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紹鑰下

尹蓁莞早早哄好了紹棧,去廚房準備了一碗水果沙拉,包上膜,放進冰箱冷藏。洗個澡出來,看時間快10點了,料想紹鑰應該從書房出來了,遂隨手拿了本書倚在‘床’頭看。這一等一直等到11點,紹鑰連個影子也不見。尹蓁莞沒聽見車子的聲音,知他肯定在家,左思右想,還是出房來尋。從樓上到樓上,連衛生間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紹韓一般不單獨住隔壁,今天也是。尹蓁莞納悶的在前庭轉悠,轉著轉著轉到後院,卻見秋千架上有個模糊的身影,不是紹鑰是誰。尹蓁莞氣往上撞,回身就往屋裏走。

等把那一大碗沙拉拿出準備自己享用時,尹蓁莞瞥見壁上的鍾,正是星期日,她心中一驚,隨即便是大悔,遂端起碗,又另取了一瓶水,往後院去。

紹鑰悶聲不響的吃完沙拉,轉臉衝尹蓁莞笑笑:“你怎麽還不睡呢?”

尹蓁莞有時就是討厭他這點,明知她求和了,還故意‘弄’點酸話刺她,當下便道:“那我回去了。”走開幾步,又回過臉來,她以為他會是像以往那樣,討好的張開雙臂,可是沒有,他隻是看著她,眼神安靜而疏遠。

尹蓁莞愣在當場,驚詫過後,心裏驀的漲滿了委屈。她不想說話,仿佛那樣就顯得她理虧,但又不想離開,她不能把這樣的紹鑰丟在這裏。

還是紹鑰先開口的:“你有豆寶了,我就成了沒用的‘藥’渣!”

尹蓁莞一聽這話,直覺是要笑,但心裏的憋悶又令她笑不出來。

紹鑰看她不回話,但表情明顯著不接受,於是他豎起一個手指:“你多久沒給我做早餐了?”又豎起一個手指:“你多久沒給我做點心了?”再豎起一個手指:“你多久沒陪我聊天了?”

“你多久沒陪我看電影了?”

“你多久沒和我一起出去旅行了?”

“還有,你多久沒和我*了?”

尹蓁莞猛吸口氣,正要反駁,就聽紹鑰口氣一變:“你是想說你也很忙很累是吧?豆寶太小了,光靠保姆不行,他需要你的照顧,你也忙得昏天黑地的,你也沒一點自己的時間!是!我承認你也很累!但我不認為你必須得這麽累!我們可以再請個保姆。我養兩個保姆有困難嗎?養十個有困難嗎?你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豆寶,我呢?你關心過我嗎?你是和我過一輩子?還是和豆寶過一輩子?現在他小,他不得不依賴你,將來他大了,一娶老婆,甩都不甩你!我不就是個典型的案例嗎?告訴你,有其父必有其子!”

紹鑰看她‘胸’口起伏,知道氣得不輕,遂放緩聲音:“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在意他怎麽對你,你對他的愛不需要回報。可是,為什麽這麽奇怪?你對他好不需要他回報,你要我對你好卻不回報我?你給我解釋,這是怎麽回事?我沒你那麽偉大,我對誰好是需要回報的,需要等同的回報!

尹蓁莞心酸加委屈,麵‘色’不覺黯淡下來。紹鑰看著她,點頭:“是的,你也回報我了,你不是給我生孩子了?不是給我收拾房子了?不是給我鋪‘床’疊被了?不是給我端碗水果了?不是也在我不開心的時候問候一句‘你怎麽還不睡’了?但是,我明確告訴你,這不夠!這些外麵隨便一個‘女’人也能為我做到,但你是尹蓁莞,你不能隻做這些!因為,我給你的遠遠不止這些,我對你的愛不是你從豆寶那裏灑一點下來給我能夠兌平的。我可以看天的臉‘色’,看地的臉‘色’,看其他所有的人臉‘色’,但我決不看你的臉‘色’!因為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但凡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可能給我臉‘色’。難道我這樣愛你,就換來你給我的家庭暴力、拳打腳踢?”

尹蓁莞瞪大眼睛,張開嘴正要理論,就見紹鑰一立眉:“你不承認?你還不承認?”他雙手在腰間一掀,想把那套頭的家常衣服脫下來,卻忘了解領口的扣,勒在脖子上揪不下來。尹蓁莞趕忙要上去幫他,卻見他用力一扯,繃掉了扣子,頸項上留下一道擦痕。

紹鑰把衣服‘揉’了兩‘揉’,往地上一擲:“你再不承認!”

尹蓁莞忽的想起是曾踹過他一腳,似乎有點用力,但薄紗一樣的地燈發出的光亮實在不足以驗傷。紹鑰的長篇大論她一時還消化不了,但核心思想她是明白的,他嫌她的關心不夠,他在吃兒子的醋。意識到這點,她實在是有些啼笑皆非,但看著他光著上身的橫眉冷對,又轉為愛憐,“你冷不冷?”她上前一步,去撿地上的衣服,一邊伸手想拉他坐下。

紹鑰一下掙開:“不要你管!”

尹蓁莞看他這樣,倒也沒了脾氣,把衣服在手上折了兩折,“那冷了再給你穿。”

紹鑰哼一聲:“哪敢叫你伺候,你伺候你兒子去。”

尹蓁莞歎口氣:“兒子遲早是潑出去的水,沒你重要,我還是伺候你比較好!”

紹鑰看她一下子180度的轉彎,在以往的所有爭執中,他還從未占過這樣的上風,當下有點愕然,但勢已至此,一時也放不下身段來,遂抬著下巴作未聽見狀。

尹蓁莞一眼掃去,倒有些忍不住笑,於是又上前一步,環臂抱住他:“這樣好沒好點?不冷了吧?”

紹鑰見她如此示好,越發堅定了頑固不化的決心,遂側了臉不理,但也不掙脫。

“踢到哪兒了?我給你‘揉’‘揉’好不好?”

雖說尹蓁莞這三年來少做了不少事,也做了些護理,但掌心的薄繭仍是去不掉,她不以為意,而他反而喜歡。因為這種手掌撫在皮膚上,跟那種綿軟小手相比,別是一番滋味,尤其是她撫‘摸’他耳後、內臂這種敏感地方時,膩中有糙、剛柔相濟,總讓他禁不住的情緒高漲。

尹蓁莞在*上完全逆來順受,柔韌的身體能令她擺出任何配合他的高難度姿勢,但她從不主動,撫‘摸’他也僅限於小腹以上、膝蓋以下,更不用說他所鍾愛的而她則視為下作的動作了。

“向下。”

“向下。”

紹鑰覺得尹蓁莞的手僵在他的胯骨上,他斜斜的掃她一眼,“還在下麵。”

尹蓁莞很威嚴的瞪著他:“得寸進尺!”

紹鑰打鼻子裏哼一聲,往後一讓,狠狠的坐回秋千椅。

尹蓁莞看他脖子上那道紅痕很是明顯,想著他的抱怨和憤慨的源頭是他對她的在意,他對她的愛,心裏不覺起了一股柔情,遂又上前,輕輕‘摸’著他的脖子:“好了好了,回去吧。聽你的就是了。”說了兩遍,那紹鑰理也不理。她又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語:“都聽你的,都是聽你的好不好?回去吧!”

紹鑰微微一動,嘴‘唇’貼在她的腮邊:“真的?”

尹蓁莞不及回答,就覺腰裏一緊,整個人往他懷裏栽。她的膝蓋撞到秋千上,有點疼。紹鑰往上一摟,她順勢就跪坐在他‘腿’上。她覺得這姿勢有點曖昧,趕忙四下瞧瞧。紹鑰看她受驚兔子一般,好笑,也不出聲,隻把臉埋進她前‘胸’。

尹蓁莞開始還忍著,後覺他越來越出格,她的睡衣幾乎全被他扯下來了。她忙死按著他手,低叫:“發什麽神經,被人看見了!”

紹鑰奪出手,反抓著她手往他衣內探,“誰看?保姆在南邊,睡得比豬還死,後邊是湖,除非是水鬼。再說了,”他低笑:“誰沒看過夫妻親熱,就讓他看去。多大事兒呀!”

尹蓁莞又羞又氣又急又惱,又沒辦法,這種姿勢看似主動實則被動,他隻需要一隻手,手臂框緊她的腰,手按緊她的一條大‘腿’,她幾乎就動不了。再者,她本心裏要補過,更沒了抗拒的銳氣,隻得低低哀求:“求你別鬧了,咱們回去。求你了求你了……”一邊又忍不住的東張西望。

紹鑰被這軟綿綿的聲音‘弄’得燥熱難當,不知是夜風有點涼,還是緊張害怕,她細膩的肌膚上起了一粒一粒的小疙瘩,還微微的顫抖不已,擦著他同樣‘裸’‘露’的肌膚,觸電一樣的酥麻,他隻覺全身的血液一齊奔湧叫囂起來,騰出雙手,他撕開他們之間的最後障礙。

“我要在這兒!寶貝!”

尹蓁莞‘摸’‘摸’櫃子,半晌‘摸’到紹鑰的表,舉到眼前看看,差點跳起來,無奈氣力不夠,隻得又懨懨的垂下手臂。就覺背後也有“簌簌”的聲音,她知紹鑰也醒了,回想昨夜的事,實在是不堪回首,於是選了最好的辦法——裝睡。

不過紹鑰沒放過她,他懶洋洋的笑:“你剛才看表,幾點了?”頓一下又笑:“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看。”

尹蓁莞心想他要是自己看,就得夠過來,沒準又要‘毛’手‘毛’腳,遂趕忙回:“快2 點了!”

紹鑰也吃一驚,後嗬嗬笑:“我真老了,睡這麽久!”

尹蓁莞恨得咬牙。又聽他問“兒子呢”,她沒好氣的回:“賣了!”

“太好了!賣了多少?我數數!”

她實在忍不住,抬‘腿’去踢他。紹鑰已穿好了睡‘褲’,看她腳過來,一把‘操’住。“你屢教不改啊!”一邊往外拽她。尹蓁莞趕緊把住‘床’框不放。

紹鑰故意用力一扯,隨即又放手,尹蓁莞反應不及,腦袋“呯”的撞到櫃子上。紹鑰聽聲音好像不輕,趕緊搶兩步去看,果然紅了一塊。再看她眼睛也紅了,遂也不說話,直接往櫃子上撞了下。尹蓁莞聽著“咚”的大響,咬著牙用手指戳他的‘胸’:“傻樣兒!”

紹鑰去兒童房瞅瞅,紹棧真是不在,保姆也沒了,心裏還真有點放不下。尹蓁莞好笑,便道:“我打電話給朝華,她過來接走了,正好和他們家虎娃玩去。今天我們放大假!”紹鑰環臂微笑:“你什麽時候打電話的?你還能打電話?不錯不錯!比我強!”

尹蓁莞回想清晨電話給朝華時的狼狽,羞惱得無以倫比,再看紹鑰那犯賤樣兒,肝火更盛,遂拿手指點著他:“你等著,看我遲早撳你的皮!”

紹鑰立馬拿胳膊捂住‘胸’口,尖叫:“我害怕!我好害怕!”眼瞅著她衝過來了,他轉身往樓下逃。

尹蓁莞追到樓下,看他又躥樓上去了,遂不去理他,去廚房準備早餐加午餐。打開冰箱拿黃油,就見下麵壓著一張便箋。“睡吧!可勁兒睡!哦哈哈哈……”她遙想將來的必會有的無數次調侃和揄‘弄’,真想撞死在黃油上算了。

紹鑰邊吃邊琢磨,這下午還幹些什麽好。尹蓁莞掃他一眼,問:“去看電影怎麽樣?”看他眉‘毛’一挑,知道合他心意,便安排任務:“你先把昨天那兒收拾好……”紹鑰笑嘻嘻的:“這打掃戰場的事當然是我的,我喜歡幹!”

尹蓁莞不放心,也跟著。等到了後院才後悔這真是個錯誤。紹韓林曦居然在隔壁,還有兩個保姆,還有兩隻貓。他們顯然覺得這邊是沒人的,看他倆一人一個桶,一人一個盆的出來,都滿臉驚疑。

紹鑰把桶一放,啥事兒沒有,施施然的走到柵欄邊,扶著,笑問:“你們有什麽好吃的?一會兒我們出去,正好帶上。”又探頭去看:“我要那個芝麻核桃,還有沙糖桔?太好了,正好想吃。”

林曦上前看看,問:“打掃衛生?要不要幫忙?”

紹鑰笑看著她:“曦子,就算紹韓上陣了,你也不能動。”

林曦瞅他一眼:“那是,我人工費很高,你付不起!”又揚手衝尹蓁莞打招呼。

紹鑰看紹韓已經示意保姆了,趕忙阻攔:“我就擦擦秋千,昨天吃東西‘弄’髒了。馬上就出去,你們別過來添‘亂’。”

紹鑰一邊擰‘毛’巾,一邊聽那邊的歡聲笑語,納悶,禁不住的回頭看,瞥見尹蓁莞看他,忙笑:“你先換衣服,我們就出去。”又加:“我又不是他媽,犯不著天天守著他。”

尹蓁莞回身上樓,對著穿衣鏡選衣時,回想自昨晚起他們間的對話,突然發現,她往往不需開口,隻要表情一動,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麽,百發百中,難怪每回吵架,明著她占上風,實際都是他穩‘操’勝券。看來這世上,真有心有靈犀這東西!

紹鑰收拾好,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尹蓁莞出來,很是奇怪,遂去房裏看,正見她往發上別卡子。他一眼認出那個卡子正是他情人節時送她的小禮物,半月形,嵌著12顆白珍珠,從未見她帶過。再上前兩步,驚奇的發現她居然還化了個妝,尤其是纖細的眼線,描得那雙鳳眼翩翩‘欲’飛。

他心‘花’怒放,嘴裏說:“這我不也得換身衣服去,否則不成了傍富婆?”

尹蓁莞輕盈的起身,帶著那襲幾近腳踝的黑長裙風擺荷葉般起伏,她上下打量他一眼,輕俏著說:“傍富婆?就憑你這姿‘色’?”

紹鑰笑得眼睛一眯:“姿‘色’是差了點,不過人家自然會想,既然能傍上,必然某些方麵能力超強。嗬嗬嗬!”

尹蓁莞不覺又要臉紅,她強忍著不示弱,溜他一眼:“有本事今天繼續!”說完快步下樓。

紹鑰在後哈的大笑,高聲叫:“謹遵懿旨!”

兩人到‘門’口,見一個保姆已拎了一包東西過來。

紹鑰一手接過掛在肩上,“走,再過去謝謝。”

尹蓁莞俯耳道:“都送過來了,咱們還過去不是惹人厭?”

紹鑰看看她的臉,順帶又繞一眼她的裙子。尹蓁莞便又低語:“不能錦衣夜行是吧?”紹鑰笑而不語。

再出來,尹蓁莞有些自我陶醉,不提林曦了,就是紹韓也注目了她兩秒。

兩人慢悠悠的走出了十來米,尹蓁莞忽想起車子沒開,轉臉問:“我們就這麽走過去?”紹鑰低笑:“叫車好了,至少還有個觀眾。”說著伸出手來,與她十指‘交’握,相攜而行。

這一路行來,還真碰上不少人,也有熟識的,看這兩人一個盛裝華服、珠光寶氣,一個悠閑布衣,肩上還掛個明顯是‘女’孩子背的小背包,不覺都笑意盎然。

這片別墅不大,隱在城區,抬頭北望是紫金山,低頭是彎彎的湖水,對麵便是舉世聞名的明城牆。當初紹鑰一眼相中,一口氣拿下三幢。紹韓原是嫌不夠靜,看不上,後來遇上林曦,這兒離她家居然不遠,再想買時已有價無市,於是硬從紹鑰手裏搶了一套。

晃了半小時,終於走到大‘門’,紹鑰抬手招到一輛的士,得意的衝尹蓁莞笑:“你看看,我選房的眼光有多好!”

紹鑰看紹韓送林曦後又回來,書房裏亮著燈,他來回踱了幾圈,實在耐不住,於是給尹蓁莞留個條,急急往那邊去。

紹韓正坐在電腦前沉思,看他進來,微微點個頭:“桔子還有,在儲藏室。核桃也有,在客廳。”

紹鑰憋不住發笑:“你心情真好!”

紹韓先不理他,後將電腦一合,開口:“四嫂今天掛的那個,你幫我選幾個。”

紹鑰駭笑:“幾個?嗬,你當是玻璃的?”又加道:“你撤這麽狠,人家都以為我們要倒了,誰敢給我好東西?你知道不知道,就這三天,我們損失多少?”

紹韓幾不可見的笑笑:“不在手的不叫損失!”

紹鑰緊盯著他,問:“你真覺得會崩掉?”

紹韓並不看他,眼睛停在窗外的暮‘色’裏,半晌回:“泡沫太滿了,比黃河的水還滿!”

紹鑰聽他的語氣,不自覺的眼睛向上,恍惚著想起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便突的打了個寒戰。又聽紹韓淡淡的聲音:“我看泰國鬥不過索羅斯,周邊的都得卷進去,香港更跑不掉。我們就等著,到時一地的白菜羅卜。”

紹鑰先是一笑:說得還‘挺’俏皮!後凝神想想,“啪”的一擊掌,“韓,我們構個大淡倉。嫌他個盤滿缽滿!”

紹韓把目光移到他臉上,“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頓一下又問:“今天這種日子多些不好麽?”

紹鑰心裏大震,驚詫之情連臉上都隱藏不了。紹韓在他的直視下有些不自在,遂稍稍偏了臉。

“我聽說,鄴明銳鄴明宇在香港做得很大。”

紹韓沉默,後左顧而言他:“我給你郵件了,標紅的你叫他們多收集資料。”

“是得找點事情給他們做,不然,我的耳朵要被吵聾了!”紹韓眼角瞄著他,冷不丁的發問:“你和林曦進展神速,怎麽回事?”看他又將是無可奉告的表情,便笑:“別的我比不過你,但這方麵,你差我不止十萬八千裏!你不說也行,隻要你搞得定。就怕到時又搞不定,再來炒冷飯,那可不好吃!”說完施施然一轉身,作勢要走。

“哥……”

紹鑰得意,又忍了半會兒才回過臉。

“她說她隻想嫁給蘇哲,”紹韓仿佛有點笑意似的,“我說那我就做你的哥哥。”

紹鑰怎麽也想不到是這麽個加速法子,臉上立時就僵住了。紹韓不聽他回話,看他臉‘色’不比尋常,遂不再開口。

紹鑰慢慢上前兩步,正站在紹韓桌子對麵:“紹檢做完最後一次手術了。”

紹韓抬起下巴接他目光,眼眸漸次的冷下來。

“如果他回來,你……,你不能再傷害他。”

紹韓眉‘毛’一擰,瞬間起身,眼睛平行著‘逼’視紹鑰:“你讓他別靠近林曦!否則,下次他不會這麽幸運!”

紹鑰隻覺‘胸’腹間怒火上熾,他“啪”的一拍桌子,大吼:“無論他做什麽,你都不能再傷害他!我不允許!”

紹韓從未見他如此聲‘色’俱厲,一時怔住,但眼神絲毫不讓,其意決絕。

紹鑰心頭‘波’瀾翻滾,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是懊悔還是憂懼,他佇立良久,猛然轉身,行至‘門’口又頓住,“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增會,”他回望紹韓,“還有,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