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豔陽高照,按理說是不會有鬼怪的,但是,恰好是在這個時候,蓬萊島內的一個環形湖中央傳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開始的時候,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後來有一個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小姑娘上岸,說在中心島有怪物,將她的姐姐拖下水去,村裏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且河岸邊有很多人都去過那個中心島,沒有人發現過怪物,但是,聽了這孩子這麽一說,沒有人敢去中心島了。這個孩子沒辦法說服別人去救她的妹妹於是哭著離開了。大家都很愧疚,同時也激烈爭論著該不該去,此時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村裏一個靈感最強的女人直接昏迷過去,大家這才明白真的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更加的膽怯了,家家門窗緊閉,唯恐死神找過來又拿走了誰的命。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湖心又傳出了淒厲的叫聲,不過和上次的不一樣,這次的更像是複仇一般,是惡毒的詛咒:“啊!那個女人騙了我!我詛咒你,永生永世所求的永遠得不到!我以貪婪之名用名字在此地起誓!”村裏的所有人都在房中聽到了,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心中湧起了狂躁的情緒,那種情緒使人覺得什麽東西自己都可以得到一樣,在這一段話結束之後,人們的大腦又恢複清明,而那個靈感極強的女人也醒過來了,人們這才敢去湖心島一探究竟,卻隻發現了看不懂的字符。壯年的男子將這些不詳的字符抹去,而對於這個事件,人們選擇不約而同的隱瞞下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於是用有限的信息去思考:他們認為,這個“貪婪”是一個死神,殺死了那個孩子的妹妹,孩子為了複仇,陰了那個死神,人們這樣想著,卻同時覺出自己的卑劣,於是篡改了故事。

後世留下的湖心島的傳聞中,就有這樣的一則小故事:“白村有女子,不知何名,自小姐妹同命相連,一日,妹身死於湖心島,姐尋其靈而不得,後湖心之神告知於她妹身死之緣由卻是因為死神到來,姐欲複仇,村中有靈力者為其卜卦,忽而昏迷不醒,去前道出‘湖心’二字,姐姐遂明白死神仍在湖心,前往殺之,二者皆亡,後人去而查探之,隻見湖心島上金光閃爍,忽而不見而已。”

而說起貪婪是怎樣一回事呢?他完全是餓極了,於是不顧一切的想要去那個湖心島,還路過了一個村莊,還嗅了一下裏麵有沒有美味的食物,雖然沒有幾個好聞的童男童女,但是有一個靈氣很足的女人,貪婪想,等到他吃完那幾對之後,就過來吸走這個女人的靈力。但是一到那個島上,就發覺不對勁了——這個湖心小島上壓根就沒有什麽童男童女,正當他準備再一次踏水而去,卻被一隻血紅色的手抓住了,按道理,普通的手是抓不住靈體的,但是,這隻手抓住了他。

這是一個陰謀,但是貪婪十分自信,認為自己活了數百年,區區一個女人絕對沒有辦法困住自己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個陣法卻比想象中的霸道,靈體也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疼痛。見他掙紮的厲害了,在水下的手也漸漸浮現出來全部的身型,那不是簡單的人的手,在伸長幾米之後仍然不見頭,出來的胳膊是軟體無骨的狀態,一圈又一圈的死死纏繞住貪婪的靈體。

貪婪明白了自己不可能逃脫,在自己幾百年幾乎無敵的生命裏終於翻出了這個東西是什麽了:“惡心的玩意兒!”自己不是人類那種脆弱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易被這東西殺死,頂多禁錮個一百年,這一百年就是那個靈力豐沛的人類都化成灰了。不過沒事,總有人貪婪,百年之後照樣會被召喚。但是這一段經曆還真是惡心,被區區一個人類……

於是,在最後的時候,用自己的名字起誓,要報複那個女人:“我詛咒你,永生永世所求的永遠得不到!我以貪婪之名用名字在此地起誓!”

百年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遙遠,但是這位被詛咒的女人,還在宮殿之中等待著太醫診斷結果的麗夫人,卻噙著內斂的笑容,和往常的她不太一樣,大約是陛下得力的一個內侍跟了過來吧,麗夫人鉚足了勁要給他一個好印象,可這位內侍一心隻有龍胎而並未顧及到這位夫人,夫人雙眸中閃過一絲毒辣:“等我母憑子貴了,便定要這等不識好歹的人好看!”她心裏想。

貪婪的詛咒很快就靈驗了,夫人想要這個內侍好看,在內侍收到了太醫的確診之後,像接收到普通的好消息一樣“夫人,恭喜了。”便回去報喜,麗夫人在後麵咬碎了一口銀牙還要裝作大方的樣子。

“陛下,麗夫人確實懷孕了。”內侍卑躬屈膝,“今年是我待在陛下身邊最後一個月,陛下,小的還要最後提醒你一句,這麗夫人看上去可不是什麽好人。”

“你逾越了。”

“您說得對,陛下,小的的確是逾越了,但是陛下,我這些都是肺腑之言,若是現在不說,以後也說不了了。”

陛下抬頭去看這個內侍,原來在那些個蓬萊皇族下戰戰兢兢,有家不能回,這個內侍和管家的婆婆在府上共同管理宇文家,後來總算安定下來,那個管家的婆婆就把他推薦給自己,說是能幹。再後來自己征戰南北,沒有多少時間回過府邸,但是家裏依然井井有條,宇文撅自己對於自己那個夫人是什麽德行也是知道一二,麗夫人的那個家族什麽情況也是了解的,這些年以來也是多虧了這個內侍,宇文府才能這樣平靜。他去看這個內侍,怎麽就要離開了呢?

看他須發皆白,看他步履蹣跚,看他皺紋滿臉。陛下這才感覺到時間過去的如此之快,白駒過隙也不足以說明這些年究竟是怎麽過去了,印象中的佳人,如今又怎麽變成如此市儈的模樣。

“寡人知道了。”他隻顧著緬懷過去,“你先下去吧。”緬懷那個肆意的年紀,沒有將內侍的話放心上,然而,就是他這樣的一時不放在心上,才讓自己真正心愛的人和自己真的再也沒有一絲絲瓜葛,那時再怎麽後悔也來不及了。

內侍自然看出了陛下的心不在焉,但是能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現在還能說什麽呢?什麽也說不了了,隻好緩緩退下,每後退一步,都是在與他照顧多年的陛下道別,每後退一步,都是在和自己付出多年的心血道別,而那個應當在意的人,他沉浸了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沒有一點點的注意到,服侍多年的內侍一步步走的如同一個儀式。

當天,內侍離宮未歸,隔了幾天,內侍被發現死在了宇文家的老宅,他原先和那個管家的婆婆一起住的地方。宇文家族所有的人已經全部轉移到了京都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去了這樣一個並非天子腳下,又不是什麽繁華地段的地方,隻是懶惰的灑掃下人這天剛好輪到他打掃下人的房間了,這才發現了死了很久的內侍——服毒自殺。當然的,麗夫人所想的,報複回來的計劃始終沒有實現,畢竟人已經死了。

可能這是詛咒,也或許是預言也說不定,命運本就是如此玄妙的東西。

“厚葬!一定要厚葬!”陛下這樣吩咐下去,下麵的人也就照做了,有的老人便指著這塊墓碑對後麵的小子說:“定要做一個忠仆啊,以後的墓便是這種規製的。”可人死了,無論做什麽,不是都沒有用了嗎?在聽著的年輕人這樣的在心裏想著,不敢說出來。

確實沒有用了,即便厚葬那天,皇室全部出席,為了皇室正統的尊嚴也為了宣傳“為皇室做事是值得驕傲的”這種思想,他們在墓碑前獻花,低下了高貴的從來不曾向地麵看過的頭顱。在當時,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王臣不羨慕這種待遇的,沒有一個是不想身後能有這樣規格的葬禮的。可悲的是,即便生前這位忠臣再怎樣情真意切的告訴陛下,要如何如何疏遠麗夫人,可是還是沒有用處,這個女人依舊占據了後宮中極為重要的地位,在懷孕之後還隱隱有壓皇後娘娘一頭的架勢。在後宮中,更是明裏暗裏暗示著狐塵將皇後之位讓給她以免最後什麽都沒有的剩下。

但是,狐塵本身就是和宇文撅是契約關係,選擇做皇後也是為了穩固民心,和懷不懷孕,受不受寵根本什麽關係也沒有,因此也一直沒有管這個女人上躥下跳的挑釁。

然而,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更加使得麗夫人越發的妒火中燒,她還以為這個女人還有著陛下的寵信。

“該死,這個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麗夫人摔了一個琉璃做得瓶子,撫摸著自己還沒有隆起的肚子,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