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傅子墨,你不要殺人。”

昏睡中,江黎喃喃囈語,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眼瞳幽深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在見到她額頭上沁出密汗的時候,拿過一旁的幹巾替她擦了擦。

“不要!“

突然,她猛地叫出聲,手也在刹那間抓住了他替她擦汗的手,緊跟著睜開眼睛。

似乎是還沒有完全清醒,江黎的眼神有些迷茫,而這時,她感覺到被她抓住的手用力往外一抽。

“醒了?”

聲音沉沉的響起,讓她下意識地望過去,昏暗的燈光下,傅子墨晦暗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施琅呢?”

江黎想到昏迷前的情景,連忙開口,話音落下,就看見傅子墨將手裏的毛巾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扔。

“埋了。”

毫無溫度的兩個字,讓江黎一下子愣住了,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殺了他?傅子墨,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就是個殺人犯,你放我走,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江黎情緒激動的開口,伸出手指著他,身體也因為太憤怒而顫抖著。

而傅子墨聽到她的話,無動於衷地冷嗬了聲,“抓我?江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施琅可是我的表弟,而我現在是傅氏最大的股東,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他的話,讓江黎更加氣憤,伸出手朝著他打了過去,“你混蛋,你還知道他是你表弟,為什麽你要這麽狠殺死他。”

想到那樣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江黎難過極了,那個曾經說要陪她一起熬,帶他坐熱氣球的男人,就這樣死了。

還是被她喜歡的人所殺死的,這個結果,她根本沒辦法接受。

“江黎!你就這麽難過?為了別的男人,你打我?”

傅子墨抓住江黎的手,阻止著她情緒失控,但眼底深處的痛,卻毫不掩飾地流露了出來。

“他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傅子墨,你為什麽啊!”江黎痛苦地看著他,被他緊緊攥住的手腕,因為太過於用力,而顯出了一道白痕,可是她卻一丁點也感覺不到痛意。

整個人都沉浸在施琅被傅子墨殺死的悲傷中,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因為她,才把他給害死了。

“就因為他和我說了你和溫宜的事情嗎?你就要殺了他?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我不該問你和溫宜的事情的,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錯了。”

江黎淚流滿麵,身體像是被掏光了所有的力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歉疚折磨著她。

看著她這樣,傅子墨心疼的難以忍受,慢慢鬆開手,想要將她抱住,卻不料,剛鬆開她,就見她猛地一用力,將他往旁邊一推。

一個躲閃不及,傅子墨被推的往後踉蹌了幾步。

而當他正準備再次朝她走過去的時候,卻見到她重重地朝著牆上撞過去。

“江黎!”

低吼而出的一刻,傅子墨看見江黎的頭用力撞在了牆上,身體仿佛失去了重心,整個人朝著地上摔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他的大腦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掠到了她的跟前,將她一下子抱在懷裏。

“江黎,你他媽的,如果敢死,我一定把施琅給活剮了!”

他抱起她,就要朝外麵走去,而這時,江黎睜了睜眼睛,唇角微微彎了下。

“我就知道你不會殺人的。”

她說完這句話,傅子墨頓時停下腳步,眼中劃過震驚地望著懷裏臉色蒼白的女人。

“你是不是瘋了?為了知道施琅的消息,拿自己的命來賭?”

“先瘋的那個不是你嗎?我隻有比你更瘋,你才會說實話。”

江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雖然控製了力道,但還是有點疼。

“媽的!江黎,你這個女人!”

傅子墨突然間被氣笑了,他剛才真的大腦一片空白,尤其是看見江黎撞上牆的那刻,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心髒被活生生從胸腔裏撕扯出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不要說粗話,很難聽。”

她開口,將臉上的眼淚給擦掉,就要從他的懷裏下來,結果剛一動,就聽到男人粗戾的聲音。

“你又想幹什麽?”“下去啊,我又沒事,被你抱的喘不過氣了。”

她垂下眸,看了眼自己被抱在懷裏的樣子,明明她也沒胖啊,怎麽就感覺被他這樣抱著胸口很悶呢?

“我他媽的現在真想掐死你。”

傅子墨真的是要被這個女人搞瘋了,原本想耍她的自己,竟然會被她給耍了,還差點以為她真要為別的男人殉情了。

“掐唄,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累了。”

知道施琅沒事了,江黎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就在剛才他說“埋了”的時候,她真的當真了,那一會工夫,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就在她被傅子墨抓住手腕的時候,他的力道大的驚人,反而讓她清醒了,如果施琅真的死了,他是不會和一個死去的人這樣計較的。

所以那一刻,她反應了過來,他在耍她,於是,她將計就計,騙他說出了實話。

“為了別的男人,對我又打又罵的,沒見你說累,江黎,你就這麽在意那個姓施的?”

仍然醋意未消的男人,將她抱著往**一丟,整個人就壓了上去,狠狠對著她的唇咬了一口,疼的她倒抽了口氣。

“你怎麽每次都咬人,屬狗的嗎?”

江黎皺了皺眉,話音落下,唇又被重重咬了口,“回答我,是不是真的那麽在意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在意。”

隻要一想到他們在酒莊打架的那一幕,江黎就心有餘悸,不知道現在施琅怎麽樣了,是不是還被丟在那個酒莊。

聽到江黎這樣說,又看見她眼中隱隱浮現的擔心,傅子墨的火蹭的又上來了,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現在還在想,他的傷重不重,會不會死,很想給他打個電話,好放心啊?”

“真的可以打嗎?”

江黎看著他浮滿戾氣的眼睛,開始相信他說的那句話,永遠不要低估男人的嫉妒心,那是比女人的嫉妒心更可怕的東西。

“你敢打這個電話,我就讓他永遠都接不了電話!”

惡狠狠扔下這句話,傅子墨實在忍不住低下頭,吻上她這張盡會說讓他生氣的話的嘴巴,沒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