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白被戳穿了,也不覺得尷尬,隻挑眉,繼續說:“就不能是給我托夢了?”

這說的,蔡茗茗簡直無話可說。

她也總不能跟人討論夢是真是假不是?

“怎麽樣?去不去?”

蔡茗茗被他磨的沒辦法,勉強點了頭:“行吧。”

主要還是林初白太能纏了,都說烈女怕纏郎,這話還真不假。

話糙理不糙。

林初白就是吃準了她這性格,她要是真不想去,一般都直接拒了,也不會給機會讓他在這叨叨,她沒吭聲,那都說明有的商量。

“我看別的女孩都喜歡拍照,你怎麽不喜歡拍?”林初白拿了手機,調出來給蔡茗茗拍了一張側臉的照片。

蔡茗茗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發現這張照片拍的還可以,隨口說:“誰喜歡拍?”

“淩桉吧,”林初白其實想起來,很多女人都喜歡拍,從前遇見過的,要麽就是拍食物,要麽就是自拍,再要麽是拍奢侈品,總之就是喜歡拍,“淩桉喜歡拍風景照。”

“看來你對淩桉挺熟悉的,”蔡茗茗說,“連這都知道了。”

林初白覺著這句話有些不對勁,立即道:“聽蕭戟說的,蕭戟這個人是個悶騷怪,平時沒見他說幾個話,說淩桉的時候他就話多了點。”

“他說得多了,我不就知道了?”林初白湊過去,給蔡茗茗看民宿的環境照片,讓她挑一個入住,“再說了,我也喜歡跟人說你,他們也知道你啥樣。”

“我啥樣?”蔡茗茗蹙眉,也不看這些照片,隨便指了一間。

她似乎有些警惕,又可能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林初白私底下怎麽跟人說她的。

林初白掃她一眼,道:“就這樣。”

蔡茗茗覺得自己被耍了,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逗我玩?”

“哎別別別,”林初白捂著耳朵,小聲說,“好多人呢,我不要麵子的?”

“我覺得你不太想要。”

林初白笑了一聲,道:“你想知道你在他們眼裏啥樣做什麽?他們又不重要。”

其實說白了,這件事的根本,不是蔡茗茗想知道她在外人眼裏什麽樣,她這樣的性格,從小到大都沒聽過父母幾次話,自持主見,我行我素,她哪裏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

她這是在意林初白怎麽說她的。

林初白看出來了,但也不挑明,繞著彎子和她說,這可把蔡茗茗給惹惱了,她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別提。”

“提也不能提了?”

“不準。”

林初白沉默了一下,才說:“多多少少有點兒像找茬了。”

蔡茗茗抬起眼,道:“為什麽不找別人茬,就找你?”

“你這是被害人有罪論,”林初白不服氣,“你喜歡找我茬,四舍五入,你喜歡我。”

蔡茗茗懶得搭理他,自顧自摘下手套,放在了一側的桌案上。

林初白要去幫忙,被她隔開了。

“怎麽還記仇的?”林初白一愣,更不服氣了,“你怎麽還生氣了?”

“我沒生氣。”蔡茗茗奇怪的看他一眼。

她剛才就摘個手套而已,自己來更方便一點,有的時候真用不上林初白,這種小事她自己就能來了,讓他代勞反而顯得有些繁瑣。

況且,她隻是懷個孕,又不是癱了。

林初白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一直延續到吃晚飯的時候。

大家都知道林初白跟蔡茗茗是一對兒,也很有眼力見兒的把樓頂的包間讓了他們獨處,露天的小天台,周圍有一排排的樹藤攀岩向下,小碎燈纏繞,發出了昏黃色的光,配上天上一輪彎月,淺淡的光,將杯子裏的葡萄酒照耀的晶瑩好看。

這種類似於小情侶約會的場景,蔡茗茗已經很有沒有體驗過了,她已經過了那種小女孩的年紀,以前或許覺得很浪漫,但現在瞧著也就那樣。

她環顧四周,說了一聲:“我之前挑的是這裏嗎?”

“不是,”林初白回答的理直氣壯,“我給換了。”

“那你之前為什麽要我挑?”蔡茗茗這話反問的,就跟“你是不是找事”一個意思。

林初白說:“重在參與。”

蔡茗茗不跟他生氣,自顧自拿了桌上的葡萄酒喝了一口。

這邊的葡萄酒不是洋酒,是當地的種植民自己釀製的,沒多少酒味,和飲料差不多,但口味也算挺好的,蔡茗茗這種不喜歡太甜的人,這種口感其實剛剛好。

林初白認識她這麽多年,一看她這神情,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不動聲色的給她繼續倒了一杯,然後說:“這個不能喝多了。”

蔡茗茗頷首,沒搭話。

林初白還是挺不高興,他想到之前蔡茗茗竟然把他給隔開了,這種抵抗和拒絕的意味,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隻是蔡茗茗跟沒事人一樣,糟心的隻能是他自己。

林初白覺得蔡茗茗可能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於是說:“你到底要做什麽?”

蔡茗茗一口葡萄酒差點嗆喉嚨裏。

她抬起眼,不動聲色,掃了他一圈,淡聲說:“我沒做什麽。”

“那你跟我生氣?”林初白繼續。

蔡茗茗把麵前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想了又想,最後說:“男人也來大姨媽?”

趁著林初白繼續發話之前,蔡茗茗趕緊說:“你多喝點,這個能緩解。”

林初白氣得不行,但又拿蔡茗茗沒辦法,他隻好伸出手,端著這個杯子,一口飲盡了。

“這個不能這麽懟,”蔡茗茗好心提醒,“雖然不會醉人,但你可能會腦袋暈。”

林初白並不怕暈不暈,他覺得蔡茗茗沒明白他的意思。

桌上擺著的不僅僅是葡萄酒,還有真洋酒,林初白推開她送來的,喝的度數高的。

蔡茗茗一看他這行為,立即製止了:“等會兒你要是敢酒壯慫人膽,以為喝醉了就能無法無天了,我肯定要扇你的。”

林初白現在還沒醉呢,理智的很。

一聽到這句話,林初白剛燃燒起來的雄心壯誌,忽然就熄火了。

他確實想醉了好跟她掰扯,畢竟這人呐,醒著說不過她,隻能醉了見真章。

沒想到,還被她給看穿了。

林初白又喝了一杯,雙手在一側不斷的摩擦,用來緩解內心的焦灼。

蔡茗茗覺得他估計是想做壞事,被拆穿了現在有些焦慮,於是說:“你身上長虱子了?”