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闊天空憑欄躍 883.第883章 戶籍製度

王府官吏的設置和州縣官吏的設置讓李燁身邊的人都大感失望,官員的人數還不到三十人,大部分都是所謂的國家公務員,這不是以前的小吏嗎?這樣的職務還是人打心裏瞧不起,沒有多少人願意進入這樣的位子。

和李燁周圍人的失落和沮喪想比,公務員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高的多,大批從學校中畢業的學生,通過考試加入了公務員的行列,畢竟公務員也有上升的通道。

就算那些逃難到遼東半島來的大唐舉子,也不可能直接為官,也是要進入公務員的行列進行鍛煉,最後還是要參加內部的考試,才能從一個小公務員晉升到上層官員的行列。

在一個縣裏,隻有縣令、縣丞和縣尉才是官,其他的都是小吏,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是因為官和吏之間的巨大差別,但是這種差別在遼東半島卻不存在,雖然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這點的存在,但是李燁的宣傳在底層百姓心裏已經打下了烙印,小吏也是官,是最小的小官,和官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小吏是長期的,官卻不可能是長期的。

官員的選舉製度還在完善之中,現在不可能進行官員的選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戶籍製度還沒有完善,現在遼東半島百姓的流動性、變動性太大,根本沒有辦法來統計當地人口的數量,沒有辦法進行選舉。

隨著夷洲的開發,遷移到遼東半島的流民也越來越少,大規模的遷移已經不可能發生,到了開始完善遼東半島戶籍製度的時候了。

傳統戶籍製度是與土地直接聯係的,以家庭為本位的人口管理方式。中國的戶籍製度始於周朝,至秦代初具規模。此後,經過三國至南北朝的整頓,到隋唐時期日趨完備和周密。從商代的“登人”到漢代的“編戶齊民”,再到宋代的“保甲製”,展現了中國戶籍文化的豐富內涵和戶籍製度的發達。

古代曆代政府用以稽查戶口、征收賦稅、調派徭役、維護統治秩序的製度。戶籍是登記、管理人戶的冊籍,亦稱籍帳。

戶籍起源很早。春秋時發展為書社製度,二十五家為社,“社之戶口書於版圖”,版即戶籍。戰國時,強國“少料其民”,並實行上計製度,地方長官每年要將境內戶口登記狀況和賦稅收入預算呈報國君。秦國商鞅變法後,嚴格戶籍管理,又將之與軍事編組相結合,五家為保,十家為連,行“什伍連坐法”。

秦統一後,使黔首自實田,遂係田畝於戶籍。漢代定戶律,各地八月“案戶比民”,將各戶占有的土地及其他財產記入戶口登記冊內,作為征收人口稅和分派兵役、力役的依據。戶籍這時是人口、土地、賦役三種冊籍的合一。漢戶籍三年一造,謂之“大比”,並三年上計一次;每年征賦前的校核謂之“小案比”,屬經常性登記統計。

唐代也是三年一造戶籍。由民戶自己申報戶口、田地,記入“手實”;裏正據手實造籍。官員按各戶資產多寡、丁口強弱量定戶等(戶分九等),據以征收戶稅。上計已改為一年一次,兩次造籍中間年份按各年呈報的手實注於籍冊,相當於異動登記。又為防止低報丁齡、偽報病老等,由官員檢閱人丁形貌,稱“團貌”(三百家為一團),戶籍製度趨於完備。

在封建社會前期,依附農製盛行,世族、豪強與國家爭奪農民,蔭庇丁口,戶籍製度並未能順利執行。而役重於賦,以及課人口稅,亦造成人民流亡,使戶籍失實。後期,賦役征課漸從以人丁為主轉為以田畝為主,分租製下的佃戶減免直接負擔,客戶入籍為戶籍製度注入了新的內容。但地方官為了保留地方財力和層層貪汙自肥,也多方隱瞞戶口,假報名姓。

如明代上報戶籍用黃冊,許多州縣征收稅糧則用白冊(亦稱實征冊),兩不相符;一些胥吏手中又自有私冊,乃至州縣長官亦不能過問。清初之丁冊,隻是當差人數,實際丁口數並不隻此。攤丁入地以後,戶籍與賦役完全脫鉤,登記的戶口才比較接近實際。但又因保甲製度本身流弊,以及失去征課作用後官吏更自因循,仍難精確。

敬翔對於李燁想建立戶籍的政策非常的支持,建議采用唐後期的造籍製度,進行統計遼東半島上的人口,然後進行管理。

李燁全盤廢除了古代的戶籍製度,推出一套全新的戶籍製度,這種類似於近代的戶籍製度,以每一個普通百姓為基礎,所謂的以戶、以家庭、以家族為單位的製度一概廢除,就算是一個奴隸也需要申請自己的戶籍。

新的戶籍製度更像一本個人護照,從一個孩子的出身開始,一直到死亡,這本護照就是這個人唯一的身份證明。沒有所謂的路引、勞役等等,戶籍本跟每一個百姓的檔案相聯係,每一個百姓都可以在遼東半島所有的州縣中自由的遷徙居住,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在本地和當地的民政部門辦理登記。

新戶籍製度的建立可以加速人口的流動和人力資源的分配,廢除勞役製度通過增加稅收來彌補,百姓不需要自己親自服勞役,遼東半島上所有的建設都是官府進行招標,承包商賈招募工匠來完成,不會出現種地的農民去蓋房子的事情。

唐代是可以買賣奴隸的,豪門大戶之家蓄養著大量的奴隸,甚至多達千人以上,一些殷實的小戶之家中,也存在著不少的奴隸,這種社會現象是唐代後期最大的社會頑疾。李燁當然不會現在碰觸這麽敏感的一個問題,通過戶籍的改革,李燁需要知道自己統治下的遼東半島到底有多少賣身為奴的人,好為自己將來廢除奴隸製度埋下伏筆。

廢除勞役製度早在李燁在新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推行了,富裕之家當然不想自己去做什麽苦役,有勞役攤派時,也都是花錢雇傭人手給自己去幹活。反倒是那些生活貧苦的百姓,因為有了勞役這項製度,可以長期的頂替他人進行勞役,從而換取一定的報酬。

所以廢除勞役製度對於官府、百姓來說都是一項善舉,增加一點賦稅換取減免勞役,並不會受到百姓的抵製。當然,一些享受減免勞役的世家就不這麽看了,增加賦稅是全麵的,並不會因為誰需要服勞役就多收稅,誰不需要服勞役就減免賦稅。

稅收的改革才是真正觸及既得利益者所抵觸的,李燁也需要交稅,這是李燁給稅收改革製訂的底線,沒有人可以享受減免稅賦的特權,隻要是遼東半島統治下的百姓都需要交稅,沒有人可以例外。

在所有製度中,稅收製度受到了最強烈的阻撓,為此敬翔也不由擔心道:“郡王殿下,現在一些元老功勳都對稅賦改革抱有很大的意見,希望郡王殿下能恢複漢唐的舊製,減免功勳世家元老的稅賦,以免引起人心浮動”。

稅收製度的確觸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當官的事情可以慢慢談,反正早晚都差不多,但是稅收就不一樣了,每一個月都要交稅,真金白銀嘩嘩的從自己的手中溜出去,心疼啊!

不管在什麽時候,從古到今收稅跟割肉差不多,不管是既得利益者,還是當權派,隻要一談到交稅都會大義凜然的說出一堆應該交稅的理由,但是等到要自己交稅的時候,便會百般推辭千般抵賴,兩個字“沒錢”。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大唐,官吏遇到這樣的情況,隻能捏著鼻子不作聲,這群人自己惹不起啊!

可是在遼東半島,這樣的辦法行不通,稅務機構是獨立的,不交可以封店沒收家產房屋抵稅,要是還不交,就把你送到法庭上去,欠繳十緡判一年,而且立即執行沒有上述的機會。

在新城的時候,這項政策推行的很好,遼東半島開始的時候,也沒用多少的阻力,可是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從手中流過的錢也越來越多,看著這些錢都交了稅,豈有不心疼的道理。

阻力還是來至李燁當初的那些老人,沒有辦法一個地方出來的,一張口就是:“三郎啊!老漢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不能富貴了,忘本啊!”,李燁很頭疼、也很糾結,說道理吧,跟對牛彈琴差不多,打也打不得、罵又不能罵,李燁隻好整天躲著他們,結果他們就跑去李燁的母親去說,搞的母親張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好像李燁犯了彌天大罪似的。

李燁當然不可能被這種所謂的親情迷惑,也顯然從東海縣出來的老人越來越成為了李燁的阻力,但是李燁並沒有拋棄他們,畢竟理解不同,在他們的心裏李燁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明燈,他們不過是想分一點光亮罷了,李燁沒有拋棄他們,給他們新的機會,一個嶄新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