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江黎坐在地板上,幾個小時一動不動,腦子裏亂糟糟的,而此時,她根本不知道,外麵為了找她,已經兵荒馬亂。

“傅少,剛接到消息,您弟弟的專機已經從炎城出發了。”

聽到手下的匯報,傅子淵臉上浮上淡笑,“我這個弟弟還真是癡情種一個。”

說完,他將手裏的酒杯放下,“那女人現在在做什麽?”

“她從您走後,就一直坐在地上,沒有說話,也沒有吃任何東西。”

“江謹權呢?”

手指輕輕摩挲在杯口,傅子淵目光微冷,手下再次匯報。

“江謹權現在關在地牢裏,但他那個手下,讓他給跑了,對方身手很好,我們的人……。”

“廢物。”

沒等手下說完,傅子淵低冷而出,頓時讓他閉了嘴,“派人封鎖這附近,任何人靠近,格殺勿論。”

“是。”

當手下退下後,傅子淵端起酒杯,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朝著地下室走去。

當他來到地下室,江謹權見到他,神情一愣,隨後一下子站了起來。

隔著鐵柵欄,他用手指著他,“是你,是你把我抓來的?傅子墨,你什麽時候被放出來的?”

“嗬。”

傅子墨輕嗬了聲,“江謹權,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

他上前一步,眼底帶著陰沉,隨著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他猛地往後一退,用手指向他。

“是你,你是那個人!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是我?一直留你到今天,沒想到你還有那麽多事情瞞著我,可真是讓我很失望啊。”

他的話淡淡的,但落在江謹權的耳中,卻像是喪鍾,震的他往後一退。

緩了幾秒,才望向他,“你當初救我,難道也是為了這筆錢?”

“錢?我不在乎,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想利用江黎威脅的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而我,同樣是雷老的義子。”

當傅子墨落下這句話,江謹權整個人都傻了,他看著眼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實在無法相信他所說的。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到底為什麽要設計這一切,是不是將我從牢裏救出來開始,再引我回到海城,找江黎,一切的一切,你都是為了什麽?”

“這盤棋最後隻能有一個將軍,江謹權,你是我下的最後一步棋,好好的發揮你的作用吧。”

傅子淵說完,轉身離開,手下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支藍色的針管。

“給他注射。”

扔下這句話,他走出地下室,隨著門被關上,他聽到江謹權在身後的嘶嚎聲。

“不,我沒輸,我沒輸!”

不眠的夜晚,當房間的門被打開,傅子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江黎仍然坐在地上。

“考慮好了嗎?”

他開口,聲音落在江黎耳中,隻見她緩緩抬起眸,一雙眸子裏透著絕望和恨意。

“傅子墨,為什麽你要這樣逼我?”

“孩子還是江謹權?”

他打斷她,伸出手揚了下,稀碎的腳步聲傳來,熟悉的身影被押了進來。

“爸!”

看見江謹權,江黎猛地開口,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腿腳麻了,根本站不起來。

而正在這時,手下又將一盒藥遞到了傅子淵麵前,他慢條斯理地打開,“這是最新研究出來的藥,吃了後,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沒有了。”

江黎,這是你最後選擇的機會了,如果你不選擇,那就讓我來替你選擇了。”

他從手下手裏接過一把匕首,在手裏輕輕把玩著,江黎看著他,手指緊緊摳在地上。

“傅子墨,我恨你。”

聽到這句話,他臉上沒有一絲反應,而這時,江謹權已經被押到了他麵前,下一秒,那把刀就抵在了他的脖頸處。

“孩子,還是他?”

傅子淵冷冷開口,江黎望著他,心底已經如同被淩遲,整整一夜,她都無法做出決定。

父親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哪怕他犯下那麽多的錯,她還是不想他就這樣離開。

而肚子裏的孩子,她同樣舍不得,為什麽要讓她做選擇。

“3、2、……”

“我打掉孩子。”

當這幾個字從江黎的口中說出來時,她的嗓子已經幾乎發不出聲音了。

鑽心的疼痛湧遍全身,甚至讓她無法呼吸。

“OK,既然如此,那麽……。”

隨著傅子淵的話音落下,突然間血色彌漫,眼前的一切,讓江黎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把刀,直直地貫過江謹權的喉嚨,他甚至來不及出聲,人就倒向了地麵。

“爸!”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響起,看著江謹權的屍體下,血一點點彌漫開來,江黎猛地望向傅子淵。

“為什麽?為什麽?”

“手滑了,這下不用選擇了,江黎,你可真狠心啊。”

傅子淵接過手下遞來的手帕,將手上的血擦了擦,往地上一扔,正好蓋住了江謹權死不瞑目的眼睛。

“好好活著,江黎,隻有活著,你才有機會殺掉我,替你的父親報仇。”

扔下這句話,傅子淵走了出去,江黎看著江謹權的屍體,眼淚已經哭不出來了。

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直到人突然間倒向了一邊。

“傅少,她暈過去了。”

當手下將江黎的情況向傅子淵匯報後,他彎了下唇角,“把她送去該送的地方,帶上夏柯蘭,我們走。”

……

傍晚時分,傅子淵從飛機上下來,整個人都沉浸在寒意當中,提前趕回來的唐浩馬上迎上前。

“整個斐國已經戒嚴,現在所有人都出動搜查江小姐和江謹權的下落,但現在還沒查到任何線索。”

“負責保護江黎的人呢?帶過來。”

當蟹子被帶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他看向傅子淵的一刹那,突然間就跪了下來。

“少主,是我的疏忽,請您給我將功折罪的機會,我保證把傑妮小姐找到!”

看著蟹子的反應,傅子淵眼神冷冷地,“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一個細節都不準漏掉。”

當蟹子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完,又將他安排的那幾個人也找了過來,隨後聽完他們的描述,很快就將江謹權所帶的那個人的畫像給拚了出來。

看見麵前的拚圖,傅子淵指關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眼前的畫像上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母親夏柯蘭。

唇角浮上一絲陰沉的弧度,他拿起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片刻,當電話接通,裏麵傳來聲音,他開口。

“大哥,好久不見,來斐國做客,怎麽也不通知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