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塵看著眼前這座無比熟悉的天牢,似乎是第二次進來了,第一次是被賽雅扔了進來,也是弑君之罪,而就在這裏認識了宇文撅和司徒朗,而這一次,卻是被宇文撅扔了進來,狐塵不由得覺得造化弄人。

夜晚已經降臨,牢獄裏因為已經打好了招呼,所以狐塵在天牢裏並沒有受到很大的虐待,相反比其他的人的待遇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狐塵百般無聊的躺在草剁上,想著該如何讓宇文撅相信自己,這倒是讓狐塵很是煩惱。

次日,宇文撅了無生趣的結束了早朝,但是讓一幹大臣覺得有些奇怪,怎麽今兒個皇上這麽快就結束了早朝?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想當初宇文撅一個早朝可以上到用午膳,所有事情從大到小,從巨到細,都沒有一絲的馬虎,而今日卻是心不在焉。

早朝散了,大臣們成雙結對的走了。

“今兒個陛下有些奇怪啊,平日裏都是到了用午膳時,陛下才下朝,而今日這才上了一盞茶的功夫就下朝了?”

一個穿著深紅色朝服的官員說到,眼睛裏都有些奇怪的神態。

“可不是麽?這陛下莫不是有了什麽煩心事?”

“煩心事?自從皇後娘娘消失後,陛下有那麽幾天不正常外,就在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了,哪來的什麽煩心事?”

“行了行了,陛下的事情你們也敢議論紛紛,難道不怕隔牆有耳?”一位白頭發老大臣說道,這時候眾人麵麵相覷,都識相閉上了嘴巴。

……

“陛下,可要先用早膳?”一旁的侍衛小心翼翼的看著宇文撅問道,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得罪了眼前的這個皇帝。

宇文撅沉默不語,就這樣坐在龍椅之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有似乎在煩惱著什麽,時而蹙眉,時而舒展。

大殿內很是安靜,一旁的侍衛也不敢在多言,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宇文撅發話。殿外突然天色變黑,大殿內也有些黑暗,宮裏宮外突然被一股子黑氣籠罩,宇文撅看著突然到來的黑氣,不由得心裏大驚。

“誒,你們看,這天怎麽黑了?”

“對啊,奇怪,真奇怪,這情景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不就是一年前那場大戰的時候以及城內小孩子都莫名其妙死了一樣的情景嗎?啊!不會這次也是一樣的吧,大家夥趕緊回家去!”

突然熱鬧非凡的集市上,變得混亂一片,大家都麵色驚恐,有些婦女看著這樣的天氣, 想必是想起了一年前自己的孩子慘死的樣子,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悲痛在這一刻突然噴湧而至,放聲大哭起來,漸漸的變成了破口大罵,罵著賽雅,罵著鬼王,最後變成了暗罵宇文撅。

大抵就是宇文撅如果不造反,那賽雅就不會喪心病狂的召喚鬼王,那自己的孩子就不會死了。

人都是這樣的,記得壞卻記不得好。

皇宮外的百姓們都如此慌亂,那般大臣自然也是人心惶惶,但因著自己是大臣的身份,所以必須從自己和家人做起,但凡家中有小妾妻子兒女或者婢子亂嚼舌根的,都被嚴懲不貸,而大臣們也都急急的進宮麵聖。

宮外都如此惶恐,而宮內更是是非多,但在宮裏的行為舉止都關係著申生命,自然不會像宮外那般隨心所欲的評論是非,眾婢子侍衛見了此情此景,所以心裏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做著事情。

太子宮內。

宇文麟和歐陽修看著此情此景,對於歐陽修來說,畢竟曾經也是經曆過得,歐陽修倒是不是很驚恐,對於當年的那些流言蜚語,歐陽德保護的緊,歐陽修也聽不見風聲。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前一秒晴空萬裏,而這一瞬間卻是黑霧漫布?”宇文麟稚嫩的臉上呈現了不屬於他的深沉臉色,一陣見血的看著昏昏沉沉的天空問道。

“回太子,屬下不知,許是……許是變了天了。”侍衛單膝下跪低頭說道,心中卻是暗自悱惻。

“此情此景甚是詭異,爾等隨本太子前去大殿,父皇肯定會為此憂愁。”

宇文麟佛了佛長長的袖衣,一副君臨天下般的姿態說道,隨即腳踏金龍翻雲雲錦靴朝著大殿方位走去,侍衛緊隨其後。

歐陽修見著宇文麟去尋找父親,不禁惹得歐陽修鼻子一酸,喃喃自語道:“阿爹,阿塵姐姐,修兒想你們了。”

天下大變,群臣集結。

原本已經散了的早朝因為這一次的天色突變,又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一起,眾臣走在刻有萬龍翻騰的石階上,各自或神色凝重,或惶恐,或害怕,全部朝著一個地方走去——大殿。

此時的大殿上異常安靜,大臣們皆一言不語的默默低著頭,等待著坐在高位上的那位皇帝發話。宇文撅站了起來,看著下方的臣子和外麵陰森森的天色,這四五年的皇帝生涯已經讓宇文撅變得更加深沉穩重。

“司天監,你,查出了什麽沒有?”宇文撅看著下方的司天監老頭兒問道,司天監聽著宇文撅叫到自己,急忙站了出來跪下道:“陛下,臣今日觀察天相,發現星宿並未發生變數,怕這次極有可能是……是人禍!”

“……”

司天監此話一出,原本安安靜靜的朝堂上立馬變得有些沸騰,大臣們都在竊竊私語,而朝堂之上的宇文撅臉色變得如同黑炭一般,看著司天監大聲吼道:“司天監!你可要給寡人說清楚了,究竟是什麽人禍?”

“臣……臣所說的句句屬實!想必……想必女王……不對不對,賽雅回來了!”司天監冒著大不諱說道,瞬間豔驚四座。

“什麽?那個女王回來了?不是說死了嗎?”

“死什麽死啊,那是不見了,就是生死未卜。”

“難怪呢,聽說當初京城裏的嬰兒都死了,就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王幹的!”

“什麽?那這次不會……”

“住嘴!”宇文撅頭腦發脹的看著下方嘰嘰喳喳的群臣大聲吼道,眼睛裏投射出嗜血的目光。

群臣對上了宇文撅的目光,當即閉上了嘴巴,不在說話。

“傳寡人命令,蓬萊國內外不準肆意評論,散播謠言者,斬!”宇文撅對著群臣毫無猶豫的下旨道。

“臣等謹遵聖旨!”眾臣立即跪下領旨道。

“司天監!”

“臣在!”

“寡人命你半個月內查清楚此事!”宇文撅看著司天監說到,司天監立馬跪下接旨,眼睛卻是嚕咕嚕的亂轉,思索著如何應付宇文撅。

“父皇!”突然一道聲音響起,眾人尋著聲音看去,隻見宇文麟小小的身子朝著他們走來,眾臣立馬行禮道:“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宇文麟示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著宇文撅,跪下道:“兒臣宇文麟給父皇請安。”

“麟兒起來吧,不知道麟兒來此所謂何事?”宇文撅看著這個孩子,不由得很是欣慰,卻總會想起另一位女子,宇文撅搖了搖頭。

“父皇,今日天氣異樣,兒臣在宮裏不大放心,想來看看父皇需不需要麟兒的幫助。”宇文麟小小的年紀卻絲毫不怯場的看著宇文撅說道。

“哈哈哈!”宇文撅聽了宇文麟這話,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這個兒子的膽子卻是是很大的。

“麟兒好好的待在太子府,跟著師父學習武術便可。”

“麟兒已經不小了。”宇文麟不服氣的說道,一旁的大臣有的嘲笑,有的敬佩,這個太子確實是個可塑之才。

“退朝吧,太子留下。”宇文撅說道,群臣立即告辭,宇文麟卻是筆直的站在大殿內。

宇文撅朝著宇文麟招了招手,宇文麟很是乖巧的走上前去,隻見宇文撅摸著宇文麟的頭說道:“你是太子,應當待在東宮,寡人是皇帝,應該擋在前麵,這道理你可懂?”

“兒臣懂,但母後也曾說過,兒臣若是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幫助父皇了,就要告訴父皇。”宇文麟有些急切的想要表示自己的能力一般說道。

宇文撅又何嚐不知道宇文麟的用功和努力,但,宇文麟終究是個小孩子,才不過四歲,而自己更要保護好宇文麟,未來的宇文麟會是一個比自己更好的皇帝,這,就是狐塵教出來的皇帝。

“寡人,能做的到的事情,不會要旁人來插手的,你,身為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所以,你要知道,你的性命很重要。”

“……兒臣知道了。”宇文麟有些失落的低頭說道,垂下的眼睛裏閃爍著點點淚光,“兒臣告退。”

宇文撅點了點頭,宇文麟轉身離去,背影顯得很是失落,宇文撅不由得有些感謝狐塵,若不是狐塵拚死挽留救下宇文麟,怕是宇文麟早已經成為刀下之鬼,然而宇文撅卻忘記了狐塵的名字,以及狐塵的容貌,隻是依稀記得自己有位皇後狐氏……

宇文撅突然又想起了天牢的女子,宇文撅仔細想想,竟然發現自己連女子的名字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