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輕笑一聲,鬆開了她的手。

“你在裏麵呆著,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外麵的雨還沒有停,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

“不過我可以聯係我的人,將你平安的消息送出去,免得你的人擔心。”

蘇楚熹聽到這話眼神一亮,“好,那能不能幫我帶兩份消息。”

謝長宴挑眉:“你想把消息送給誰?”

蘇楚熹沒有思考回答,“告訴春秀我沒事,讓她不用擔心,先回昌明侯府等消息,順便告知將軍府。”

“還有一個呢?”

“另外再告訴謝長宴,有江湖殺手要殺他,讓他千萬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男人聞言,麵具下的嘴角差點翹上了天。

看來她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謝長宴故意逗她:“不過我能力有限,隻能幫你帶一條消息。你要帶給誰?”

蘇楚熹麵露為難,遲疑了片刻,最後道:“那就提醒謝長宴,讓他萬事小心。”

“看來你對他感情還挺深的。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他。”

蘇楚熹耳根發燙,嘴硬:“什麽感情好?我們沒什麽感情。”

“我是怕他死了,以後昌明侯沒有人做主。”

男人沒在多言,抬腳大步朝外麵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全是濕透的謝長宴才回到山洞。

他懷裏還揣著一些野果子。

剛剛受傷又淋了雨,蘇楚熹明顯感覺到他說話有些力不從心。

“摘了些野果,你先吃了墊墊肚子,消息已經送出去了,但來救我們的人,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今晚可能要留宿在此,你做好心理準備。”

蘇楚熹接過了男人手裏的野果扔到了一邊。

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強行將人按著坐在了石頭上,“你先別說話,別動。”

“你後背的傷,剛剛上了藥,又淋雨肯定會發炎的。”

“我要替你重新上藥!”

男人沒有反抗,乖乖的脫掉了身上的外袍,露出了疫情被雨水泡到發白的猙獰的傷口。

蘇楚熹眼眶再次泛紅,心髒像是被刀刃刺入,泛著疼。

她小心翼翼的替男人上藥,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滾落,竟不小心砸在了男人的後背上。

謝長宴倒吸了一口冷氣,“隻是些小傷,還死不了,用不到你給我哭喪。”

“胡說八道什麽呢!”

她抬手就在男人的肩膀上來了一拳,不痛不癢。

男人臉上一直戴著麵具,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接二連三的意外,他麵具一邊的繩子斷開。

就在男人轉頭間,臉上的麵具掉落了下來。

謝長宴沒有來得及將麵具扶住。

就這樣,蘇楚熹看到了麵具下的那張臉。

當她看到男人那張臉時,手裏的小瓷瓶掉落在地上,滿眼震驚,好半天沒有反應。

頃刻後,眼裏的眼淚蓄成了一灘水,全數湧了出來。

“你……謝……謝長宴……”

原來,謝長宴就是玄影。

玄影就是謝長宴。

一而再再而三將她從危難之中救出來的人,都是他。

眼淚決堤,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模糊,心髒有塊地方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更加的疼了起來。

謝長宴轉頭,就對上了一雙哭紅的眼睛,心髒沒來由的一滯。

緩緩按抬起手,動作從未有過的輕柔,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淚,嘴角噙笑:“我說過,誰看到我這張臉,就必須嫁給我。”

“你現在是賴不掉了。”

蘇楚熹哽咽的哭出了聲,“謝長宴,你竟然騙我這麽久,你這個混蛋!”

“你明明就是玄影,為什麽不告訴我?我說為什麽堂堂江湖大俠,也有翻窗爬床的癖好!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

謝長宴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溫柔,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弄傷了眼前人一樣,“玄影是我,我就是玄影,你高興還是不高興?”

這個男人騙她這麽久,蘇楚熹故意道:“不高興。”

“為什麽?”謝長宴不解。

蘇楚熹:“你們要是兩個人,我就有兩個追求者,想要嫁給誰,我還能考慮一下。”

“現在,兩個人都是你,我還怎麽考慮?”

謝長宴忍不住笑出了聲,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溫柔都快要溢出來了,說出的話就格外霸道。

“是不是兩個人,你都已經是活的人了,蘇楚熹,你逃不掉了。”

“開始說,你還想逃?”

蘇楚熹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他,轉過頭去望著外麵的夜色,“現在天這麽黑,我還受傷了,還能往哪裏逃?”

“不過,你是玄影這件事,有誰知道?”

他隱瞞的可真好,他之前除了覺得玄影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從來沒有把江湖上人人稱讚的大俠,和京城裏的浪**公子謝長宴聯係到一起。

謝長宴唇角微勾,“除了我的人,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那還是我的榮幸了?”蘇楚熹莫名覺得心情舒暢。

“我並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你。”

謝長宴原本是打算,如果以自己世子的身份拿不下蘇楚熹,那他就用另一個身份,接近她,將她帶走。

現在身份曝光,他也不需要考慮這麽多了。

不管怎樣,這個女人他認定了。

突然想起什麽,蘇楚熹神情變得緊張,臉色嚴肅。

“對了,那今天追殺我的那些人,你認不認識?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他們除了被謝長安收買,還要報複你,你是怎麽得罪的這些人?”

謝長宴動作格外嫻熟的,攔住了蘇楚熹的肩膀,將人摟在懷裏。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威壓感:“還記不記得,李嬤嬤找的滅口的那幾個人?”

“那些人屬於江湖上一個殺手組織,無惡不作,朝廷早就對他們痛恨已久。”

“我把他們帶到了大理寺,他們選擇了自己,剛剛你遇上的那幾個,應該就是為他們尋仇的。”

說到這裏,男人的嗓音不由變得低冷,“不過你放心,昌明侯世子謝長宴會害怕那些殺手,但我玄影不怕。”

“我早就已經暗地裏讓人摸透了這個組織的老巢,就等合適的時機,一舉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