷心，但是我也不能因為這件事忘記了這次的恩情。
“沒關係，這次你救了我，那件事就扯平了。”我遞給了她一張紙。
“……謝謝。”她呆呆的看著我，不敢相信我居然原諒了她，也許在她的心裏，已經知道我會問她這件事，更知道會發生什麽，也想好了各式各樣解釋的理由，而現在一個都沒有用上。
“沒關心的，其實……你也一樣呢。”我看著她，將剩下的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