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狐塵默默說了句,腦海裏閃過溟淵的背影,對著侍衛道:“好的,請帶路吧。”

看著狐塵離開的背影,大嬤嬤有些陰陽怪氣的說到:“喲,這丫頭還和王上有什麽關係呢?怕不是王上養在外邊的。不過,這丫頭倒是狂妄,誰不知道女王才是這個國家的主子,王上現在不過是占了女王的光。”

“哎哎,你聲音小點。”旁邊的宮女提醒道。

話說回來,狐塵確實是被溟淵招過去的,卻不是為了什麽要緊的事。

“你現在過得還好嗎?”溟淵看著狐塵問道,溟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出這樣的問題,原本隻是想摸個底,見到了人卻擔心她過得好不好。

他總是對她心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狐塵沒有回答便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狐塵卻對這問題產生了懷疑,難道自己被刁難全部是因為溟淵嗎?或者這些都是他做得?

“是你嗎?”狐塵看著溟淵有些疑惑的問道,眼睛裏充滿了探究。

“什麽?”溟淵有些聽不懂狐塵說什麽,看著狐塵問道。

“是你吧,托你的福,還過得去,至少還活著。”這嘲諷的語氣讓溟淵有些生氣,但是細想之下怕是狐塵受了什麽委屈,隻是這宮裏女王到底根基深,隻能讓她先委屈著了,正想到這兒,門口突然出現了一抹緋色。

溟淵心裏知道這是女王前些日子放在他這裏的暗線,現在看來是監視他和溟淵之間的關係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本王將你從獄中解救出來已是天大的恩賜,你竟然不知感恩?”溟淵聽著狐塵的語氣,也顧不上外麵的暗線,對著狐塵說道:“你將本王這個宮殿裏裏外外都擦幹淨,擦不幹淨不準給飯,哼!”

“不吃飯就不吃飯!”狐塵看著溟淵離開的背影憤憤的說道,最後還是拿起抹布。

溟淵已經顧不上狐塵,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使溟淵不能留下——那個監視者絕不能留在身邊,一定要去處理掉。

但是溟淵忘記了,威脅著自己與狐塵的關係的不僅僅是女王與她的監視者們,更可怕的是人們的流言蜚語。

人類這種生物天生就是捧高踩低,他殿裏的小宮女、侍衛們見到王上帶一個監獄裏出來的人當宮裏的宮女,還這樣關心的又一次帶到身邊問話,就已經心理不平衡了,非是要踩一踩才痛快。

於是這些人便時不時地從灑掃的狐塵身邊走過,故意的說一些酸話讓狐塵聽到:“聽說啊這王上就是女王從監獄裏提出來的。”

“可不是,難怪王上對這個女人如此看重,很可能是經曆相同動了惻隱之心吧。”一個宮女故意在門外說道。

“我看未必,這女人啊,狠起來比男人都要厲害,你看那東院裏的宮女,哪個是個簡單的角色?我覺著,是這個女人故意做戲給王上看。”另一個宮女笑著道,看向狐塵的眼睛充滿了妒忌。

“對對對,這樣接近王上,多高明啊。”

“隻是她的陰謀是實現不了的,你看女王和王上多般配呢?”

“對啊,女王那樣強勢的人,多愛王上啊,就連王位也願意讓出一半來。”

狐塵耳朵聽著,心中恨恨不已,咬著牙繼續擦著宮殿,隻覺得男人實在是信不得,更愛不得,騙得她團團轉,在牢獄中還擔心著他的安慰,卻不料他在此地吃的好、住的好,甚至還起了殺了自己的心。這是何等諷刺。

天已經漸漸暗下來了,西邊的火燒雲燒紅了大半邊天空,這火紅顏色像是狐塵身體裏沸騰的鮮血。越是被人侮辱,越要沉下心來想辦法解救斐玨,可是溟淵還是沒有回到殿裏,難道他不回殿裏就寢了嗎?

狐塵有點奇怪,她清楚溟淵的作息,沒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的話,這個時候該是洗漱了,洗完才會繼續辦公。

“王上為何還不回來?”狐塵有些好奇的問道。

“嗬。”侍衛冷笑,不知道吧狐塵當成了什麽樣的女人,“我們王上這個時候當然是歇在女王之處了,王上是你這種貨色能宵想的嗎?”

雖然在已做好了溟淵不愛自己的心理準備可他到底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會背叛的如此徹底。

他居然會歇在女王的寢宮,一想到他們可能正同床共枕,狐塵的心裏就覺得無比惡心,自己真的是錯付了心,錯信了人。

當即心中一片冰冷,雖然一天沒有吃飯,但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後卻隻想嘔吐。

遠處的殘陽似血,狐塵隻覺得那顏色染進了她的眼中,怒火也已燃進到她的心裏。

或許是侍衛從女人通紅的眼中讀出了危險的訊號,接著說什麽也不準女人留在王上的宮殿。

等到狐塵終於自己走回東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狐塵隻想回到自己的鋪上好好休息恢複體力,還不知道明天會有怎樣的刁難甚至會是暗殺也未可知。

可誰知道,刁難在晚上就開始了——那群在東院的女人們早早的將大門緊鎖,狐塵無論如何也敲不開門。

原本按道理說門邊應該是有個嬤嬤看門,晚上即使到了三更,也不會發生大門敲不開的事情。

那個看門嬤嬤嗜酒,是有個一喝就醉的體質,喝醉了是不會醒的——這些林兒都同自己說過,還告訴了自己哪些日子嬤嬤能喝到酒。

可這時候既沒有宴請,也沒到分發月例的時候,嬤嬤哪裏來的錢買酒?因此很容易便能猜到是那幫女人搞得鬼把戲。

門內嬤嬤躺在門房的**呼呼大睡,手邊是一壇子劣質燒酒,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頭“孝敬”的。

林兒聽著聲音,本來想去開門,還沒等她到門口就被人給瞪了回來:“你這丫頭,為這計劃,老娘好容易搞到一壇酒,這回定要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一個教訓,你要是敢去看門,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皮!”

“可是這兒晚間這樣冷……”林兒被嚇到了,卻依舊諾諾的想要反抗一下。

“就是要她凍著!”大嬤嬤眼睛毒辣的看著林兒說道:“你個小蹄子,要敢玩花樣,你也給我滾出去!”

林兒天生是個膽小怕事的性格,這會兒隻好怯怯的縮回**,隻盼著狐塵能挺過去或是有什麽別的門道讓自己別凍著了。

狐塵見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來開,一時間有些氣氛了,心裏暗自罵道:你個死溟淵,自己好吃好喝,讓我在這裏受苦,看我回了天狐,一定叫你去挑大糞!

狐塵罵罵咧咧的說了好久,然後看著空****的長廊,四處陰森森的,想著自己若是在外麵待上一宿,不是冷死就是被嚇死,狐塵打了個寒顫,還是決定快些想辦法進去。

狐塵在門口轉來轉去,突然抬頭一看,哎!我可以爬牆進去啊!狐塵拍著腦袋說道,然後看了看牆,這特麽的太高了吧……

狐塵想來想去,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石塊上,狐塵將石頭全部搭在一起,然後拍拍手掌笑道:“得勒,大功告成,哼,不讓本小姐進去,還真以為本小姐吃素的啊!”

隻見狐塵踩上石頭顫顫巍巍,然後卯足了勁,結果腳底一空,摔了下來,狐塵“哎呀哎呀”的摸著屁股,臉上表情瞬息萬變,然後踢了踢破石頭,憤憤道:“媽的什麽玩意兒,破石頭!”

狐塵坐了一會兒,又接著爬牆,終於爬了上去,狐塵累的氣喘籲籲,趴在牆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院子裏已經滅了燈的房間,尋思著待會扮鬼嚇死她們去!

“什麽人!”突然一陣鏗鏘有力的男音傳來,狐塵望去,隻見一支箭羽朝自己射來,狐塵大叫一聲不好,結果箭羽刺穿狐塵的肩胛,狐塵一個不穩摔了下來,頭碰到了牆下的石頭,兩眼一昏,暈了過去。

“將軍!在那邊!”侍衛的聲音傳來,司徒朗俊郎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冷酷,一身黃金鎧甲無比霸氣,司徒朗拿著弓箭朝狐塵走去。

“是她?”司徒朗看著地上的狐塵道。

“將軍認識這個女子嗎?”一旁的侍衛問道,然後心裏有些揣測。

司徒朗看著地上的女子,心想道:“這不是那位公主嗎?按理說應該在大牢裏,難道她越獄了?自己不過幾日不在京中而已,整得她就跑了出來?莫不是為了刺殺女王?”司徒朗臉上風雲萬變看著地上的狐塵有些疑惑,然後對著侍衛道:“把她待會本將軍府裏去,叫軍醫治療一下,本將軍明日就回!”

“是!將軍。”侍衛領旨,隨即背上狐塵走去,隻留下一牆角的血跡,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