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在離開之前,還抬起手來,在薑時的肩膀上拍了拍,順帶著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道:“小時,下次有機會再見了。”

兩個人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其實很正常,並沒有什麽逾越的舉動,可是憋屈的點就在於,這種給人整理衣服的事情,應該隻有薑時的親近的人才能做。

薑時如果沒有女朋友,那麽程欣這麽做,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現在重點是,薑時是一個已經有妻子的人了,而這個妻子就站在對麵,可是程欣卻能夠明目張膽的,做著這種隻有女朋友才能做的事情。

落入蘇矜言的眼中後,蘇矜言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

薑時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點點頭,說:“我就不送你了。”

程欣笑著說:“好。”

兩人打招呼的過程很短暫,其實仔細算起來,都不超過十分鍾,但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鍾,讓蘇矜言的心口難受到窒息。

還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蘇矜言坐在位置上沒動,垂下頭繼續用餐,期間薑時把一份切好的牛排換到她跟前:“吃這份吧,我切好了。”

薑時的動作很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沒有變化,和之前一模一樣。

正是因為這樣,讓蘇矜言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生氣了,都不好發出來。

所以隻能夠變成自己悄悄的生悶氣。

蘇矜言不接受他的這一份牛排,低聲說:“我不要。”

被拒絕了,薑時也沒有惱,隻是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就收回去了,開口說:“那要喝點紅酒嗎?”

蘇矜言也是搖頭,直白說:“不要。”

薑時淡定的說:“等會兒我要開車,就不喝了,我是沒有機會喝,你有機會,幹嘛也不喝?這酒挺好的,年份足。”

其實人的想法總是多變的,就比如現在,蘇矜言覺得自己的心口憋著一口氣的時候,她就覺得確實,喝酒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不是都說喝酒能夠解千愁麽?

如果喝醉了,是不是就不會像是現在這麽憋悶了?

蘇矜言抬起手,把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她不是一個胡吃海喝的人,這麽一下動作,就很能說明問題,薑時看見了,不過就是在猶豫和詢問之間做出選擇,他在想該不該主動去問。

問了,等會兒他肯定要聽蘇矜言的問題,然後解決問題,如果她不滿意的話,到時候還要想方設法的哄她,到把她給哄好。

這期間的過程比較繁瑣,並且比較複雜,用最簡單直白的介紹方式,那就是:麻煩。

挺麻煩的。

但如果不問,那就是蘇矜言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她生氣的時候就不會多說話,隻不過是氣氛比較低迷一點,到回家之後,熄燈睡覺,他還能抱著她,等一覺睡醒來,她就不會再管這件事了。

薑時在腦海裏想了一遍,最後確定的是,第二種方法比較簡單容易,且,還比較省事。

是個男人,都會選擇第二種,因為這樣很劃算。

薑時微微挑眉,繼續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並且吩咐服務員:“紅酒撤了吧,換成牛奶,要溫熱的,給這位小姐。”

蘇矜言抬起眼,說:“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喝嗎?”

“我不是說要你喝,我隻是要你嚐一嚐,”薑時笑著跟她說,語氣很好,“如果你當白酒喝的話,那還是不要喝了,這麽喝對身體不好。”

蘇矜言又垂著腦袋。

這一瞬間,蘇矜言其實覺得有什麽東西頂到了自己的淚腺。

薑小時明明很關心她,態度和語氣也很好,但是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是感覺不到什麽愛呢?

她覺得好像,總是差了一點什麽。

但如果讓她說出來,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出來,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薑時說:“還喝嗎?”

“換成牛奶吧,”蘇矜言道,“我很少喝醉,要是喝紅酒喝醉了,回家之後肯定要發酒瘋,到時候要你看笑話。”

薑時笑了笑,目光有些寵溺:“發酒瘋就發酒瘋,說起來我還沒有看見過你這樣,到時候反正是我照顧你,沒事的。”

蘇矜言抬起眼,說:“那你這個意思,是到底準我喝,還是不準?”

“對你身體不好的事情就不準,”薑時說,“如果你是怕在我麵前丟臉的話,那就無所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並不介意。”

蘇矜言心口一跳。

她知道自己很沒有出息,每次都會因為薑時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弄的兵荒馬亂,但不可否認的是,薑時說話的態度和神情,都給她一種他很認真的感覺。

薑時確實是認真的,他說:“我會照顧好你。”

蘇矜言悶聲說:“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我不是和你介紹過了嗎?程欣。”

蘇矜言點頭:“她和你是什麽關係?我覺得你們好像私底下關心不錯。”

“認識很久的一個姐姐,”薑時說,“程欣家裏以前跟我家有些關係,老合作夥伴了,我回國後,第一個見的人,就是她。”

聽到這句話,蘇矜言就大概知道了一點。

薑時回國來之後,其實見了很多人,而且女人居多。

那個時候,蘇矜言就知道薑時是來相親的,薑時想找一個人聯姻,所以那段時間,薑時身邊的女伴可謂是換了又換。

她一直都關注薑時的事情,所以也知道薑時想幹什麽,剛才那個程欣,這麽一提醒,蘇矜言也覺得有些眼熟。

原來是之前和薑時相親過的,也是相親之中的一員。

蘇矜言道:“你跟她現在還有聯係嗎?”

“沒有了,我和你結婚之後,就很少和別的人有來往了,”薑時說,“我不會去找她們。”

但其實,如果她們來找他,那就不是一個性質了。

她們找不找他,薑時是不能確定的,所以薑時隻說:“你今天怎麽了?怎麽疑神疑鬼?”

蘇矜言垂下眼:“我不是故意的。”

薑時笑了笑,道:“沒事,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你如果有什麽不高興的,可以告訴我,你如果不說的話,我可能看不出來。”

但其實能夠看出來,隻不過薑時這種直男的話,讓蘇矜言覺得薑時確實可能是個直男,他不主動解釋,應該就是吃了直男的虧。

蘇矜言就沒有在意了,隻是覺得有些不好:“那我下次告訴你,你不準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