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咄咄逼問,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帶著殺氣,讓人不由想起,她是西北大將軍的女兒,不是什麽可以隨便欺侮的阿貓阿狗。

沈氏被她震懾了一瞬,很快回神,想起自己的來意,反瞪回去,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喝問:“你就是這麽和長輩說話的?”

“長安今日回府,你不好生等著伺候,竟敢躲到祠堂偷男人!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你也配做侯府的媳婦!”

蘇楚熹冷笑,一步步走下台階,聲音冰冷:“婆母莫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春秀沒有告訴你,我在替夫君祈福嗎?”

祈福?騙鬼呢?沈氏才不相信。

她上前,一把推開蘇楚熹,帶人就大步朝祠堂內走去。

蘇楚熹不清楚謝長宴走了沒有,下意識攔在了沈氏麵前。

沈氏麵色發黑,心中更加篤定蘇楚熹藏了男人,眼神陰毒:“怎麽?現在知道怕了?你有本事背著我兒勾引野男人,現在知道要臉了。”

此話難聽刺耳,蘇楚熹咬緊後槽牙,忍無可忍,直接走到了跟著一起過來,卻一直一言不發的謝長安麵前。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抽在了謝長安臉上。

蘇楚熹心中恨意洶湧,這一巴掌,她用盡了力氣。

謝長安的臉被抽到了一側,他被這一巴掌打蒙了。

蘇楚熹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對著他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謝長安,你個王八蛋。你成親當日就離京,讓本郡主獨守空房一個月,回來就和你娘對我栽贓陷害,毀我名節,我看這日子你是不想過了。”

“不想過了就和離,我明日就進宮麵聖。”

蘇楚熹進宮後,皇上就冊封了她郡主封號,為了讓遠在西北的蘇大將軍安心,特赦蘇楚熹可隨時進宮麵聖。

見寶貝兒子被打,沈氏立馬就不樂意了,轉過身就要教訓蘇楚熹。

蘇楚熹眼神冷厲,一把抓住沈氏的手腕,“怎麽?婆母不僅要給我扣屎盆子,還要動手打我?”

“好,你不是要進宮麵聖嗎?那就帶著野男人一起進宮,我看你還要不要臉。”沈氏被捏得生痛,她終於反應過來,最重要的還是得抓住野男人,到時候,看蘇氏這個賤人還怎麽囂張。

她給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

貼身丫鬟立刻帶人衝了進去。

謝長安這會兒總算回過神來,她臉色漆黑地訓斥:“楚熹,你別鬧。我是相信你的。”

蘇楚熹輕蔑冷笑,直直看向他,“相信我?相信我還帶一群人來捉奸?相信我,任由你母親大吵大鬧,鬧得滿府皆知?”

謝長安皺眉,看著蘇楚熹,覺得有些古怪。

他不過是出去一個月而已,她怎麽跟變了個人一樣。

他正疑惑,衝進祠堂的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沈氏迫不及待問:“野男人呢?”

丫鬟搖頭。

“你搖頭什麽意思?”沈氏尖聲。

沈氏不相信,瞪了蘇楚熹一眼,衝進了祠堂。祠堂內隻有淡淡的香火氣,空無一人。

這不可能!

翠珠親眼看見蘇楚熹喝了那茶,沒有男人,她如何能清醒?

蘇楚熹也跟了進來,看著祠堂不見人影,狠狠鬆了口氣。

“你把野男人藏哪去了?”沈氏轉頭,咬牙質問。

“婆母好巧一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蘇楚熹冷笑出聲,冷眸掃向謝長安,譏諷道,“那夫君外出一個月,那我是不是能說,夫君在外養了野女人。”

“婆母和夫君真是給我提了醒,我這就讓人去查一查。”這話一出,謝長安和沈氏的臉都不約而同地變得慌張。

尤其是謝長安,瞳孔驚恐瞪大,下意識看向沈氏。

兩人迅速交換了眼神。

蘇楚熹將兩人動作盡收眼底,冷聲道:“婆母和夫君不相信我,我不相信夫君。既然互相不信任,那便別再繼續折磨,和離好了。”

既知道了他們想要什麽,拿捏他們,手到擒來。

“熹熹,你說什麽傻話呢。夫君完全信任你。”謝長安聽到和離果然慌了,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放低了姿態,聲音帶著輕哄。

“母親肯定是受了下人挑撥,今日之事都是誤會。我知道你一向大度寬容,既是誤會,就讓它過去吧。”

真是辛苦他委曲求全地演戲了。

可惜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三言兩語就能被欺騙的單純女子了。

“誤會?你們如此興師動眾的,把祠堂都翻了個底朝天,打傷了我的丫鬟,一句誤會就敷衍過去了?”她一把甩開謝長安的胳膊,眼底厭惡至極。

髒死了。

沈氏不甘心,但對上兒子投來的視線,不得不賠笑臉:“是我誤會了。都怪翠珠這賤婢胡說八道。”

沈氏麵容嚴厲,將一肚子的火氣都撒在了翠珠身上,怒喝:“來人!把這滿嘴謊話的賤婢拖下去,家法伺候!”

翠珠驚慌跪地,連連求饒。

但蘇楚熹對她沒有絲毫同情。

見她一直不說話,謝長安摸不準她的想法,試探性開口:“熹熹,這樣你可滿意?”

沈氏臉上帶笑,眼神卻帶著警告和壓製。

蘇楚熹淺淺勾唇笑笑,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好吧,今天就看在夫君的麵子上,我不和婆母計較了。但再有下次,就皇宮見。”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吃。

一下子不能把人逼得太死,不然會狗急跳牆。

蘇楚熹看向謝長安,強忍心中厭惡和惡心,垂頭道歉:“夫君,對不起,我今日不該打你的。我實在太生氣了,才沒忍住。”

“夫君,你想啊,我若是冤枉你這一個月一直在別的女人**,你是什麽樣的心情?”

蘇楚熹眼眸清亮,一錯不錯看著謝長安。

謝長安心中莫名發毛,不自然輕咳一聲,立即結束了話題。

隨後找了個理由去了書房。

翠珠被家法處置,可此事在蘇楚熹這裏並不算完。

她帶著春秀回了清月院,立即令人請了大夫來。

看著春秀身上的片片青紫淤青,蘇楚熹眼圈微紅,愧疚湧上心頭:“春秀,是我不好,不該讓你攔在外麵的。”

明知那群人不會善罷甘休,她還讓春秀守著,讓她受了滿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