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百般不情願,擔心自己也會感染疫病,去了醫館一趟,就找了個理由告假準備回昌明侯府。
回去時,便見街上不少人匆匆朝城南跑去。
“將軍府在城南施藥了,聽說能夠預防疫病,得趕緊的了,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將軍府真是菩薩心腸,大將軍雖然不在京城,卻心係百姓,為百姓們著想,大將軍就是咱們京城百姓的活菩薩。”
“聽說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親自施藥呢。”
沈薇薇聽到這番話,眉頭皺起。
隨後拉了一個人仔細詢問了情況,這才得知,將軍府開設了藥棚,正在給百姓們無償分發湯藥。
而蘇楚熹親力親為。
沈薇薇一雙眸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眼底閃過算計,捏著帕子冷哼一聲,轉身上了馬車,回了昌明侯府。
外麵疫病四起,沈氏一直宅在府中。
沈薇薇匆匆來了她的院子,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情。
“姑母,我有要緊的事告訴你。”
沈氏端著茶水,溫聲詢問:“出了什麽事?”
“姑母,蘇楚熹現在正在代表將軍府在外麵給百姓們吃藥,現在外麵的人都對將軍府稱讚有加,說將軍府的人都是活菩薩呢。”
沈氏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沒覺得有什麽。
沈薇薇再次添油加醋:“姑母,蘇楚熹現如今已是昌明侯府的兒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是昌明侯府的人,可她做這種好事卻完全不為昌明侯府著想,把名聲都留給了將軍府。”
“姑母,我看蘇楚熹的心根本就沒有在咱們昌明侯府。”
當初謝長安一心想要接近蘇楚熹,就是因為將軍府有利可圖。
可現如今,蘇楚熹做事兒卻事事為將軍府考慮,完全不顧昌明侯府,那娶她還有什麽用?
沈氏臉色陰沉至極。
“這事兒是真的?”
沈薇薇重重點頭:“千真萬確,我怎麽會拿這種事和姑母開玩笑呢。”
沈氏眼睛裏滿是算計,立刻叫人去喊了謝長安過來,將此事告訴了他。
謝長安對此一概不知。
聽說此事,心中頓時掀起了一股怒火,有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恐慌感。
蘇楚熹竟然從來沒有和他說起過此事。
好像自從那天晚上,她搬去芙蓉苑後,他便對她的事情一概不知了。
謝長安臉色陰沉,眼神陰鷙如毒蛇一般。
“母親放心,等蘇楚熹回來,我會好生問清楚的。”
蘇楚熹在外麵忙了整整一天才回昌明侯府。
剛剛進了院子,就見謝長安坐在芙蓉苑的石桌前等她。
蘇楚熹腳步微頓,臉上神情不見慌亂,敷衍扯起一抹笑容,抬腳走了過來。
“夫君今天公務不忙?”
謝長安並沒有回答她,一雙眼睛犀利無比,直直盯著她,“你今天去做什麽了?”
完全是一副質問的語氣。
蘇楚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在一旁坐下,嘴角扯了扯:“將軍府在外麵給百姓們分發湯藥,我得知了此事,就過去幫忙了。這有何不妥?”
這的確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不妥的是蘇楚熹竟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蘇楚熹不等謝長安問,就主動解釋:“我也是剛剛知道莊叔有這樣的打算,你每天都忙公務,我就沒拿這件小事麻煩你。”
“將軍府想要做好事,我作為將軍府出嫁的女兒,總不能攔著,你說是吧?”
的確如此。
謝長安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緒,微微扯起唇角,露出和善的笑容。
伸手去抓蘇楚熹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謝長安微微一頓,身上透出了些許冷氣。
蘇楚熹麵不改色解釋:“我剛剛從外麵回來,還沒有好好洗漱,夫君還是別碰我了,免得沾染上髒東西。”
聽到這話,謝長安眼神裏有嫌棄的神情一閃而過。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溫聲細語:“今天辛苦了。明日就不要去了,好生在府上休息,你若是感染了疫病,那讓我可怎麽辦?”
蘇楚熹並沒有強行一定要外出。
“好,都聽你的。”
見她如此聽話,謝長安心中那抹不安的感覺漸漸散去,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夫君也早些休息吧。”
蘇楚熹不願意再繼續與他廢話。
“等等。我還有話想和你說。”謝長安卻再次叫住了她。
男人臉上的笑容是說不出來的溫柔,若是平常女子,肯定會沉溺在他的笑容當中。
可蘇楚熹不一樣,她已經被他騙過一次,定然不會上當。
看著他這張溫柔的笑臉,隻覺得嘲諷。
“熹熹啊,你曾經是將軍府的姑娘,現如今也是昌明侯府的人了,昌明侯府和將軍府同為一體,將軍府現如今隻有莊叔一個人在,分發湯藥這種事很有可能會忙不過來。”
“明日我讓府上的下人過去幫忙,在將軍府旁邊再支起一個棚子,如何?”
這算盤打的,隔著二裏地都能夠聽得見。
蘇楚熹嘴角緩緩扯起笑容,但那笑容卻不達眼底,反而還透著幾絲嘲諷。
謝長安過於自信,並沒有發現蘇楚熹神情裏的冷意。
“夫君你也說了,我現在已經是昌明侯府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莊叔做這些,是為我父親做的,我一個女兒哪裏插得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