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墨繼續說:“成功率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們隻能盡力而為,但你別擔心,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嗯。”

淩桉終於輕聲應了一句。

這些天溫子墨一直都在陪著她,從那天墓園裏回來之後,淩桉的狀態就不對勁,幸好是溫子墨及時發現了,所以做了一些應對措施。

她生病的事情,這一圈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尤其是溫子墨,當初是他親身經曆了這些,她生病的時候有他一份“推波助瀾”,所以溫子墨比別人要更清楚她的狀態。

“我隻是按照萌萌的意思做了決定,”淩桉輕聲開口,她的臉色不怎麽好,近乎於蒼白,“她是願意的。”

在醫院裏的時候,淩桉把這些事情說給淩萌聽了,淩萌當然聽不太懂,她隻能用另外的方式表達。

所以,當淩萌拿起那支畫筆的時候,淩桉便決定讓她做這一次手術。

邱律是沒有意見的,隻說:“畫畫是熟能生巧,手部有肌肉記憶,這些基本功她隻要學會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希望她能夠康複,成為一個正常的孩子。”

他說:“我是支持你的決定的,不管你最後是什麽想法,我都會認可。”

畢竟,淩桉才是淩萌的家屬,作為家屬,淩桉是真的在關心淩萌。

希望淩萌能夠恢複。

淩桉所做的決定,不可能是害她的,而淩萌自己陰差陽錯,給了一個大概的方向,讓淩桉最後決定——

手術可以做。

溫子墨則是說:“我和團隊研究的具體方案都在國外,一些比較精密的儀器也在那邊,我想,手術在國外做,比較合適。”

這話完全緩解了淩桉現在的心情。

她並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蕭戟,而且從前的那些事情,她還沒有想清楚,更不覺得,現在是結婚的好時機了。

都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一時衝動,這話不假。

如果過了這個衝動的時間,或許就不是原本的心境了,很多去民政局領證的新人,去的時候高高興興,剛出了大門就後悔了,這也不在少數。

但淩桉知道,這一次確實不是好時機了。

“如果你還有事情和蕭戟處理的話,我們可以再等幾天。”溫子墨輕聲說。

淩桉搖了搖頭。

“那我們明天就走吧。”溫子墨繼續。

“嗯。”

實際上,溫子墨心裏有些小慶幸,用一種不厚道的話來說,那就是他覺得這種行為可恥,但他就是有些放鬆。

淩桉不和蕭戟聯係了,這樣他的機會,或許可以更大一點。

“我替你收拾東西,就帶一些你認為的重要的就行,那邊該有的東西都有,沒有的也能重新置辦。”

之前蕭戟來這裏沒有找到他們,這個時間段也是剛好湊巧了,溫子墨帶著淩桉回來收拾東西,所以蕭戟才能夠打通這一通電話。

“我自己來吧。”

淩桉緩和了一會兒,才轉身進入了主臥室。

溫子墨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吭聲,表示默認她的行為。

他坐在客廳裏等著她的時候,時間仿佛過的非常慢,他選取的位置和角度很好,在這個方位能夠看見淩桉倒映在地麵上的影子。

淩桉在臥室裏停留了很久。

久到溫子墨以為淩桉出了什麽事,他起身之後,去了門口:“桉桉,需要幫忙嗎?”

淩桉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她隻是站在原地不動,視線緊緊盯著某個方位,陷入沉思。

聽到聲音之後,她才回過頭去,低聲說:“我沒事。”

“東西收拾好了嗎?”溫子墨的聲音很柔和。

“嗯。”

淩桉身邊什麽都沒有,沒有行李箱,也沒有袋子,看起來可不像是收拾好東西的模樣。

溫子墨倒也不著急,耐著性子重新詢問了一遍:“還需要帶什麽嗎?”

“不需要了。”

淩桉朝著外邊走。

見狀,溫子墨也隻好轉身,跟在她的身後走。

其實這麽一看,淩桉真的什麽都沒有收拾,因為這裏並沒有她的東西,就算有重要的,那也該是在和蕭戟的那棟房子裏,這裏什麽都沒有。

她唯一帶在身上的,隻有口袋裏的那個鑽戒小盒子。

這枚戒指,是當初蕭戟求婚的時候給她戴上的。

淩桉隻帶了這一樣。

“等等再出去吧,”溫子墨叫住她,指著一側的冰箱,開口,“我之前讓保姆來這送了一些食材,我們今天晚上在這裏吃飯。”

其實是因為,蕭戟在樓下還沒有走。

他人雖然沒站在大草坪裏,但卻坐在車裏,那輛車停在底下,一動不動,仿佛在盯著窗戶口的方向。

即便從他那個位置看上來,根本看不到任何。

“我來做吧。”淩桉說。

隻是,溫子墨笑著開口:“你在客廳坐著休息一會兒,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吃你做的,還沒有讓你嚐嚐我的手藝,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了,也讓我表現表現。”

淩桉站在原地沒動。

溫子墨就說:“就當是以前吃了你的,現在還給你,天經地義。”

有了這句話,淩桉這才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去了客廳。

廚房裏隻留下一個溫子墨,時不時會有一些細碎的聲音傳來,水流聲,切菜聲,還有筷子攪拌雞蛋液的聲音,聽起來還挺專業的。

淩桉的心情好了一點,回過神來後,便也有心思和他搭上一兩句話:“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她記得,從前看溫子墨那個模樣,不像是會下廚的。

溫子墨笑著回答:“在國外大半年學會的,吃不慣那邊的食物,還是有差距的,不得不自己動手,看看菜譜什麽的,平時多研究研究,就知道了。”

其實這些也不過就是托詞。

他最想說的是,這些手藝都是為了她所以學習的,不然他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也犯不著特意做這些。

隻是因為他想讓她也嚐嚐他做的東西而已。

溫子墨沒有把這些實情告訴她,現在這個情況,說的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這些天的相處,溫子墨也看出來了,淩桉隻是把他當成正常朋友來相處,現在願意和他待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淩萌的手術要他幫忙,淩桉礙於這一層,並沒有將他排除開外,這就已經是一件難得的事情了。

如果他再“得寸進尺”,說不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