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李城舉起酒杯敬了溟淵一杯道:“這一杯恭喜王上凱旋歸來,本帥很是高興。”溟淵笑著喝下了一杯酒,看著韓李城說道:“韓將軍可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

溟淵此話一出,席上眾人皆有些麵麵相覷,拿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瞬間熱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溟淵挑眉站了起來,慢慢走上主位,韓李城看著邪笑的溟淵,心裏有些害怕,卻暗自道為何藥效還沒有發作?

“王上又在開玩笑了。”這時軍師走了出來,說道:“誰人不知王上心胸寬廣,愛民如子,更何況是自己的臣子呢?”

軍師此話一出,眾人以為已經化解剛剛的尷尬和窘迫,就連韓李城也以為軍師這般說法,溟淵定然會為了麵子而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韓李城對著溟淵笑了笑,正準備開口說話,卻不料溟淵竟然冷聲說道:“軍師說的不錯,本王確實愛民如

子,但本王也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韓李城聽了溟淵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連帶著一旁的軍師也有些黑臉,心中暗罵道溟淵太不識抬舉了。

溟淵轉身看向席下各位將軍,將領,義正言辭般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道應當做到,本王既然和韓將軍有此賭約,就應當按照賭約行事,若是本王輸了,韓將軍會放過本王嗎?”

溟淵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韓李城,韓李城臉上閃過一抹殺意,卻圓滑的說道:“本將軍自然不會真的殺了王上,畢竟……”

“畢竟你不可能贏!”溟淵接話道,韓李城隻覺得眾人的目光皆匯聚在自己身上,不禁覺得打臉,看向溟淵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憎恨。

坐在席下的葉嵐看著如同王一般的溟淵,對著身旁的葉璿道:“大哥,你說這溟淵也太薄情寡義了吧,真要韓李城的腦袋啊?”

葉璿深邃的眸子看著溟淵和韓李城,精準的捕捉到了韓李城眼睛裏的恨意,輕啄了兩口小酒,低聲道:“若是溟淵敗了,你覺得韓李城會放過這麽一個機會嗎?即使韓李城不會真的殺了溟淵,但以他的行為作風,必然會羞辱溟淵一般。”

“但溟淵也不至於再這麽一個緊要關頭斬殺自己的將軍吧。”葉嵐看著麵無表情的葉璿說道。

“你真的以為韓李城能夠帶領這群無名之輩打勝戰?”葉璿轉頭看向葉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道:“韓李城能當上統帥,估計沾了不少女王的光吧。”

“韓將軍,是你自己……”溟淵話還未說完,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很是無力的倒了下去,眾人看著溟淵,有些驚慌失措。

韓李城見了也急忙說道:“快!傳軍醫!”眾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溟淵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韓李城眼裏的得意,倒是葉璿早已經收入眼底,嗤笑了一聲。

很快軍醫走了過來,替溟淵把了把脈,臉色有些微變,看著韓李城,最後吞了吞口水道:“王上隻不過有些不勝酒力,稍作休息便可。”

眾人聽了,鬆了口氣,以為溟淵真的就是不勝酒力,韓李城揮了揮手,立即有士兵將其抬了下去,看著眾人說道:“倒是本將軍的不是了,早知道王上不勝酒力,就讓他以茶代水了。”

“將軍哪裏有錯,說不定是王上抹不開麵子,想要喝幾杯,才鬧了這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聽了皆哈哈大笑,葉嵐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大哥,這裏麵怕是有問題。”

“本來就有問題,走吧,我們去找溟淵。”葉璿放下酒杯說道,隨即二人轉身離去,高位上的韓李城看著二人離去,隨即示意軍師跟上,軍師點了點頭,也離了去。

軍隊不比別的地方,這裏算是魚龍混雜之地,因為這幾日要征戰,所以暫時駐紮在城外,能占一塊土地便是一塊,三三兩兩的帳篷隨處安置,看起來毫無規律卻又暗藏玄機。

葉璿見著士兵將溟淵抬往這個方向,卻又不知為何竟然找不見了人影,不由得臉色有些陰沉,一旁的葉嵐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

“葉大公子。”身後突然傳來軍師的聲音,葉嵐回頭便看到軍師一張老臉夾著笑意看著他們,不覺心裏有些犯惡心,葉璿對著葉嵐使了個眼神,葉嵐隨即離了去。

“令弟似乎不大喜歡在下啊?”軍師狡黠的眸子看著離去的葉嵐說道,隨即又一笑道:“聽說葉大公子精通象棋,在下想和葉大公子一較高下如何?”

葉璿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不解,這軍師在這種時候還和自己下棋,哪來的閑情逸致?

一陣微風吹過,葉璿突然嗅到了空氣裏的一股花香味,瞳孔猛的收縮,這味道……

“抱歉,在下今日無空,下次定然登門造訪!”葉璿急忙對著軍師說道,隨即轉身離去,有些驚慌失措之醜態,身後的軍師看著疾馳而去的葉璿,心裏也隱隱感覺不妙,大步跟了過去。

葉璿追著花香,卻依舊能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隨即抬腳走向萬花叢中,利用花草來掩飾自己的行走方向,果然身後的人沒有跟來,葉璿這才急急走去。

懸崖邊上,溟淵被吊掛在崖山上,已經失去了意識,一根繩子連接著溟淵,另一頭抓在葉嵐的手裏,顯得極其危險。

“大哥!快來幫我!”葉嵐見著葉璿跑了過來,急忙說道,葉璿見了,臉色一變,隨即立馬跑上前去,一把抓住繩子,兩人奮力才將溟淵拉了上來,此時的溟淵還是陷入昏迷當中。

葉璿上下呼著氣,看著懸崖邊的士兵屍體說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韓李城已經起了殺心?”

葉嵐看著地上的士兵,心裏早已經一陣厭惡道:“你被那個軍師叫住後,我便跟著這兩個士兵身後,聽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韓李城這個老匹夫給溟淵下了很重的蒙汗藥,就是怕溟淵會取了他的項上人頭,所以才想先下手為強。”

葉璿聽了葉嵐這話,心裏已經猜透了幾分,眸子低沉的看著地上的溟淵,最後抬起頭看向葉嵐說道:“既然韓李城已經容不下溟淵,而我們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更何況你殺了他們的士兵,就是有理你也說不清,不如帶上溟淵,我們去找主上?”

葉嵐聽了葉璿這話,心裏不由得一驚,看著葉璿說道:“找主上?大哥你莫不是急傻了吧?主上之前已經明確說了,將溟淵帶到離狐塵很遠的地方……”

葉嵐還未說完,便見葉璿狠狠的瞪了葉嵐一眼道:“你以為我是你?我的意思是去詢問一下主上的意見。”葉璿嗤笑的看了一眼葉嵐,滿眼的不屑。

葉嵐癟了癟嘴,隻見葉璿指著地上的溟淵道:“快點,背上他,我們去風穀,主上應該在那裏。”

葉嵐看著葉璿,嘴裏嘀嘀咕咕,但心裏卻還是認同了葉璿的觀點,隨即二話不說便背上了溟淵,朝著風穀方向走去。

日落西山,兩匹高頭大馬漸漸行駛在山穀裏,葉嵐跟在葉璿後麵,隻見葉璿閉眼傾聽山穀裏的風聲,突然一道利器飛來,葉璿立馬扭頭躲過,一個穿著大風袍的女子站在山穀之上,看著葉璿笑道:“葉公子的感官變得很強嘛,怎麽?是來找我師父的,還是來找你們主上?”

“這次葉某是來找我們主上,改日在帶些禮品來找尊師吧。”葉璿也不生氣女子的舉動,抬手行禮笑道:“不知我家主上可在貴穀?有勞風兒姑娘相告。”

隻見風兒姑娘略有些高傲的站在山穀,一身藏青色的長袍隨風飄起,雙手環抱道:“你家主上剛剛走了,現在去追估計來的急吧。”

葉璿聽了,半信半疑的看著風兒姑娘,畢竟以前經常被風兒姑娘用這個招數蒙騙,葉璿自然有些謹慎的說道:“此事非常重要,風兒姑娘萬萬不要在戲弄葉某了。”

風兒姑娘看著葉璿那般小心樣兒,不禁噗呲一聲笑道:“葉公子何時這般怕過小女子我?成了,不逗你了,你們家主上正在山穀裏麵和我師父議事,我帶你們進去便是了。”

說完,風兒姑娘便如同大發慈悲一般,看了眼葉璿,隨即在前麵帶路,葉嵐有些不高興的小聲嘀咕,卻被葉璿訓了一通,葉璿示意葉嵐跟上,兩人隨即騎馬而去。

風穀顧名思義,山穀裏常年起風,或涼爽,或有些微寒,有時會卷起一些石頭沙子,但對於風兒姑娘來說,這都不是什麽大事情。

風穀裏的風“呼呼呼”的直響,時而像是某種野獸哀嚎,時而又像是遠古時代的鐵馬兵戈,葉家兄弟二人已經見怪不怪,絲毫沒有情緒影響,倒是身下的馬兒有些吃驚,葉家兄弟隻能盡力控製馬匹,朝著山穀深處騎去。

隻見山穀東轉西繞了許久,才在最深處坐落這一棟簡單大方的院落,背靠著山穀,周圍皆有屏障,使得這個位置並不會受到太大的風力,位置也是足夠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