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且的心如冰凍在冷窟中,無盡冰冷的深淵在等待著她。
身上仿佛有蛆蟲在她肌膚上蠕動,她惡心到作嘔,她越有反應,他越興奮。
還有希望嗎?蛆蟲在慢慢往下移動。
她難道要被徹底反噬了嗎?
恐懼纏繞著她,可她疼得根本沒辦法反擊。
是她算計錯了嗎?
她死死盯著窗外,她在等那個破窗的人。
啪!
玻璃碎裂來開來。
薑且下意識睜大眼睛,她死死盯著那裏,下一秒一道身影破窗而入!
刺骨的寒風攜著那抹身影而來,朦朧間,她聽見男人憤怒的聲音。
彼時身上的重量全無,有什麽東西輕飄飄落在她身上。
隨之而來的是激烈的擊打和謾罵,伴著越來越清晰的警笛聲。
她徹底昏死過去。
……
醫院裏,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薑且勉強睜開雙眼,身上到處傳來疼痛感。
她撇頭看向一邊,男人正坐在床邊,抱著她的手,埋頭休息,似乎是沉沉睡著。
她想要將手抽出,才輕輕一動,男人猛得坐起,一臉擔憂地看向她。
“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就給我發個地址,什麽都不說,就不怕我不來!”
他眼裏滿是疲憊心疼,暗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頹然。
“我看到你落地的消息後便篤定你一定能來救我,你這麽聰明。”
薑且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抬手去拉他的手。
“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你放心,他永遠都別想出來。”
平日的沈硯總是平淡,讓人辯不出情緒,此刻的他不同於以往,充滿戾氣。
在被追趕的出租車上,薑且看到了沈硯發來的消息。
她算算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救她,於是決定賭一把,若贏了,趙科再也起不來,若輸了,她不過一死。
此刻證明,她賭贏了。
……
薑且傷得太嚴重以至於不得不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期間她拒接了所有人的電話,配合警察做了筆錄,拒絕和薑家趙家有關的任何人見麵。
她就這樣難得清靜的和沈硯在一起相處。
傷口慢慢愈合後,他們回了B市,沈硯卻不知是吃錯什麽藥了,幾乎每天都賴在她家,除了晚上睡覺其他時間幾乎都在她家裏呆著。
起先他每天一早八點就準時敲響薑且家的門,上她家跟上班似的掐點就來,後來薑且嫌麻煩,索性把密碼告訴他。
漸漸她也習慣了,一睜眼就看到沈硯坐在她家客廳工作的畫麵。
醫生給她配了些膏藥,需要每天都塗。
那天,薑且正對著鏡子塗著後背的傷疤,為了方便,她隻穿了一件很薄的襯衫,門突然從外被打開,一時間四目相對。
她倉皇穿上襯衫,欲蓋彌彰般地遮掩,渾身尷尬地發熱。
“抱歉!”沈硯同樣慌張的立即關上門。
薑且剛鬆口氣,下一秒門再次被打開,她看著沈硯噙著笑意,半倚在門框上。
“都做過了,你在慌什麽?”
不經沈硯提起,她都差點忘了那日酒後之事,她赧然撇過頭,看到鏡子裏自己慌張的眼神。
“那天的事,我喝醉了,不作數。”
“你敢不敢看著我再說一遍!”
沈硯冷冽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薑且始終沒敢看他。
門外響起鈴聲,薑且避開他的眼神,將他從門口推開,匆匆朝大門走去。
沈硯眼神幽暗,盯著她的身影,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門框。
下一秒,隻見她看過貓眼後快步朝他跑來,神色緊張。
“快!你先躲躲!"
沈硯任由她把自己往浴室推,覺得不合適,又將他拉到臥室,糾結半天後,將他推入衣櫃中。
“你在這待會,別出聲哈!”薑且低聲叮囑他。
沈硯一米八三的大個子,憋屈地窩在衣櫃裏,他猛然抓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盯著她:“夫人,我是你未婚夫,這也見不得人嗎?”
薑且也沒想好他該不該藏,隻是看到門外站著的穆漢升時,心裏莫名心虛。
“就一會,我先看看怎麽個事。”她看著眼裏生出落寞的男人,心頭軟下來,話裏哄著。
“那你多穿件衣服,”沈硯盯著她若隱若現的身材,“露。”
薑且聞言看了眼自己,耳根瞬間發紅,隨手拿起衣架上的風衣披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句:“乖哈。”便匆匆離開。
沈硯看著離開的薑且,眼神不爽地從衣櫃中走出來。
另一邊,薑且打開大門,冷眼看著穆漢升,“你來幹嘛?”
“我來看看你。”穆漢升舉起手中拎的東西,溫柔笑著,“帶了些你愛吃的糕點。”
她淡淡一瞥,就這麽看著那提吃食,沒有說話。
穆漢升笑意逐漸僵硬,“能不能請我進去坐會?挺冷的。”
她默默讓開道,“進來吧。”
他走進屋內,看著門口的拖鞋,“我的拖鞋還在嗎?”
薑且沉默不語,將鞋櫃中唯一一雙男士拖鞋丟在他鞋尖前。
他垂眸露出舒心的笑意,換著鞋。
啪!一道奇怪的響聲從裏屋傳來。
薑且眉頭一皺,這男人在幹嘛!
她下意識看向穆漢升,見他同樣看向自己眼底帶著詫異,“家裏有人?”
“啊,估計又是野貓從陽台跑進來了。你坐會,我去看看。”
說完,她忙往臥室走去,心裏暗罵沈硯這人一點不配合。
門一打開,手就被抓住,人迅速被拽進屋內,房門關上,腰被摟住,後背輕輕貼著門,整個人被困在沈硯懷裏。
“為什麽,他在這裏有拖鞋?“
薑且垂眸看向他腳下的鞋套,“他自己買的。”
“嗷~讓他走。”
他挑起她的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頭低垂盯著她的唇,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薑薑,需要幫忙嗎?”
屋外穆漢升的聲音響起,極近,他們之間就隔著一扇木門。
屋內,炙熱氣息裹挾著他們,她剛要開啟的唇被身前的人侵占,迫切霸道,一瞬間,她的呼吸幾乎都被奪走。
“薑薑?”
叩門聲就在她背後響起,仿佛敲擊在他背上一般,心幾乎跳到嗓子眼,她眯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憤怒,滿是醋意地看著她,低喘著,“不許推開我,否則我現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