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長更)

幸福的日子總是很短暫。(.)

如果不是池母鄺美英的突然到來,以沫都差點以為她與慕歌的二人世界會如此長久地過下去。

每天清晨在他的懷裏醒來,已是她最幸福的期待。吃他做的飯菜,胃口總會很好。

她在他麵前,亦是越來越放肆。而他的態度,前後一百八的轉彎,似乎默許了她的種種越矩行為,不再像從前那樣冷嘲熱諷或是怒氣衝衝。

距他的溫柔,讓她越來越費解,同時,越深地陷落了進去。

這輩子,這個人,怕是再也無法從心裏拔去了。

有好幾次,她都鼓起了勇氣,試圖跟他坦白,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了。

鵪她怕他不相信她。

因為他在一次晚餐的過程裏對她說過,曾經有一個女人,增肥,整成伊茉的模樣,試圖接近他。

他仍不準她上三樓那個房間,自那晚之後,便落上了鎖。他說那裏藏著伊茉的靈魂,不能被打擾。

他不再酗酒,但每晚會把她壓在床上索取索求,直到她筋疲力盡開口求饒才肯抱著她沉沉入睡。那間她原來挑選的房間,也就一直沒有機會住進去。

她的衣物,悉數地轉進了他的臥室,最後掛在他的衣櫥裏,貼著他的衣物。他還依著她的身材,讓服裝店給送了幾套過來,都是她喜歡的式樣。

他對她似乎越見地好,除去床上運動讓她有點兒吃不消。

有時候她會暗暗腹誹他會不會尋天精盡人亡,但第二天他總是精神奕奕,一點也看不出縱/**過度的跡象。

男人和女人的體力,確是無法比擬的。而她,已隻剩下沉淪的份,誰讓她對他沒有免疫力呢。

辛娜有時亦會嘻笑著竄進她的辦公室裏,說老板最近心情大好,冰逢陽光正融化,對員工少了些苛刻,多了點人性化的東西,說這是她的功勞。

有嗎?

也許,她亦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對她似乎好得過頭了一點。

她是伊茉沒錯,可問題是他並不知道呐。還是,她不斷給他的提示,讓他有了感覺?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他從來就沒有問過她點什麽,甚至連旁敲側擊都沒有。

挺讓人糾結的。

池母鄺美英就在她正糾結得緊的時候,走進她的辦公室裏,門都沒有敲,悄無聲息的。

直到那道人影,在她桌前的一疊資料上投下影子,她才抬起頭來。

入眼便是一愣,連忙站了起來,嘴角濡動幾下,卻不知該如何稱呼這個突然而來的女人。

曾經叫過這個女人為媽媽,那是世界上最為神聖的一個稱謂。但以沫知道,這個女人,從來就是不屑的。

很小的時候,鄺美英就背著父親與慕歌對她說過,她沒有她這個女兒。

那時候不懂事,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她生了氣,總想著試圖去討好她,想著能跟別的孩子一樣,在母親麵前撒撒嬌,說些貼心的話。

但顯然,無論自己做得多好,這個作為母親的女人,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甚至,不自覺地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直到,有一天,不小心地聽到這個女人與父親的爭執,聽那最熟悉的聲音裏,要求父親將她這個女兒送走。

言情小說站網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

那時她才明白,自己並非親生,也一直就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於是,許多理解不了的東西,在那一刻心如明鏡。

隔著十年的時光,這不是頭回見麵,但上次,不過匆匆一瞥。

以沫沉下思緒,“夫人找池總?”

“不,我找你。”鄺美英在她對麵的軟椅上坐下來,十年歲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多,還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以沫笑了笑,給她倒了杯茶,然後麵對麵坐下,準備接下來的訓斥和威脅。

該來的,躲不掉。

但鄺美英的開場白,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喬小姐今年多大?”

以沫愣了愣,回答,“二十五。”

鄺美英微微歎了口氣,惆悵的樣子,“如果我的伊茉還在的話,也是喬小姐這般年紀。”

我的伊茉?

這麽親密的稱謂,還真是讓以沫有點兒感覺不太真實。

但她還是淡淡地笑了下,“聽慕歌說過。”

“這麽說,喬小姐應該很清楚阿慕與伊茉的一些事了。”女人的眼睛微挑地看著她。

“當然。”她是當事人,能不清楚嗎?

一直以來,以沫都覺得她的這雙眼睛挺漂亮的,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媚惑人心。但那時的自己,卻並不敢直視這個女人,怕在她的眼睛裏,看到對自己的厭惡。

但是,現在,不能逃避。

以沫的淡定,讓鄺美英有些微訝異,沒有驚慌,沒有卑微,她以為在這張年輕的臉上,至少會有些緊張的。

但什麽都沒有,平平靜靜,像是等待了她很久。

“喬小姐似乎並不介意在阿慕的生活裏充當一個替身的角色。”鄺美英有意提醒著以沫。

“我就是我,不會是誰的替身。”以沫微笑著搖頭,何況,當自己的替身,有什麽好介意的,難不成吃自己的醋?

鄺美英笑,微冷地,“喬小姐倒是挺有自信,那你可知,要走進池家這張大門,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池家嗎?”以沫笑笑,那個地方,她還真沒想過要回去過,壓抑的地獄,“相比而言,我更喜歡呆在伊園裏。”

鄺美英輕輕端起了茶杯,小抿了一口,道,“那喬小姐又是否知道伊園的來曆?”

“聽名字,就可以猜到幾分。”以沫淡淡地。

“你成不了那裏的女主人。”鄺美英提醒道。

“也許,我表不了意見,那是他的決定。”以沫又笑笑,漫不經心的口氣。

鄺美英目光微沉,麵前的這個年輕麵孔,讓她有點兒把握不住。

“但我不認為你無所求。”

以沫眼睛眨眨,“那夫人覺得我想求的是什麽呢?池家的財產,馳揚總裁夫人的地位?還是夫人您認為的別的什麽目的?”

她笑得有點兒張揚,以及不屑,這讓鄺美英感覺臉上有點兒掛不住,那些本來要指責她目的不純的話語,都被她輕輕鬆鬆地說了出來。

“難道,你對這些就沒一點興趣嗎?”

言情小說站網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

“我感興趣的,您不會相信。”

“別忘了,我也年輕過。”鄺美英倒是一笑,目光有點兒遙遠,片刻,落了下來,“可是,喬小姐,我得提醒你的是,年輕的愛情是有飛蛾撲火的不顧一切,但現實卻往往無法成全你的夢想。”

以沫輕輕一笑,“夫人是想告訴我,您也是其中一位嗎?”

“兒子選擇了你,我還能有什麽辦法。”鄺美英微歎著氣,像是作為母親在一個大家族裏的無奈。

以沫微微一愣,她這算是認可嗎?是不是,來得太突然,也太容易。

有點兒讓人不可置信。

“聽說,喬小姐原本也是江城人?”

話題突然一轉,以沫微微地蹙起眉,想必,這池家上下,對她的來曆,都有了幾分掌握吧。

也不知他們的信息偵查能力,是否可以識別出她原來的身份。

這麽些年來,她一直就是直接套用喬以沫的身份,就好像真正的喬以沫,並未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過,一直活著。

這是她當年肯答應喬延的條件,她要用另一個身份,保全自己的生命,直到自己變得足夠強大。

有一句很俗的話,叫做,留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

如果連生命都不存在,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她點了點頭,“我在這裏出生,十來歲的樣子離開這座城市。”

“中間一直沒回過?”

“沒有。”

“想不到喬小姐小小年紀出國,這多年過去,家鄉話還是說得這麽地道。”

以沫笑著,眼前的女人,看似隨意的閑扯,便她多少聽出些試探的味道來。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對她的來意,就存了警惕。

“我爸我媽怕我長期生活在國外,把自己的母語給忘了,所以,在家裏邊,沒有外人的時候,一般還是說江城話。”

“喬小姐在國外怕是呆上了有十年的時間吧。”鄺美英微微抬了眉,那目光裏,存著某些試探的光芒,但遮掩得極好,一閃而過。

隻是,十年,對以沫來說,是一個多麽敏感的數字。她依舊是一副淡淡的笑意模樣,“比這個更長,算起來,有十二年之久了。先是在**生活了大約有三四年的時間,後來,又轉去了丹麥,父母就在那裏經營了一家小農場。”

原本鄺美英就是帶了盤問的目的而來,以沫坦然的樣子反倒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問起,但她顯然並未放棄。

“既然一家人都在丹麥安定了下來,喬小姐又怎麽獨自一人回了江城呢。”

那看似平靜的目光裏,以沫讀出尖銳來。

“大概是,如夫人剛才所說,為了......”以沫稍稍地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一場飛蛾撲火。”

她相信,麵前的這個女人,是聽得懂的。

而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候突然地被推開來,池慕歌大步走了進來,麵色沉冷。

“媽,到了公司,怎麽也不給我一個電話呢。”

鄺美英微微一愣,站了起來。“你不是出去了嗎?”

“這麽說來,心雅設法約我在咖啡廳見麵,是您的主意了。先把我支出公司,然後好在這裏說服以沫離開,是吧。請問,這回的支票上,您又填了多少零呢?”

言情小說站網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

自從知道以沫的身份,他幾乎用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讓她呆在他可以掌握的範圍裏。哪怕有事,要離開一會,他都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安插著確保安全的眼線。

唐心雅在電話裏說,想把他曾經送給她的禮物還給他。

他讓她放在樓下保安室就好。

但是她說,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告別的儀式。

他去了,不過是想看看,這一回,又有什麽新的把戲在等著他。

在他抵達約定的咖啡廳時,便接到了張振的電話,在他離開公司數分鍾之後,辛娜亦被借故支開,然後就是他的母親走進了他隔壁的辦公室。

鄺美英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原來你媽媽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啊。心雅約你,我事先並不知道。”

“是嗎?”池慕歌冷冷地,“難道您想說,您是來給我們倆送祝福的嗎?”

以沫微蹙起眉,現在這對母子的關係,似乎並不如多年前那樣融洽了。這十年,想必,又生了很多事吧。

“祝福倒還沒來得及送出,但反對的話,你問問喬小姐,從頭至尾,我好像也沒說過吧。”

池慕歌冷著臉,將不予置信地將求證地目光投向以沫。

他的伊茉,誰也不可以再傷害。但凡對她不善的人,他會讓他們,一個一個地付出代價。

以沫點了點,“池夫人確實沒有為難我。”

但有提醒。

隻不過此刻,以沫更願意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池慕歌又望了一眼母親,仍有懷疑的樣子。

“得了,瞧你一臉緊張樣,好像我也是那棒打鴛鴦的惡娘一樣。我來這裏,不過是順路,想跟你說一聲,你已經很多天沒回過池園了,你爸也在念叨。這個周末,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帶喬小姐回來吃頓晚飯,這也有問題嗎?”鄺美英很不甘地瞪了兒子一眼,“得了,我走了,免得礙你眼睛,以為我是來搞破壞的。”

說完,她便蹬著高跟鞋優雅離開,辦公室裏有片刻的寂靜。

“我怎麽覺得,這好像是一個鴻門宴啊。”以沫托著腮,望著這個還算及時出現的男人。

“你怕?”

“就算怕,也不能表現出來丟了你的臉啦。”她諂媚地朝他勾了勾眼睛。

池慕歌曲起手指揚起,在落下時,她往旁邊一閃,避開他的敲擊。

這個男人,最近好像敲她上癮了,動不動就用他的二指彈襲擊她,她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及時給我電話。”

“為什麽呀啊。”她有點兒明知顧問地味道。

“我好像提醒過你,不得也池家的人私自見麵。”

“這也算私自見麵?又不是我主動要見的,人家都主動找上門來了,我總不能將人家趕出去吧,那不是給人落下話柄嗎?”她嘟囔著,再說了,那鬼門子合約,她可沒打算遵守,因為,那違背了她的主觀意誌。

男人的二指彈,準確無誤地敲在她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