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孩
“來過？”我一愣：“什麽時候？”
“你相信輪回嗎？”突然，屠蘇轉頭看我，目光平靜得出奇：“關於前世。”
“輪回？”
“有些人能找回前世的記憶。”屠蘇轉過身去：“先離開這裏。”
我還想問什麽，我們出來的那個洞口邊的黃沙突然顫動起來，好似有什麽人正想鑽出。我一驚，本能地後退一步。下一秒，三水哥的腦袋居然從洞口冒了出來，看起來十分狼狽。
“嗬。”還沒等他抬頭，屠蘇反應極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硬生生地把他從黃沙內扯了出來：“我記得我說過，會要你生不如死。”
說著，屠蘇猛地一腳踹向三水哥的腹部。這一下用的力道很大，我早就說過，當腹部的固定部位遭受到一定程度的力時，輕則半殘，重則死亡。
三水哥挨了這一下，“啪”地一聲直直地跪了下去，一口鮮血飛濺出嘴角，大片地染在這沙漠之中，頓時一陣觸目驚心。
屠蘇卻毫不動容，再次把他從沙漠上拽起來，扯出一抹冷笑，輕輕揚起手裏的步槍。
“等等！”我上前一把拉住正要下手的屠蘇：“先問問。”
屠蘇皺起眉頭：“你同情他？”
“不。”我搖搖頭：“隻是感覺他知道些什麽。”
說著，我蹲下身去，盯住三水哥的臉——此時他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眉頭緊皺，雙眸微睜，鮮血依舊源源不斷地溢出嘴角，流進脖頸。
“你不是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麽？在哪？”
“咳咳….”三水哥捂住腹部，咳嗽著：“就在這….附近…不遠….”
“那你們是什麽人？剩下的那些人呢？”我湊近一些，緊追不舍。
“都在…那裏…”三水哥疼的單手撐地才勉強不倒下去：“都在..等你們….”
“屠少！”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少校他們。
“屠少，你沒事吧？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出口…但爬上來的時候，卻不是原來的地方….”少校喘著氣，試圖解釋。
“沒事。”屠蘇卻不再理睬，而是拉起地上痛苦不堪的三水哥：“現在帶我們去那裏。”
“你確定？”我一愣：“他們人多勢眾。”
屠蘇隻是點點頭，轉身把步槍甩給李錚，自顧自地拖著三水哥朝街道方向走去。我無奈地用眼神征詢了一下李錚，少校的意見，他們也隻是一臉茫然地聳聳肩，隻得跟上去。
接下來的事情，在此我就不用筆記錄下來了。我們一行人暫時離開骷髏海岸，上了兩輛出租車。三水哥說他要帶我們去的地方離這裏有點路程，第二天動身比較妥當。屠蘇居然也答應了。不知用什麽方法搞來一點美金，找了個旅館，暫時安定下來。
我心裏其實很清楚，屠蘇這麽做隻是為了找尋線索，至少想從三水哥那一派的勢力中獲取有用的信息。而他多少總是有些不可一世，自然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這麽貿然前往，也符合他一貫作風。
至於前世的問題，說玄不玄，說真不真。這些東西，信不信都在於自己。自從卷入這場匪夷所思的事件以來，我不止一次出現過各種各樣的幻覺，曾經也一度懷疑是關於自己遺失的記憶，或是前世的回顧。隻是均被一一否定。畢竟幻覺中出現的人物與我沒有什麽共同點，也毫不相像。
在旅館休整的那個下午，有件事我還是有必要向大家敘述一下。或許這是另一條線索，而當時的我卻毫無頭緒。
晚飯時分，我們琢磨著改善夥食，來到旅館邊的一家飯館。少校和李錚被屠蘇要求留在旅館內監視三水哥，自然沒有同行。而葉子則聲稱身體不適，需要休息。
於是我，胖子和屠蘇三人在這異國他鄉吃了第一頓飯。
這是一家中國餐館。由於非洲人的口味實在太過於獨特，胖子又垂涎欲滴紅燒獅子頭，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隻得挑選了這家離旅店最近的中餐館。正值晚飯時分，餐館內人頭攢動，服務生往來穿梭，忙碌得不可開交。
“好多美女啊。”胖子剛落座，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鄰桌的一個短發女孩身上。女孩好像是個韓國人，身穿短裙，白皙的大腿晃得我都一陣心動。
那個女孩似乎感受到胖子淫蕩的目光，厭惡地扭頭瞪了他一眼。然而，當目光落在屠蘇身上時，卻表情驟變，瞬間露出甜美的微笑，甚至朝屠蘇拋了個媚眼。
屠蘇冷冷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出來吃飯對他來說是一件度日如年的事。他這樣的性格，自然討厭人多的地方。這次別出心裁地和我們出來，不知中了什麽邪。
總感覺自從進入骷髏海岸後，屠蘇有些變了。但具體在哪，卻又說不上來。況且這樣的變化好像僅僅是對於我而言，對其他人依舊冰冷如昨。難道他決定棄惡從善，改頭換麵？
“帥哥，我們一起吃吧。”尼瑪，韓國女孩子就是開放，見屠蘇不搭理，竟然說著一口稍顯蹩腳的英語，起身撇下同伴，徑直走來。還沒得到同意，她就非常自覺地拉開屠蘇對麵的椅子，優雅地擺弄了一下裙擺，款款落座，頗有競選世界小姐的風範。
我以為屠蘇會拒絕，沒料到他隻是淡淡地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想必這也不是第一次被勾搭了吧，看來已經練就了一套“防身術”啊。
女孩有些騎虎難下，隻得轉向胖子：“你們是哪裏來的啊？”
胖子的反應就不一樣了，被這一問，立刻滿臉的受寵若驚，好像佛祖降臨一般：“天朝，天朝。在俄羅斯當兵。”
“哦…”女孩點點頭，又奇怪地看我一眼：“除了那個帥哥，你們都不像軍人。”
我有點尷尬，撓撓頭：“我是半路出家….”
胖子則依然一臉諂媚，說著一口略顯生澀的英文：“我當了好幾年兵了，不如有機會給小姐露兩手？”
“我要這個帥哥給我露兩手。”女孩撒起嬌來。依稀看到她光潔的大腿動了動，好像在桌下輕輕地踹了屠蘇一腳，頗有挑逗的意味。這信號，我想沒有幾個男人會不為此所動。換了胖子，早就兩眼發光地撲上去了。
然而，屠蘇卻連眼睛都沒有抬，一言不發。
“帥哥，你叫什麽名字？”女孩追問道，臉色因為尷尬而有些潮紅。
“在我不耐煩之前，”屠蘇終於開口了，隻是語調異常冰冷，頓時隻感到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馬上滾。”
“你….”女孩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指著屠蘇，手指都在顫抖：“別給臉不要臉。”
我一驚，連忙擱下女孩的手，試圖勸慰：“他性格就這樣，要電話的話我先把我的給你好了….到時再把他的發你…..你還是回原來那桌吃吧。”
可沒有想到的是，異變就在那一刻發生了。
女孩突然直愣愣地盯住我手背上的傷疤，原本因為憤怒而糾結的臉蛋又增添了一絲驚恐：“你….你們….”
“啊？”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傷疤：“蟲子咬的而已…”
“不是蟲子咬的！”女孩斬釘截鐵：“你居然不認識這個圖案？”
“這是什麽圖案？”屠蘇一下子起身，冷冷地盯住女孩，目光平靜卻不容置疑：“你想說什麽。”
“我….”女孩慌亂地轉頭，看著屠蘇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話全部咽了回去：“不知道。”
說著，她踉踉蹌蹌地推開我的手，驚慌失措地朝外奔去。樣子像極了那個飯店裏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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