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雖擱在這兒了,但是怎麽叫皇後吃罰酒還真成了問題,要真如那巫師說的,司徒朗是喜歡狐塵的,但到底拿不出什麽證據來,也就罰不了狐塵,還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得逮一個好時機,可什麽時候才算得上一個好時機呢?麗夫人還真的一時半會拿不準。

可是,機會果然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在麗夫人懷孕有了三個月的時候,終於叫她逮到了機會,這個機會就是陛下的春季圍獵,春季圍獵,顧名思義就是陛下去獵場打獵。按照以往的慣例,每到春季,皇帝陛下都必須要去圍場狩獵,用舉起弓箭的行為迎接新的一年,表示著像弓箭一樣一往無前的未來,同時也表示著可以打獵了,禁止冬獵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這樣的時候,女眷都不準進入圍場,武將和一些大臣們則跟隨陛下去圍獵,共同見證春天的第一個獵物,司天監的老頭不參與圍獵卻參與占卜,最後還需要他根據陛下的獵物來確定來年是否風調雨順,討一個吉利話來。

此時的宇文撅還是相當重視這個春季圍獵的,畢竟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盛大節日了,他不知道,在自己的以為很平靜的後宮中,有一個自己一直以為隻是嬌氣了點另外還無腦的麗夫人居然在策劃著一場精密而惡毒的活動,力求將皇後置於死地。

“一切都準備好了,夫人。”丫鬟伺候著麗夫人,還帶了一包味道奇怪的中藥藥來,“夫人為何要奴婢們準備這些藥物呢?”

“你不用管,你隻需知道,有了這些我便能事半功倍。”麗夫人這樣回答,豔紅的唇瓣勾起來,那顏色像極了一株帶毒的罌粟,這個女人,本來也就是帶毒的了。

“是的,夫人。”丫鬟伺候著,也乖巧的沒再問下去,一抬頭,看的出來這個丫鬟和春來的樣貌極為相似,想來就是冬去妹妹了。麗夫人當然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她甚至沒有看清楚過,兩個人的相貌,她還以為春來和冬去是一個人呢!

“你伴了我這麽多年了,這點小事我也不放心交給別人做。”麗夫人真的以為二人是一個人,便給了她一份名單,那是春來做的工作,冬去當然看的懂,她快速的掃了幾眼,接著看到了很多朝中的大臣,“老樣子。”

“是的,夫人,奴婢退下了。”冬去退下打定主意要和春來問個清楚。

冬去將這個信息傳遞了出去,於是在信息網的中心,葉和黑衣又開始了研究,葉來回踱步,焦慮不已,這次的信息無疑反應了這次的活動是個大活動,但是麗夫人要做什麽自己這一方還一無所知,隻好通過已有的材料分析:“如何?”

黑衣行了一禮,說道:“清楚了,麗夫人預備要做一個晚宴。”

“在場的,邀請去的人分別是?”葉在心裏默默咀嚼了一下,晚宴大約是要做什麽,“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然而黑衣也很疑惑:“都是一些老古板,奇怪的是,這些人原先的時候麗夫人一直是討厭的……怎麽這次。”葉打斷他:“藥材的成份呢?”

“春意散,可以讓人意亂情迷,如果自製力不行,很容易……”後麵未盡之意,在後宮呆的久了也能明白是妃嬪助興之用的東西。

“我懂得了。”葉皺著眉毛,在房間裏踱步了個兩圈左右,“讓冬去準備好,犧牲的時候到了,離我們複仇的時間也快了。”

然而黑衣聽到這句話大驚失色:“什麽?這麽快嗎?”黑衣急切的看著葉,希望她能給她自己留條活路,“葉大人,你走了我們怎麽辦呢?”眼中的情誼被遮住,但聲音之真切也不難讓人覺出他的心思。

但是,一個心裏滿是複仇的人,心裏知道自己不會再有什麽未來了,並且不久於人世的自己又有什麽能力去愛人呢?更加不會去想著如何對待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盡量的不給他一點希望,這,在葉的心中才是對黑衣好的方式。而黑衣隻是以為他的葉大人,隻是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意思罷了。

其實不僅是麗夫人厭惡這群老古板,陛下同樣也是如此,不然春季圍獵怎麽著也會帶上他們,但是陛下平日裏被他們約束的狠了,這會兒隻想著出去遛彎兒,放輕鬆,別的什麽想法也沒有的,也就單純的想擺脫他們罷了,這些老古板不懂嗎?做到這個位置上來的誰又不明白這皇帝陛下心裏的小九九呢?都是揣測著聖意才坐穩現在的位置的人精了。這時,麗夫人說要在宮中設宴,款待的還是這些老古板們,無論是這些大臣還是皇帝陛下都覺得十分貼心,老古板們是覺得這個夫人總算能有些用處了,一來讓自己不是那麽顯得不受皇帝陛下的喜歡而尷尬,二來也是為了保全皇室的麵子。陛下的心思猜起來就簡單多了,他隻是覺得可以擺脫這群老古板美滋滋。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宴會,對於麗夫人來說,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了,她端坐著,笑著麵對著陛下,這位陛下最近體恤她懷孕,這才對她這般模樣,她心裏清楚的很,隻有把那個女人趕出去,自己的孩子才算是自己的,那個位置才有機會得到,她想著這樣的話麵上還維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

“這些日子,你將要辛苦了。”陛下這樣對麗夫人說到。

“臣妾不辛苦。”才將這句話說完,陛下就轉而去看自己的皇後。

“皇後,這些日子便好生在宮裏休息,想熱鬧的話就去參加個宴會,想安靜就回去休息,中宮離宴會的地點挺遠的,這些日子麗夫人把持著,你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麗夫人聽到這話,氣的全身發抖:“難道說,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這個賤女人能休息一下嗎?”雖然心裏咒罵著,表麵上倒是一點沒有表現出來。

“皇後每日辛苦,這會兒妾也該為您分擔分擔了。”她假笑著,狐塵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她看了周圍的人——期待著看著她,期盼著皇後能顯示出她與皇帝陛下的愛情,給在此地的民眾一些信心。

可惜的是,狐塵對於自己不愛的人並沒有什麽特別想表示的,隻是稍稍躲避了陛下期待的眼神,幹巴巴的對陛下說:“陛下,注意安全。”

周圍的便壓低了聲音起哄,侍衛含笑威嚴(並不)的“不要鬧”的這樣威脅了一下,周圍的人卻一聲“噢……”的意味深長。眾人對於皇後和陛下之間的親近可以說是非常期待了,像現在的小年輕萌CP一樣,隻求發一點糖來滿足一下現在的願望。

當然,處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也隻能用這種方式表示自己對於皇帝陛下喜歡和愛戴了。這位皇帝陛下因為收到了皇後娘娘的這個突如其來的回應,帶著笑得恍恍惚惚的走了,但是那個麗夫人卻顯得格外不爽利,但很快就笑了起來,這笑容叫人心裏頭涼涼的,好似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麗夫人顯得格外的冷靜,可能是覺得時至今日,勝券在握了,便格外顯示出一種底氣來。而這些被邀請的人中有一個倒是格格不入,大約是因為是武將的原因,這個男人顯得比起其他人更魁梧,此人便是司徒朗,陛下和他討論是否要去春季圍獵時和他說起了其他的事情,陛下說:“麗夫人同我說她一個人在宮中難免會不安,狐塵與我話也不是很多,我想,她會不會也這樣想,所以,你在宮中陪她我也放心很多。”

麗夫人很早就看到了司徒朗但是到了宴會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向他走過去。

“護國大將軍,司徒朗?”司徒朗回頭看到笑著的麗夫人,覺得這個女人笑得十分虛偽,而麗夫人也確實如此,她見司徒朗回頭,仿佛是看清楚了麵貌一樣繼續說道,“久仰久仰,妾身敬您一杯。”

“在下在此地看守,守衛皇室平安,不能喝酒這樣是玩忽職守。”麗夫人聽後粲然一笑——“妾身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帶來的可不是酒,而是水,將軍不會連這樣一點好意也要拒絕,不會一點麵子也不肯給妾身吧。”

都這樣說了,再推辭下去可就是不敬了,無奈之下,司徒朗隻好將麗夫人手中的水一飲而淨,本來沒有什麽感覺,但是站著站著,卻覺得頭腦發暈——“水,有問題。”他雙眼通紅死死盯著那個遞給他水的女人。

“將軍可真厲害,居然現在還有精神思考。”那女人卻沒有一點點負罪感,笑著回答起了司徒朗的問題,“是啊,將軍倒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嘛。”

“你要做什麽?”自己身上應該沒有什麽是能被麗夫人看重的東西。

“什麽也不做,隻是看將軍愛戀太苦,要幫幫將軍實現將軍的夢想而已。”女人笑了。

“你要對付……”話還沒有說完,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