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趴在**,咯咯笑了兩聲:“小姐,你忘了我可是在軍營曆練過的,這點傷還沒有在軍營訓練時受的重呢。小姐不用擔心。”
她雖是這樣說,蘇楚熹心中依舊愧疚不已。
她嫁入侯府,身邊帶的人本就不多,春秀與她是親人,這樣的事,日後定不會再發生。
看來,她得想辦法再收攏幾個心腹才行。
培養自己的人,才好在侯府行事,好在這京城辦事。
春秀上好藥,爬起來看向自家小姐,鄭重問道:“小姐,您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侯府不是什麽好地方。原本以為姑爺是個好的,對小姐好,現在才發現,竟是根爛黃瓜。
蘇楚熹神情嚴峻,已經有了打算:“和離。但不是現在。”
——
昌明侯府,最東頭的臨風院內。
一道黑影縱身躍入院內,嚇得正出門的貼身小廝半斤一跳。
“主子不是上香去了嘛?怎麽這麽久才回來?”半斤手裏抱著一個包袱,碎嘴嘮叨著,“主子,您這回準備帶哪兒姑娘啊。好像輪到孟姑娘了。孟姑娘跟您去也好。她照顧您最用心了。”
“八兩出去找解蠱高人好像有消息了,剛才來了信,我給主子放桌上了。”
“解了蠱,主子就不用每月都受罪了。”
“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我這就叫孟姑娘,主子咱們得走了。”碎碎念了半天,身後沒傳來動靜。
半斤疑惑回頭,就見自家主子雙手抱臂站在廊下,深眸幽幽,不知在想什麽。
不對勁?
主子這脖子!嘴唇!是怎麽了?
半斤一個箭步衝到謝長宴麵前,眼睛使勁盯著人看。
謝長宴一手將人扒拉到一邊,轉身往書房走去,低沉嗓音吩咐:“不急,這個月再等幾天。”
半斤奇怪,主子的蠱毒發作時間,不是越來越早了嗎?
等等!主子不著急解蠱,難不成是把清白交代出去了?
“主子,您等等我,您和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啊。”半斤眼珠子鋥亮,冒著八卦的光。
謝長宴進了書房,整齊幹淨的桌案上放著一個信封。他沒打開,隨手扔到了一邊。
“主子,您不看看嗎?說不定會有好消息。”半斤進來見他直接將信封扔了,心一揪,有些心疼。
謝長宴沒回他的話,身子隨意地依靠在身後的靠椅,雙目緊閉。
半晌後,薄唇輕啟,嗓音漫不經心,“讓八兩回來,不用找了。另外,去查查謝長安和蘇楚熹。”
半斤不懂主子這是怎麽了,但他聽話,聞聲轉身出去辦事。
走至門口,又突然被叫住。
謝長宴的話驚掉了半斤的下巴。
“去抓副避子藥來。”
——
謝長安做了虧心事,為了安撫蘇楚熹,特意陪她一同用晚膳。
殊不知,有他在,蘇楚熹惡心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謝長安的算計藏於眼底,麵上掛著溫和的笑,主動給她夾菜:“今日你受委屈了,夫君答應你,日後不會再讓你受丁點的委屈。你相信夫君。”
相信他,還不如相信母豬上樹。
蘇楚熹心裏厭惡至極,敷衍地嗯了一聲,但有些戲,還是要做。
她蔥白手指端去桌上茶壺,親自為他倒上茶水:“今日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夫君不要提了。說多了,傷感情。”
她怕男人說多了,她會忍不住直接了結了他。
就讓他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謝長安沒有懷疑,端起茶來,一飲而盡,鬆了口氣,“對,過去了,不提了。”
蘇楚熹達到目的,實在不願應付他,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
“夫君,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和他待在一起,她反胃,需要出去透口氣。
謝長安晦暗的眸子看了眼自己夾的菜,她一口沒動。
成親前怎麽沒發現她脾氣這麽大。
看來,還得費些功夫。
出了院子,蘇楚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吩咐春秀:“春秀,你讓翠屏將熬好的湯給謝長安送去。”
翠屏和翠珠都是沈氏安排在她身邊的人。翠珠擅長溜須拍馬,爭強好勝,一直壓翠屏一頭。
但在她那個荒誕的夢裏,翠屏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這次,她就幫翠屏一把。
做完這一切,主仆二人在偌大的侯府漫無目的閑逛。
四下清靜,一些被蘇楚熹壓下的畫麵開始在她腦海裏浮現。雙手握著帕子,用力收緊。
夢中,她和謝長宴隻見過幾麵,但並未有任何交集。
謝長宴是昌明侯原配夫人雲氏所生,也是昌明侯府的嫡長子,世子。他生得極其俊俏,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可偏偏,他名聲狼藉,是個風流短命鬼。
她嫁入侯府沒多久,謝長宴就死在了女人身上。
想到這兒,蘇楚熹猛地打了個激靈。
這狗男人風流浪**,常年流連風月場所,後院更是養了一群美人。
他應該沒有什麽病吧。
蘇楚熹不由後背冒出了冷汗,咬牙後悔。他若是沒病,怎麽會年紀輕輕死在女人**?
想到這裏,蘇楚熹沒忍住,痛罵了起來:“謝長宴這狗男人,姑奶奶我被她害慘了。謝家就沒一個好東西。謝長安不是人,謝長宴也不是什麽好玩意。”
“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姑奶奶就剁了他那根爛黃瓜。”
春秀跟在蘇楚熹身後,附和點頭。突然就瞥見前麵不遠處的假山後,走出了一個男人。
一襲黑衣,臉色漆黑,全身剩下散發著駭人的殺氣。
“弟妹對我有意見,為何不方麵說。”
謝長宴不知不覺走到了蘇楚熹麵前,嚇了她一跳。
蘇楚熹防備盯著男人。
男人輕笑,瀟灑轉身,“弟妹有什麽話不妨進來說。”
旁邊正是謝長宴的臨風院。
蘇楚熹不想再和謝長宴有任何瓜葛,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
思忖後,她看向春秀:“春秀,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春秀擔心:“小姐,我陪你一起去。”
不知為何,春秀總覺得謝長宴比謝長安更危險。
若說謝長安是條瘋狗,那謝長宴就是藏在暗處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