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江黎身體猛的一震,腦海裏突然浮上的畫麵,讓她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

感覺到懷裏女人的不對勁,傅子墨撐起上半身,將身邊的小燈打開,當他看見江黎眼中的戒備與憤恨時,心髒猛地一抽。

“我……。”

“滾開!”

沒等傅子墨說完,江黎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兩個字,身體也開始往後想要挪出他的懷抱。

可是某處突然傳來的疼痛,讓她牙根一緊,倒抽了一口氣。

看見她這樣,傅子墨壓住心口的失落和懊惱,伸出手,按住她的身體。

“你縫了針,已經上了藥,這幾天要好好休息。”

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法麵對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

而同樣,聽到他說這句話,江黎眼中的恨意更加濃烈,死死揪住被子,看向他,嘲諷而又蔑視的緩緩開口。

“垃圾!”

這兩個字,從她口中毫不留情說出來的一刻,傅子墨眼瞳如同濃墨,一瞬間暈染開來。

而他全身的戾氣,也在刹那間散開,手緊緊地攥著,仿佛用了畢生的克製。

兩個人對視著,一股莫名的低氣壓在周圍蔓延,江黎眼中的恨,漸漸覆滅了傅子墨身上散發而出的燥戾。

他看著她那張蒼白而又絕色的麵容,深深的歎了口氣。

“抱歉,昨天我不想那樣對你的。”

說完,從**起身,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身上被重重的砸了什麽東西。

隨著水杯落在地上的碎裂聲傳來,他挺直了脊背,沒有回頭,隻是低低的開口。

“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疲憊而帶著沙啞的聲音,透著無邊的孤寂,當他走出去關上門之後,突然聽到裏麵傳來江黎嗚咽而沉悶的嘶吼聲。

顯然是將自己埋在被子裏發出來的。

這聲音,刺激著他的耳膜,他感覺腦袋疼的厲害,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一起鑽進去蝕咬著,痛徹難忍。

“子墨,你怎麽了?”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司徒辰的聲音,他抬頭望過去,搖了搖頭。

深深吸了口氣,撐起身體站直,“她醒了,我去給她弄些吃的。”

看著他的樣子,司徒辰有些不放心,“你的樣子,似乎不太好,到底怎麽回事?”

“沒事,你給我點止疼藥,我有點頭疼。”

聽到他的話,司徒辰馬上點頭,“好,你跟我到辦公室來,我給你拿藥,你這頭疼是突然發作的還是一直就有?”

聽著他的話,傅子墨搖了搖頭,“可能是沒睡好,不要緊。”

說話間,司徒辰將他帶到了辦公室,替他拿了幾顆止疼藥。

“這藥不能多吃,如果後麵反複發作,你要馬上過來,我給你安排個檢查。”

接過藥,他直接吞了下去,準備起身,司徒辰按住他。

“你這樣子,就別亂跑了,我已經給慕容打了電話,他應該快到了,你有什麽就讓他去做吧。”

聽到司徒辰的話,傅子墨沒再堅持,不多會,慕容謙趕到了醫院,一見到他,馬上開了口。

“傅先生,您沒事吧?”

“我沒告訴他江黎的事。”

聽到慕容謙的話,司徒辰在旁邊解釋了下,隻見慕容謙神情頓了頓。

“是江小姐出事了?”

“你去安排一些清淡的食物送過來,記住,不要海鮮類的,她不能吃發物。”

傅子墨交待了下,慕容謙馬上點頭,“好,傅先生,我這就去安排,對了,昨天溫小姐找了您很久。”

“她怎麽了?”

傅子墨微微皺起眉,昨晚江黎那樣,他根本沒心思去管她,這會聽慕容謙說起,才想起昨天她好像是給他打過電話。

“聽說是腿疼,醫生打電話過來,說她又不肯注射止疼藥,哭喊了一夜。”

“知道了,你先去給江黎準備吃的吧。”

傅子墨有些心煩,說完這些,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額頭。

“你結婚的事情,溫宜知道嗎?子墨,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和溫宜沒什麽。”

他淡淡的說完,目光看向司徒辰,“她的腿是因為我弄成這樣的,我不能不管她。”

聽到他的話,司徒辰搖了搖頭,“但你也知道溫宜喜歡你,如果被她知道你結婚了,你覺得她會怎麽樣?”

“那是她的事情,這次的手術很成功,她應該會很快就康複,到時候我會給她一筆錢。”

傅子墨冷漠的語氣,讓司徒辰啞然,默了好一會,他才繼續開口。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溫宜,當年你為了她去了Y國,甚至幾乎和你母親決裂。

可是現在,你又說隻是因為救命之恩,反倒是對病房那個女人,你似乎變得很反常。

子墨,我們認識這麽久,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司徒辰的話,讓傅子墨眸光暗了下來,的確,不光是他看不懂,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江黎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看見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生氣,會嫉妒,甚至想要把她狠狠壓在身下欺負到她求饒。

而看她受了傷,他卻難受懊惱到想要付出一切來彌補她。

他自認為,對任何事情,都可以牢牢掌握,尤其是感情,他結這個婚,也不過是順水推舟。

反正要結婚,隻要這個女人安分守己,是他母親看中的,他結了也就無所謂。

但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開始慢慢脫離他的掌控了。

尤其是江黎和自己提出離婚,他竟然有種想將她牢牢囚禁在自己身邊的渴望。

“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司徒辰的話,讓傅子墨驟然回神,他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我沒有,她是母親安排的女人,我隻是按她的意思結婚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腦海裏又無端劃過江黎剛才在病房裏看自己的眼神。

還有那句,她底裏而出的兩個字,“垃圾。”

是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說過他了。

“傅先生!不好了,溫小姐那邊出事了。”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慕容謙拿著手機衝了進來。

傅子墨一見,隨即開口,“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